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瑶双眼无神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凭白老夫人推她还是一言不发。
    白老夫人狠狠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白依瑶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脸上依然表情未变。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白依瑶指望不上，再这个死样子，方茂轩那个小杂种会怀疑。
    她当谁是傻子？白依瑶头发花白脸色蜡黄，眼角眉间皱纹层叠，一看就是遭了大罪了。不是换一件好看的衣裙就能掩盖的。
    白老夫人无奈，只有硬着头皮自己这个当家人亲自出马了。
    要说白家人都不要脸，老太太是全家之最，可她再不要脸也记得当初是怎么对待方茂轩的。
    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如昨日，仿佛昨日还骂着方茂轩是杂种，是多余的，是该死的，让他滚出白家。好像方茂轩是白家的耻辱和污点，今日又和颜悦色舔着脸求人家上门。端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饶是她脸皮厚也隐隐发烫。
    “那个，茂轩呐，乖外孙。”一声乖外孙喊得方茂轩恶心，喊得老夫人自己都心虚。白家人都低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似乎这样方茂轩就忘了当初他们都对他做了什么。
    方茂轩眼眸如利刃扫视在场的白家人，记忆又回到一年多前。
    白依瑶被送走，他失魂落魄的住在方家。他不是方二爷的儿子，是白依瑶背叛丈夫的活证据。亲生父亲不要他，方二爷的儿子每天都过来找茬，不是讽刺他是杂种就是拳打脚踢。后来他走了，他觉得他应该和母亲在一起，是她决定生下他。
    可他低估了人性的恶，她也不认他了，并且视他为污点。他看不懂了，既然是她的污点为什么要生下他？出生的事儿他自己做不了主，可白依瑶可以做主。
    明明以前白依瑶把他当命根子一样养着，还口口声声说做一切都是为了他，怎么就变了呢？还变的那么容易。他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他明白了，白依瑶自私，她爱的从来就是自己。
    她有方逸这个‘儿子’在手就可以拿捏方逸，她为的是她，跟他方茂轩没关系。看，当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她就像扔一件东西一样可以毫不犹豫的扔了他。
    那天他找上门，可悲的是，他连大门都进不来。在白家的门前，这几个所谓的表哥对他又是拳打脚踢，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他慌了，他迷茫了，他到底是谁？天地之大，哪里是他的家？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晃悠悠茫茫然，他不知不觉到了那桥上，桥下的河水让他知道他的归处在哪里。世间已再无留恋，他只要跳下去便自由了，跳下去的瞬间他解脱了。
    可是他没有死，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救了他。为什么，为什么是她？曾经所谓的对他如珠如宝的亲人叫他去死，而那个没有跟他生活过的人却说他是他的亲姐姐，是亲的。
    方茂轩眼眶发红，拳头死死捏紧，往事就像伤疤一样，每次揭开都鲜血淋漓。
    后来他想不起来了，他选择遗忘。可这些人，令他厌恶的人今天又揭开。想干什么？欺负了他和姐姐还想利用他们，当谁傻子还是凭他们脸大？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在他在桥上纵身跃下的时候，他已经还了白依瑶的生恩。至于他没死，那是他欠姐姐的，他的命是姐姐的。
    看来白家是真没数啊！那他今天就好好提醒提醒他们。任凭是谁都休想拖姐姐后腿。
    父亲说了，有些人就是贱，跟他们说人话未必说的通。那就夺走他们最在乎的，让他们疼。疼一次不够那就多疼几次，总有怕的那天。
    “老太太，想算计我姐姐，凭你们也配？
    人贵有自知之明，哦，我忘了，你们白家根本就不是人。不然也干不出配合女儿偷人生野种，还要让前夫养野种的事来。
    哈，还用奸夫的钱养一家子。撕下你们的遮羞布，也就是白家女儿卖身接客养一家子嘛！
    话虽然难听可都是事实，何必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谁不知道谁？
    白家吃不上喝不上了，我给你们指条路，白家不是还有几个女儿吗？反正嫁不出去，干脆学白依瑶卖身得了。”方茂轩打量了下几个所谓的堂姐妹，“虽然长的都不咋地，但是收拾收拾也算能见人。
    五个姑娘，也能开一个小妓院了。方某在此预祝白家姑娘每日迎来送往客似云来生意兴隆，白老夫人数钱数到手抽筋。
    你们白家的男子维护治安，连现成的打手都有了。年纪大的没姿色的老女人就洗衣做饭伺候姑娘，看看，这不都有事干了，都没闲着。就业问题全都解决了，我是不是给你们出了个好主意？
    你白家姑娘也不愁嫁了，夜夜当新娘。”方茂轩字字如刀又极尽侮辱。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少爷这主意不错，我们会捧场光顾的。”众狗腿子们哄堂大笑，还用赤裸裸的目光打量白家的女眷。
    白老夫人气的像中风一样哆哆嗦嗦。
    手指头朝着方茂轩指去还抖啊抖，饶是她平时会忽悠人但是碰上混的她也没法子。
    白家的年轻女眷都羞愤欲死，特别是那些男人看他们那挑挑拣拣的眼神。最让人生气的是好像还不满意。
    白家的男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怂货，平时都是窝里横。
    要是有点血性的，自家姐妹被这样侮辱早就上去拼命了。可是白家的那些人却是吓得往后躲，他们清楚当初对方茂轩做了什么，谁知道这疯子会怎么对付他们。
    方茂轩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当初欺负他的那股子狠劲儿呢？就这？真怂。
    白依瑶那死鱼眼终于有了变化，由一摊死水变得渐渐愤怒。
    他，他，这个畜生，好歹她生了他。他竟然把自己的母亲比喻成那种下贱的人。
    她白依瑶如今是落魄了，可她骨子里是高贵的，她是白家大小姐。她不懂，白家把这个畜生叫过来干什么？叫过来羞辱她的？
    方逸那混不吝都教了她儿子什么？好好的孩子也彻底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