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护卫？”
赵谷雨、王笑，还有方纵平三人面面相觑。
别说太子殿下护卫他们素未谋面，就是那灵都他们也不曾踏足，更不知灵都的大门朝哪开。
“你是太子殿下护卫？我怎会不识得你？”
夏礼荣上下审视着童信，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此人莫非是假冒的？
他清晰地记得，之前在城门时，童信还和成安镖局的人在一起。
那马车上分明就是那三个囚犯乔装打扮的。当时他就在旁边，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当时为何不说自己是太子护卫？
童信转头看向他，凝视片刻后，方才说道：“夏公子自然不识得我，我乃殿下的内府护卫，平日里甚少出府，府中也未曾见过夏公子来访，夏公子不识得我也在情理之中。”
夏礼荣长这么大，确实去过太子府。
那还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夏瑞敬已在云城郡任郡守，颇有些政绩。
在年关进灵都朝圣前，皇后召见其生母进宫觐见。
其母无意间提及，说夏老夫人早年时常念叨着想来灵都开开眼界，只可惜如今一把年纪了，也未能如愿，很是遗憾。
作为子女，未能在母亲跟前尽孝，甚是愧疚。
皇后听闻，便命夏瑞敬进京时先回夏府，接上夏老夫人携家眷一同进宫朝谢。
朝拜完毕后，太子依皇后之命又在太子府中设宴，邀请夏老夫人及夏家子弟赴宴。
夏礼荣作为夏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子，自然是随侍在侧，一同进府觐见。
彼时，童话碍于皇后情面，且礼数周全地一一接见，而夏礼荣也是初次踏入太子府。
太子府戒律森严，护卫众多，他也仅见过太子身边的两三个贴身护卫，至于还有哪些人，他自然是一无所知，更不敢轻易打听。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轻易相信。“你自称是殿下护卫，可有何凭证？”
话一出口，夏礼荣便懊悔不已，心中暗叫“不好，即便人家有证据，自己也未必认得。”
赵谷雨等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他们还是齐刷刷地看向童信，等待着他能拿出什么证据。
童信冷哼一声，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高高举起，在他们面前一一展示，冷声道：“看清楚了，这是太子殿下从慕王那里讨来的王师军牌，专门指派我带领一批王师精兵一同押运军粮。”
赵谷雨三人凝视着那腰牌上醒目的“慕”字，虽难以辨别真伪，却也不敢再轻易质疑。
然而，夏礼荣头脑还算清醒，他立刻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如何确定这是真正的慕王王师腰牌？为何出示的是慕王王师的领军腰牌，而非太子殿下护卫的腰牌？难道你根本就不是太子殿下的护卫？”
“放肆！殿下此次出行本就是不想引人注目，低调行事。若不是你们三番两次地故意找茬儿为难，我根本犯不着亮明自己身为太子护卫的身份！
现在之所以拿出慕王王师的腰牌，也是奉了殿下的命令，让我率领一队王师人马负责押送军粮。
哼，如果没有殿下的旨意，你们真以为凭借我一个小小的护卫，慕王会把王师腰牌赐我？”
这一番质问说得夏礼荣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
赵谷雨和王笑则趁着童信说话的时候，再次端详起他手中紧握着的那块王师腰牌来。
两人看完之后，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纷纷点了点头。
因为此前何意安曾经给他们看过慕王王师腰牌的图样，尽管此刻童信手握住了腰牌的边角，无法完全看清全貌，但从总体外观来看，跟他们之前在画像上看到的并无二致。
王笑站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对着童信拱了拱手，然后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轻声说道：“既然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太子殿下和云山寨......”
王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赵谷雨猛地迈出一步，大步向前走去，横在他的面前。
与此同时，他提高音量，并高声说道：“太子殿下难道不清楚这所谓的云山寨实际上就是一群土匪山贼聚集之地！更何况，他们之中还有几个是最近才刚刚被捕入狱的囚犯！为何要寻求这些人的帮助？
咱们云城郡可有着不少文官武将，且先不论我们刑律司，单就说那郡守府内便拥有着成上百名训练有素的府兵。
放着这么多郡中的兵将不去调用，反而偏偏找上了这群云山寨的匪徒们？敢问这又该如何解释？”
童信举着腰牌的手，如同被压了千斤重担一般，缓缓而又沉重地甩落下来。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压制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那双原本就锐利如鹰隼般的丹凤眼此刻更是寒光四射，死死地盯住眼前的赵谷雨，眼神冷冽得让人不寒而栗，口中冷冰冰地道：
“敢问？你还真是敢问啊！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云城郡的刑律司司务罢了，居然胆敢对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提出质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觉得自己项上人头过于安稳了？”
赵谷雨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还是强自镇定地说道：“小的岂敢！小人在刑律司已经干了不少年头，只是对其中有些事情实在想不明白而已。
小的这也是奉命查办此案，遇到问题自然要多问问，弄清楚来龙去脉。质疑问难、好问决疑、解疑释惑这些都是刑律司查案的必经之法，还请洪护卫多多包涵。”
说罢，他偷偷瞥了一眼童信，见对方依旧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来。
童信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冷笑着说道：“你无需费尽心机地辩解，我不过是负责将殿下的旨意传递给你们罢了。至于其中缘由，那些不是你该知晓之事，休要多嘴！”说完，他狠狠地瞪了赵谷雨一眼。
赵谷雨紧紧咬住牙关，心中满是不甘与疑惑，但又不敢直接顶撞童信，只能低声嘟囔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