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予扭头，仰着小脸疑惑地看向他。片刻，缓缓开口： “要不，我先自己回去？”
    霍凌云对上她的视线，温声询问：“着急回去有事？”
    言知予诚实摇头，“倒也不是。”
    眼下只余她二人独处，又不甚熟悉，且她隐隐知晓霍凌云的情谊，再联想到上午的相处，怪不自在的。
    “外面冷，先进屋坐会，等半个小时，我就送你回去。” 霍凌云率先转身回屋，没给言知予拒绝的机会。
    言知予犹疑片刻，只得抬步跟上。
    霍凌云自顾自进了厨房，从碗柜里端出一个被遮罩好的大碗。
    轻轻揭开遮罩物，里面赫然躺着一团光滑的面团，是他早些时候揉好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醒发好了。
    利索从墙面上取下砧板，又取了些面粉撒在上面防止粘连后，便开始揉面。
    言知予进屋不见人，听到厨房有动静，轻移到厨房门边，映入眼帘的是霍凌云高大且忙碌的背影。
    果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她心底如是想。
    “你刚刚没吃饱吗？” 不怪她这样提问，适才使用过的碗筷已经收拾完了，现下并没有需要忙活的。
    霍凌云拿出擀面杖，“吃饱了的。你先坐一会儿，我这马上就好，等下送你回去。”
    言知予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霍凌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知予，过来吃面吧！我原想着才刚刚吃过饭，等一会儿肚子空些再煮的”。
    他所表达的意思言知予清楚。
    愣愣地接过他手中的面条，她喃喃道：“谢谢！”
    这就是她想早点和霍凌云说清楚的原因，无功不受禄，她回应不了他的感情，自然也不会一直享受他的付出。
    霍凌云坐在一旁，静静等待着她吃。
    她吃得专心，吃相也很文雅，却不小口。
    一口接一口的，莫名牵引得别人都挺有食欲。
    等言知予吃完，两人合力把厨房收拾好，霍凌云便按着她所说，送人归队。
    路上，言知予闭目养神，实际上却在打着腹稿。
    霍凌云偶尔会侧头看她，见她紧闭双眼，只当她是累了。
    临近文工团，言知予让霍凌云将车停在了公交车站附近。文工团人来人往的，说起话来并不方便。
    车子刚刚停稳，霍凌云手还搭在方向盘上，言知予已将在百货大楼买好的东西递了过去。
    霍凌云有些错愕，又有些惊喜，这是收到礼物了？
    可今儿是小姑娘的生辰，哪有她送别人东西的道理。
    言知予没错过霍凌云眼中的欣喜，她闭了闭眼，长出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嘶哑。“霍凌云，你是不是喜欢我？”
    猝不及防被揭穿心思，霍凌云难得紧张，喉咙都有些干涩。
    他没有否认，坦诚道：“是，我喜欢你！” 眼睛紧盯言知予的反应。
    言知予侧身躲开他的视线，声音清冷，“霍凌云，对不起！请你让这份喜欢止步于此吧！”
    霍凌云哑然，手一僵，这才明白手中东西的意义。这是要做到两不相欠？
    他张唇，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言知予没等到他的回复，悄悄侧身去看他，却望进他挂满失落的眼睛里。
    言知予心间一滞，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白眼狼，前一刻还在享受别人的好，后一秒却......
    “知予，对不起！让你困扰了！” 霍凌云率先道歉。
    言知予抿唇，轻轻摇头。“霍凌云，我回应不了你的感情，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刚刚进入文工团，提干还是没影的事情，这个时候谈感情，无论是对她还是对霍凌云，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霍凌云睨着言知予，竟觉她此时的神情无比相熟。
    真不愧是温宁川的妹妹，拒绝人都是一样的直接了当。
    “我是期盼过你回应我的感情，但是知予，我只是期望，并不强求。”
    情不知所起，怎么可能说止步于此就止步于此呢？
    言知予眼中闪过一丝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