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李一鸣路过姜宁房间，看见她房间里还亮着灯，连门也没关，想到今天还有事没安排清楚，就想进来和姜宁商量商量。
    听见是他的声音，姜宁连头也不抬，只说了句：
    “哥，你来了。”
    李一鸣倚靠着门框站着，也没进去。
    “嗯哼，白天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没说明白，我就又来了。”
    “哦。那你说吧。”
    姜宁侧躺在床上，下半身都裹在被子里，靠着床头的抱枕玩手机，还有只小狗在她怀里蜷缩着睡觉。
    李一鸣也没说别的，只说了说他自己心里的顾虑：
    “合同应该你已经看见了，反正他们跟我说的是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这条路走的风险很大，一不留神就容易翻车，到时候大家口碑都会受损……”
    不过很显然，姜宁几乎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还躺在床上傻乐。
    李一鸣有些别扭的换了个姿势，质问姜宁：
    “哎不是，我说话你听了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为你着想嘛，还不是想让你在这条路上走的更稳妥一些。”
    但姜宁却只一直看着手机，手指还在键盘上飞速跳动着。
    面对李一鸣的质问，姜宁就是完全没听见，还把手机举到李一鸣面前让他看。
    “哥，你看这张照片是不是真的拍的挺好的？”
    李一鸣把脸凑过去，照片估计就是今天下午拍的，她们穿的还是剧中的那套衣服。
    但他看来看去也是看不出其中的名堂。
    疑惑问道：
    “这能看出个什么？就这粉丝能嗑起来也真是够厉害的。”
    姜宁没好气的把手机收回来，白了他一眼，说道：
    “哎呀，你不懂，这叫氛围感。”
    李一鸣笑笑：
    “是，我不懂了，我不懂你们新新人类的潮流。那看你这意思，就是继续按照万象合一工作室说的走呗？”
    姜宁摆弄着手机，可能因为刚才起身时的动作幅度太大，把小狗给吵醒了，一直在她床上跑来跑去。
    边跑还边发出声音，好像真的是个小狗玩具。
    手机对面张月发来消息：
    “我们还要这样持续多久？是一直到这部剧结束，还是到什么时候？难道我们俩要假装一辈子吗？”
    姜宁下意识心里一紧，她甚至有点害怕张月会问她这个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随手撸了一把在她身边的小黄狗，毛茸茸的也的确很解压。
    看着眼前还站着的人，她决定先把这个人给应付过去，于是对李一鸣说：
    “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要是没有的话就暂时按照她们说的这个来吧，毕竟有总比没有强。”
    李一鸣双手抱胸，点点头，肯定道：
    “好，我听你的，你今天的表现还真是不错，一堆人都来问我咱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不过你放心我都没说，话说你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啊？要瞒一辈子吗？”
    此话一出，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劈到她的脑子里。
    姜宁也是一点儿没想到，为什么这两个人会问同样的问题，而她也同样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面露难色，见她脸上难看的表情，李一鸣心里也有了答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别的了。
    “早点睡，明天还要拍戏呢，看剧本别看太晚，晚安。”
    李一鸣轻手轻脚离开，走的时候还把门也给带上了。
    房间里总算是可以安静一会，姜宁看床头还有阿姨特别为她准备的助眠饮料。
    她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甜甜的，在嘴里泛着奶的香气。
    还是昨天晚上她跟阿姨说她睡不着觉，没想到阿姨竟然还记得。
    这种被人记挂着的感觉，说实话还真是不错。
    姜宁打开手机邮箱，不过这次万象合一工作室发来的合约内容突然变得很长，比上次内容多了十倍不止。
    她苦笑一声，然后把自己看到的截图发给张月。
    也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双方都可以接的上的话题。
    “你知道他们写了这么多东西吗？万一我都活不到那天怎么办，那他们岂不是白写这么多了，哈哈哈。”
    手机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姜宁也很期待，张月到底会就此事发表怎样的看法。
    不过对方这句话似乎是很难说出口，姜宁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回复。
    她还以为是不是对方给她写了篇小作文或是什么类似的东西，需要花费这么大功夫。
    良久，手机上才出现一小行字：
    “我知道他们会写很多，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只能说尽力而为吧。”
    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
    “而且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呢。你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才好，我还想和你一起玩呢。”
    姜宁本来都有点不耐烦了，却又被张月突然的关心给温暖到了。
    心下一热，问她：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还没人这么跟我说过话呢，以前有我也只当她们是在奉承我。”
    “当然啦！跟你在一起玩的时候很开心，我还想等戏拍完了以后和你一起出去旅游呢。”
    姜宁情绪明显高涨，一拳捶进柔软的被子堆里。
    她也想把自己现在的心情尽快告诉张月，在键盘上打字的时候都手滑打错了：
    “你不早跟我说为什么，我也挺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呢！”
    “哈哈，我也是怕你觉得这些都是我公司安排的，所以就一直没主动跟你提起过，不过你要是这样想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张月倒是答的肯定，姜宁心里就有谱了许多。
    再仔细看的话，邮件里面也全是详细的合同内容。
    但都无可厚非，偶尔有几个尺度偏大的场景戏，也在姜宁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第一条：双方需再次签订秘密合同，并且不得以任何方式让观众得知，否则万象合一工作室有单方面拒绝执行合同的权利，以下简称为 ‘我司’。”
    “第二条：需按照我司规定，参加专属个人综艺节目以及影视文创改编项目，不得有违抗行为。”
    “第三条：我司有权利规划合同期间内加工的造型及行程安排。”
    剩下的部分浩如烟海，甚至详细到姜宁造型上的一根头发丝。
    等她看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凌晨两点多了。
    想到明天还要拍戏，姜宁就立马下床把灯关了，抓紧时间睡觉。
    而且她还记得导演跟她说的，明天还有跟刘紫怡的对手戏，那她就更要早点睡觉，保持好精神，不能在这种人面前失了风度。
    不过，合约的内容还像魔咒一般萦绕在姜宁的脑海中。
    即便两只眼睛都已经闭上了，但脑子里还是不受控制的会去想。
    “这也太详细了吧，戏都没拍完呢，连后面的综艺上什么都想好了，不会真的有诈吧，我还是听我哥的小心一点比较好……”
    夜幕深沉，世界变得安静，姜宁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还是熟练的打开电视机，当做背景音乐放着，结果电视机里那些精彩的剧情又吸引了姜宁的注意力。
    姜宁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四点。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啊，天呐，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也睡不着觉了？！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赶紧睡觉了，要不然明天肯定是顶着个大黑眼圈去了！”
    于是她开始在脑子里复盘剧本，以往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想剧本，然后让剧情按照自己想象中的发展，想着想着自己就困了。
    今天却很意外的越想越精神。
    好在最终这个方法也算是奏效了，她好不容易但是也睡着了。
    只是这样做的下场就是：姜宁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非常之痛苦，还沉浸在自己的温柔乡里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