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底，我准备退伍了！”
周佳燕语气平平，却让听的人揪紧了心。
“不是，佳燕姐！为什么呀？”
武云最是激动，她很不理解，佳燕姐那么热爱舞蹈，怎么就想着要退伍了呢！
言知予也挺意外地盯着周佳燕。
来的这段时间，她看得到周佳燕的努力与付出，也能感觉到她很热爱舞蹈。
周佳燕抬手拍了拍武云的手背，安抚着她。
“我参军好几年，如今年纪也大了，该退了！”
收回的双手紧紧环抱着膝盖，头仰着盯着满天星光，语带落寞。
她十八岁参军，努力了五年，一直没能提干。
以她的天赋，短时间内也提不了干。
她谈了个对象，对方是个小干部。
两人商量了一下，与其无望地等待提干，不如今年年底退伍，明年初结婚。
人生最美的状态，是生活和理想兼顾。
很显然，她不是！
武云不能接受她这样的说法，纵使这是佳燕姐自己的私事，可平时佳燕姐对她照拂颇多，她一直认为佳燕姐就该在部队发光。
言知予仰着头，久久没有说话。
在理想上撞了南墙，是得选择生活吧！
只是，这样一个热爱舞蹈的人为了生活妥协，怎么说都让人意难平。
武云想要劝周佳燕，却被高婷拦下了。
她朝着武云摇了摇头，佳燕姐看着温柔似水，可恰恰是这样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
同为女性，她能理解佳燕姐的难处。她们作为农村出来的孩子，父母眼中，婚姻大过事业。
好几次，她都看见佳燕姐为被家里催婚而低落。
不幸的是，那也是她将来不久就要迎接的命运。
因着周佳燕要退伍的决定，欢腾的氛围荡然无存。
周遭是很沉重的寂静。
“好了，搞得这么伤感，早晚有这一天的嘛！”
周佳燕伸了伸懒腰，故作轻松道。
高婷唇角轻动，配合着她，“小云儿，你知不知道咱们下一次下连队是去哪里？”
武云兴致缺缺，顺着话问：“去哪里？”
“当然是去64团了，你不是老是惦念着64团的霍营长和温营长吗？这下有机会见着了，高兴吧？”
咳咳咳！
言知予没忍住，吞口水的时候被呛得不行。
她抬眸，狐疑盯着武云，这妞惦念的温营长，不会是大哥吧？
这这这，惦念大哥就算了，还有甚霍营长。
姑娘，没看出来，心挺花啊！
武云生出来的羞涩被言知予咳嗽声杵了回去，“知予，你至于那么激动吗？”
言知予默默举手，“你惦记的温营长，不会叫温宁川吧？”
羞耻心一下又回来了！
武云脸一下蹿红，扭捏道：“什么惦记，我那就是纯粹欣赏英雄好吗？话说知予，你才来就知道温营长大名，路子挺野啊！”
言知予摆摆手，野不野的另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武云，她所惦记的人是自己大哥。
就怕说了，她尴尬得想要抠地。
好在这个话题盖过了刚刚的低气压。
几人又坐了十几分钟，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才起身回宿舍。
经过一晚上的放松，第二天，全宿舍的人都起了个老早。
简单洗漱完后，就匆匆去了排练大楼，
就想着昨天晚上落下的，今天早上补回来。
哪怕时长不够，也算有个心理安慰。
结果，她们早，有人比她们更早。
进排练室的时候，里面的蒙芊芊已经练得满头大汗。
余光瞥见她们的身影，才停下动作。
“芊芊，你这也太早了！” 周佳燕弯腰整理着鞋子，边和蒙芊芊说话。
蒙芊芊轻笑，“我就是睡不着，所以就来练练，你们也挺早！”
那抹笑容绽放在那纯洁的脸上，格外和煦。
余光扫过言知予，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别的都不怕，就怕比你有天赋的人比你努力。
下次下连队就是64团，那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她要想给人留下记忆点，就得跳得好过言知予和南筱。以她当前的水平来说，不太现实，只能追求平分秋色。
可群舞的话，讲究整体配合，突出个人能力，反而会拉低整支舞蹈的质量，她并不占优势。
想要与二人平分秋色，那就得有一支不错的独舞。
只是到现在，她的申请依然没有得到批复。
思及此，蒙芊芊眼中闪过阴霾。
见她盯着自己，言知予轻轻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武云拉着她，走到一旁让其帮助开肩开胯。
言知予每顶开她的胯一公分，她叫出来的声音就凄厉痛苦一分。
高婷摇了摇头，简直不忍直视。
“武云，你杀猪呢？”
武云痛得声音都打颤，“你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
那我疼痛敏感，有什么办法？
我就不信了，这么痛你会不吱一声。
结果与武云所想背道而驰，高婷所有的痛呼被紧抿的唇瓣挡住，哪怕溢出来一丝，也隐忍至极。
等开完肩，开完胯，武云垂坐在地上，半死不活。
言知予起身，寻了一个位置开始练习。
到点了，排练室就热闹多了。褚老师端着个搪瓷杯子进来。
今天排练的是双人芭蕾舞剧《沂蒙颂》。
言知予的搭档叫成洪，是一个身形挺拔，容貌俊朗的老兵。
第一次搭档男演员，托举时，言知予总是频频出错。
“言知予，松弛一点，你要信任你的搭档！”
“言知予，情绪不对！”
一连几次排练被点，言知予有些泄气。
成洪站在言知予对面，双手叉着腰，气息有些乱，不停安慰言知予。
“不着急，第一次搭档，咱俩本就不熟，慢慢磨合，会好的！”
言知予点头，心中不停给自己暗示。
休息十来分钟，下一轮排练开始。
开始前，言知予一直谨记褚老师提出的问题。
加上成洪一直耐心引导，总算是有所进步，偶尔还是被点，但频率减少许多。
一连练习多天，言知予表现才算合格。
李团长下来视察训练进度时，顺道问蒙芊芊独舞准备得怎么样了！如果水平可以，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她并不反对底下的人有野心，相反，她很鼓励。
蒙芊芊自信满满走到中间展示。
外围的南筱，眉头随着蒙芊芊的进度越皱越紧。
蒙芊芊她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