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石子？！懿儿，把话说清楚！”
    周清懿含泪扭过头去，极度痛苦的表示：“本来，我在那儿好端端的站着，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打中我的腿弯！一时间站立不稳，就摔下了皎月台！”
    “习武之人？！”
    皇后喃喃自语，怨毒的眼神再次盯着谢琰清。
    在这座皇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帝王对睿王殿下的偏爱。不仅手把手教他习字，就连骑射也是握着他的手，一遍遍教会的。
    相比于谢琰清，谢晏词的待遇就差劲了许多。
    文不成武不就，是所有人的共识。
    肃妃也意识了这一点，连忙磕头解释道：“在场之人，不仅仅是琰清会武功，舒王殿下本身也是……”
    “肃娘娘的意思是，我满心期待的孩子……我会用自己的手来暗算懿儿，让她小产？！”
    “不，本宫是想说……”
    “住口！”皇后艰难的靠近，气到浑身发抖，转过身看向帝王时，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恨，“你说，陛下你说！究竟要怎么处置他们？！从前的事，我都忘了，可我明确说过，宴辞就是我的命！我不允许他本该幸福顺遂的日子，有任何的差池！”
    当着众人的面，她甚至忘记了称呼，更像是普通百姓家发泄的妻子。
    仅此而已。
    帝王当然明白皇后的痛楚，但是眼下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定罪，冤枉了另外一个儿子，让另一个母亲痛苦不堪，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众人僵持的时候，冯为见势不妙，主动走出来承担所有的罪责。
    “皇上，皇后娘娘！其实，其实都是微臣的过错！”
    肃妃闻言，诧异的看向他，没有说话。
    帝王拧了拧眉：“什么意思？”
    “微臣觉得舒王妃总是刻意的在折磨自己，心中气不过，才想要借此良机，让她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周清懿也没想到，明明挺好的局面，会因为一个太医再次出现反转。
    皇后坐下来，指着冯为怒斥道：“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根本就不通武艺，如何能做到？！你，无非就是想给她顶罪罢了！”
    “不，臣还是会的。当初科举考试，臣不止尝试了一条路。”冯为抬头，看向帝王的脸，“皇上，您也是知道的，微臣的武艺……尚可。”
    “舒王妃宅心仁厚，过往多少人都盛赞她，你说她故意折磨你，证据呢？！”
    “王府中，明明还有很多合适的厢房，可臣的住处，偏偏被安排在了下人的屋舍附近。大热天的，冰块还要凑好几日才能用上，臣热到受不了，只能一边吃预防中暑热的药物，一边跑前跑后为王妃把脉。臣的腿脚不便，全都是拜她所赐！那么远的距离，不止一个人将臣当做狗来使唤，后面索性把恶臭的鸽笼也挪到了附近，臣实在是苦不堪言！皇上同样也清楚臣平日里的习惯，那种不整洁的环境，是多待一刻，都不如修罗地狱啊！”
    帝王没有说话，仔细思考这些话的真实性。
    谢晏词刚想解释，却看到周清懿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允许他继续往下说。
    “真没想到，过往的那些事，让冯太医如此记恨于我。”她咳嗽几声，故作愧疚向他道歉，“很多事，其实不像你说的那样，都有缘由，是我没能解释清楚，我的过错。”
    “懿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给他道歉？！”
    皇后站起身，吩咐道：“好，既然你承认了，那就拉去慎刑司受刑！敢对舒王妃的孩子下手，指不定手里还有好几条人命，都给本宫盘问清楚了！”
    虽然已经暂时摆脱了嫌疑，可听到这段话，肃妃再次心如擂鼓，生怕冯为会被问出点什么。
    过往，为了一步步往上爬，她可是没少去找冯为帮忙。
    帝王合上眼，面上充满了对他的失望：“既然如此，太医院正的位置，也该交给其他人了。查！给朕尽数查清楚！”
    *
    慎刑司。
    负责用刑的婆子里，有冯为的仇人。
    当然，这也是秦沣早就准备好的手笔。
    曾经有个疾病缠身的婆子，因为手里暂时短缺银两，实在没办法，就跪在太医院前，请求冯为的医治。
    奈何对方压根看不起皇宫里的奴才，不治病也就算了，还出言讥讽了好几句。
    这个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
    此时此刻，她阴沉的笑道：“哟，这不是冯太医吗？老婆子我在慎刑司做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位高权重之人！”
    “要打就打，少说废话！”
    一如既往的高傲，点燃了她心头的怒火。
    本来准备用皮鞭抽痛他的皮肤，可现在，她改变了主意。转头就用已经被烧到通红的铁钳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当初，我和女儿都重病，人人都说皇宫里冯太医心地良善，医术又好，可以救下我们的命！没成想，竟让我无意间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你心中，救人什么的根本不能排在第一位，你只喜欢银子，是吗？！”
    说完，就往他身上狠狠地烫了一下。
    冯为可以闻到肉被灼烧的气息，也能听到衣裳被烫烂的声响，可就是死死咬牙，不愿意多出声。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尊严了。
    “冯太医为什么不说话？老婆子如果哪里说错了，你记得要及时改正！”
    又是一下。
    她愈发的癫狂，失去女儿的痛苦让她的脸上只剩下精彩的嘲讽：“我要让我的宝贝囡囡亲眼看到，娘是怎么给她复仇的哈哈哈哈哈哈……像你这种太医，就应该下地狱，永不超生！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我的囡囡去死？！该死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人啊！”
    冯为最终疼的受不了了，忍不住呻吟一声。
    她听到了，反而变得愈发兴奋，最终举着烙铁，对准了他的脸。
    “说真的，每次在宫中看到你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就很生气。但是老婆子人微言轻，做不了什么！这一天，我实在是等了好久！”
    他闭上眼，绝望的等待痛苦来临。
    却在这个瞬间，他听到了久违的声音：“都给本宫住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