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些人对她表白，因为礼貌原因，她会一直耐着性子听到最后，然后内心没有一点波动的拒绝。
    但是对象变成了薄司衍。
    裴景除了错愕，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怕他戏弄自己，怕他没有那个意思，怕自己自作多情。
    所以，她才会下意识说别开这种玩笑。
    女孩就这么一直垂着视线，男人也没有回答，良久，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跟刚才和谐的氛围大相径庭。
    前后不过一分钟而已。
    盯着鞋尖的裴景，咬着嘴唇，常年淡漠的眼睛里，现在却闪烁着一丝不安。
    她不会说话，她自己是知道的。
    以前在沈家的时候，她说一两句话，周淑琳听了就被气得不行。
    所以裴景并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从小的环境，让她觉得自己多说话，讨厌她的人会更多。
    人类幼崽时期的裴景，就是这么死脑筋，不过常年习惯过后，她现在确实不爱说话了。
    就在裴景以为就这么一直尴尬下去的时候，双颊传来暖热的温度。
    男人手上的薄茧，跟柔嫩的皮肤接触的同时，裴景感觉自己的心也被轻轻的挠了一下，身体不自觉颤栗。
    薄司衍如视珍宝的捧起女孩的脸，让她跟自己对视，一字一句道：“小景，我没有开玩笑。”
    “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哆啦a梦吗？百宝箱的口袋一辈子只为你一个人敞开。”
    轻柔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他在紧张。
    听着薄司衍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裴景呼吸一滞，想逃避也逃避不了，她内心慌乱如麻，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我……”
    要是其他人，裴景肯定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但是对方却是薄司衍，她真的不知道了。
    别看薄司衍现在表面平静，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察觉到女孩紧绷的情绪，他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小景，不用不好意思拒绝我。”
    说着，放下了捧着她脸的手。
    看起来很洒脱。
    “我……”裴景张了张嘴，捕捉到男人眼里忧伤的情绪，让她原本就混乱的思绪直接乱成了浆糊。
    突然。
    “小妹，吃饭啦！”套间里传来裴牧驰的声音，还有哒哒哒的脚步声。
    裴景神色突然清明，她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讷讷道：“你快回去吧。”
    转身拉开玻璃门的时候，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薄司衍，缓缓道：“对不起……”
    话音刚落，就是玻璃门关上的声音。
    裴景这句“对不起”，不是拒绝的意思，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应，所以才说了这三个字。
    然而站在薄司衍的角度，就成了拒绝。
    女孩的那道声音极轻，落在男人耳朵里，却被无限放大，循环在脑子里播放。
    “对不起……”
    薄司衍望着女孩离开的方向，缓慢的重复了一遍，抬手摩挲着柔软的围巾，整个人如坠冰窖，感觉冷的已经没有知觉了。
    早该知道的。
    不知道在阳台站了多久，男人才回到里面，取下脖子上的围巾，他挂在自己的大衣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