修柯刚开完一场会。
    坐在办公室椅子上，伸手揉了揉眉心。
    拿出手机打开屏幕，赫然是温楚砚的照片，温柔的笑颜沁人心脾。
    温楚砚的代言人拍摄很顺利，仿佛天生吃这碗饭一般，每一张照片都拿得出手。
    修柯问拍摄拿了底片，选了一张作为自己的手机主屏幕。
    疲惫一扫而空。
    看了眼主屏幕的时间，5点，阿楚该给他送饭了。
    这么想着，办公室的门把手转动，温楚砚探进半个身体，笑着唤他，“叔叔。”
    修柯放下手机起身，“来了。”
    “嗯。”将门关上，温楚砚提了提手里的饭盒，“今天吃皮蛋瘦肉粥。”
    修柯柔了眉眼，伸手接过，“好。”
    修柯吃饭的间隙，温楚砚开口询问，“叔叔，你会胃痛吗？”
    吃粥的动作微顿，“胃痛？”
    “嗯，胃会不舒服？”
    “为什么这么问？”
    温楚砚没隐瞒，“叔叔，公司是不是新签了个艺人，叫陈子杨？”
    “嗯，他跟你一个学校，你认识？”
    “认识，他说有人听到你在卫生间呕吐，如果你胃不舒服，要跟我说，我会调整食谱，给你养胃。”
    所以今天才会给他送皮蛋瘦肉粥。
    修柯眉头不着痕迹蹙起，“你跟他很熟？”
    关于陈子杨昨天跟他告白的事，温楚砚犹豫一瞬，最终还是决定不跟修柯说。
    他已经明确拒绝了陈子杨。
    摇了摇头，温楚砚回道：“不算熟。”
    修柯看向温楚砚，轻声安抚，“阿楚，我的胃没事，如果胃痛，我会告诉你。”
    “嗯。”温楚砚语气认真，像个小管家一般，“一定要告诉我。”
    修柯莞尔，“好。”
    皮蛋瘦肉粥见底，温楚砚起身收拾，彼时正好有人给修柯发信息。
    视线不经意看到修柯屏幕。
    心脏突然快速跳动。
    叔叔拿他的照片当墙纸。
    周身带上热气，胸腔被愉悦填满。
    “叔叔，你用我的照片…当墙纸？”
    修柯笑着颔首，伸手揉了揉温楚砚的头，“拍得很好看，你很努力。”
    是付出被人肯定的喜悦。
    温楚砚微微低头，半垂下眼眸，遮住眼中快要藏不住的喜欢，低声回着，“叔叔一个人努力经营这家公司，我也想努力，有朝一日能帮你分担。”
    “阿楚长大了。”
    确实长大了，温楚砚的身高已经赶上修柯，再过两年，就要高过他了。
    温楚砚嘴唇蠕动，“那…我能拍一张叔叔的照片吗？”
    “嗯？”
    “我也想拿叔叔的照片当墙纸。”
    修柯没有拍照的习惯，以至于跟温楚砚相处的这么些年，没有留下一张照片。
    仔细想想，好像连合照都没有。
    “好，要拍合照吗？”
    合照。
    温楚砚猛地点头，“要！”
    “我叫个人进来给我们拍。”
    修柯公司有现成的摄影师。
    摄影师很快被叫来，拿着手里的单反，“修总，您要我拍什么？”
    修柯转头问温楚砚，“阿楚，想怎么拍？”
    温楚砚站到修柯身后，双手搭在修柯的椅背上，“这样拍。”
    摄影师点头，摆出拍照姿势，“来，1、2、3，茄子。”
    快门连按，摄影师一下子拍了好几张。
    “修总、小老板，拍好了，还想再拍吗？”
    温楚砚想了想，“叔叔，我能跟你一起站着再拍一张吗？”
    “当然。”
    修柯站起身，与温楚砚并肩而立。
    并肩而立的一对人很是养眼，就是表情和身姿过于僵硬。
    摄影师举起单反，“修总，您再靠小老板近一点，手能搭在小老板肩上吗？”
    温楚砚觉得这个摄影师很专业，“叔叔，手搭我肩膀上吧。”
    修柯从善如流搭上去，侧头看温楚砚时，眉目满是温柔。
    快门被按下。
    摄影师很满意这张抓拍。
    两人摆好姿势后，摄影师又拍了两张，“修总，我现在回工位把照片发您邮箱。”
    “嗯，去吧。”顿了顿，修柯又说：“把原片发送后，你电脑里的照片删掉。”
    “好嘞！”
    摄影师动作很快。
    刚出去不到10分钟，修柯就收到了邮件。
    将照片下载下来，悉数传到温楚砚手机里。
    温楚砚像是得到珍宝一般，反复看着这几张照片。
    百看不腻，越看越喜欢。
    见温楚砚反复瞧着这几张照片，修柯失笑，“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多拍一些。”
    “嗯，叔叔，我可以洗出来挂在家里的墙上吗？”
    “喜欢就挂，那也是你家，阿楚。”
    得到肯定回答，温楚砚伸手抱住修柯，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谢谢叔叔。”
    拍了拍温楚砚的背，“好了，晚上不是跟散打老师约了课，再不去要迟到了。”
    修柯日常主要锻炼温楚砚的体力及基础格斗，温楚砚长大后，修柯忙碌的时间变多，时不时还要出差，温楚砚就给自己报了散打，锻炼体能的同时可以打发时间。
    对此，修柯是支持的。
    不论温楚砚想做什么，只要是好的，修柯都支持。
    恋恋不舍松开修柯，温楚砚拿起桌上的饭盒，“那我先走了，回家见。”
    修柯嘴角扬起弧度，“嗯，回家见。”
    温楚砚走后，修柯从卫生间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卢夜打电话，“陈子杨今天在公司？”
    电话那头的卢夜敏锐察觉到修柯语气里的冷意，“在，修总。”
    “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
    陈子杨来得很快，拘谨地坐在修柯办公室的沙发上，时不时看修柯一眼。
    人喊来，修柯并没有着急说话，他把刚刚邮箱里的照片放进特定文件夹后，才侧目看向陈子杨。
    清冽的声音里，泛着丝丝冷意，“还适应？”
    陈子杨愣了愣，斟酌着话语，“蛮好的，卢哥很耐心。”
    “听说你跟阿楚认识。”
    陈子杨放在膝盖上的手冒出汗珠，思索一瞬，“认识。”
    陈子杨回答后，办公室内陷入沉默。
    让陈子杨无所适从的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陈子杨，“修总…是阿砚，说了什么吗？”
    阿砚。
    修柯手指一下下点着桌面，指尖与桌面触碰的声音，好似敲击在陈子杨的心上。
    陈子杨深吸一口气，仿佛遭受不住折磨一般，“修总，阿砚拒绝我后，我就已经放弃了，昨天之所以向他告白，是因为我知道阿砚有喜欢的人，一时冲动，您放心，我再不会打扰他。”
    修柯敲击桌面的手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