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你祖母居然要我将楚昭记入我名下，还说要把我的嫁妆拿出来一部分给楚昭添嫁妆。”
    “母亲勿急，万事等我从祖母院中出来再说。”
    楚曦安慰了一两句，便往萱辉堂赶，一进门就感觉与平日不同，丫鬟们没有那么热络，楚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也没有迎出来。
    果然婆媳打架，楚曦就要遭受冷待，从小到大如此，难不成她还以为自己是个孩子吗？估计是刚刚与林若雪争执过，老夫人脸色不好，楚昭在那边双眼通红装柔弱。
    她镇定自若地走了进去，行了礼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没有听到叫起，便自行站直了身子坐在了旁边。
    楚老夫人脸色露出不悦，楚昭却在一旁跟个小白兔一般惶恐不已。
    “你如今大了，连祖母的话都不听了！杨嬷嬷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居然容不下她。”
    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祖母别气，二姐肯定是有苦衷的，并非对您不敬！”
    楚昭在身后给楚老夫人揉肩，果然是女主啊，这么快就得到了老夫人的欢心，而且她见势没有给她自己行礼，不管她是姐姐还是亲封的秦王妃。
    “杨嬷嬷冲撞孙女，直言孙女院里藏了贼，要搜孙女的院子，可否是得到祖母的授意？”
    楚曦眼神哀伤，仿佛有点不可置信，只等楚老夫人点头，她就要哭出来了。
    楚老夫人一时搞不清楚状况，连忙说没有，又说杨嬷嬷大胆居然搜楚曦的院子，真该打死。
    “那倒不必了。孙女已经狠狠教训了一顿，不然传出去亲封的秦王妃院里进了贼人，可不贻笑大方，后院和姐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话戳到了楚老太太底线，楚昭见势不妙，忙说杨嬷嬷是去抓楚晴的，祖母也是为了国公府。
    “三妹到底是还小，不懂这里面的厉害。如今楚家万众瞩目，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岂不是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岂不是要让人将楚家置之死地！不如赶紧找门亲事将大姐嫁得远远的，就说三个妹妹出嫁，大姐要快点成亲便是。”
    楚老夫人见楚昭吓得脸色一白，忙打圆场说她年龄还小，不懂这里面的厉害，还需要教导。
    “妹妹以后谨言慎行，不然招惹了淮王和陛下，给楚家带来灾祸，祖母还指着你为家里争光呢。”
    楚老夫人见楚曦脸色不悦，莫不是知道了嫁妆的事？楚昭今日提起嫁进淮王府，若没有多多的嫁妆恐怕无法施展拳脚，老夫人自己也没多少体己都贴补了娘家，不过还是说愿意拿出一万两给她压箱底。
    嫁妆里的古董字画木头家具才是最难得的，很多都要搜寻多年，楚昭一个庶女林若雪自然没放在心上，大不了到时候就多打点金饰也算风光了，所以楚老夫人才把主意打到林若雪嫁妆的主意上。
    “祖母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母亲却有别的难处，我的嫁妆就是嫁给秦王也够了。母亲之前以为阳儿所嫁不过和我们国公府比肩，如今嫁给成王自然就不够用还要添补。”
    “可是昭儿是嫁给淮王，以后可是要执掌淮王府的，没有多多的嫁妆怎么能服众！”
    楚曦这是第二次听到老夫人这么肯定楚昭能够越过主母掌控淮王，就算淮王珍爱楚昭，可是王妃也是御赐指婚，面上也还是王妃当家。
    “祖母的打算我自然认同，可是祖母别忘了阳儿是成王正妃，昭儿再受淮王宠爱，怎么能让嫁妆与阳儿平齐，成王怎么想？”
    说来说去就是不乐意了，楚昭脸上火辣辣的，前世楚阳私奔丢了名声被迫嫁给林允文，嫁妆很多的东西都违制，商人不能用这才便宜了她。
    “三妹听我一句劝，如今正妃还没过门，你的嫁妆太多会招来非议，不如等正妃定下来看一下她的嫁妆如何？免得王爷为难！你如今风头正盛，不如低调做事让王爷更加心疼你。”
    说得她为淮王和自己着想一样，楚曦的意思是妾终究比不过妻。京城的侧妃基本会打听正妃的嫁妆，一般来说不越过正妃且只有正妃的一半，当然很多规制也不能越过。
    “昭儿要谢谢姐姐教导了！不过夫妻之道就不劳姐姐费心了，淮王，对我很好的。”
    楚昭笑着却眼神冰冷，她自然知道他们两个是前世的夫妻不要吃醋，可是心里却别扭的要死。
    “至于嫡女的位子，我会好好劝母亲的，不过记个名字罢了。”
    记个名字全京城难道就不知道楚昭是庶女了吗？
    “你可要多帮衬她，不管是秦王还是林贵妃都要多多进言让他们拥护淮王，日后若真能成事，还怕秦王不仰仗你？祖母也是为了你和楚家着想，你在我身边最久，祖母自然最心疼你！”
    楚昭走后，老夫人和楚曦谈心。好家伙，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大概也就楚老夫人了吧，难过生了楚玉河那种厚颜无耻的人。
    简而言之，要吸着林家的血成全楚家，还要不能有怨言，让所有人都帮助楚昭成后，岂不知楚昭当上了皇后便是林若雪母女的大祸临头之日。
    “就算淮王对三妹有意，祖母又如何得知他一定立三妹为皇后？贵妃和皇后可是嫡庶之分，太子更加！”
    若李旭没有残疾，还有李煜李崇什么事啊！
    门阀嫡庶观念在大随根深蒂固，小说中楚昭重生后也是侧妃入门，李煜娶得是剑南道节度使周庄嫡女周玉影。
    “只要你三妹先进门生下长子，一切都好说。”
    楚太夫人言之凿凿，仿佛颇有胜算，楚曦心里划过一丝阴霾，小说里楚昭身边出现的神医，本是楚老夫人所赐后来收为己用。
    难不成周玉影的不孕和此有关，她仔细回想剧情，周玉影在宫内曾被另外一个淮王妃人选吏部侍郎侄女梅诗景推入御花园的水池中，后来推测说是这次事件导致宫寒才不孕，也不过是个官方说法罢了。
    楚曦不由得佩服楚昭，她没有像任何重生女和穿越女一样追求所谓一世一双人，她懂得审时度势知道自己要什么，因为她无法改变出身和劣势，只能步步为赢，谋得最高的权势和李煜的真心。
    柔弱的女子固然能让李煜心动怜爱，但只有成为李煜成帝道路上的政治伙伴，生下长子才是最明智的。
    “我让你大姐出家也是为了你！”
    楚曦被封为秦王妃后，楚老夫人曾求见过国师，他却只留下了一句话，说天降异星，楚曦的运势已改。
    楚老夫人以为异星是楚晴，哪里知道是重生归来的楚昭，而且运势已改。好和坏都有可能，老夫人却认为她当了秦王妃是运道坏了。
    “可孙女不忍心，何况现在正是紧要之时，四妹的事祖母也还要操心。祖母不如把这事交给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楚曦回到院里，见到还在等她的楚晴点了点头，楚晴立马喜笑颜开。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豪门世家你可别想了，不过保你富贵有余是没事的。”
    楚晴第一次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也知道她无法改变命运，只能拜托楚曦。
    “我对这些都不熟，不如二妹你有见识，不如二妹帮我参详参详。”
    楚曦按着楚晴的性格在脑子里面画了个圈，随后说道：“我舅舅经常去南方，他说南边港口那里民风开放，常有女子操持家事，甚至做生意走船。”
    “我不想嫁给富商，我要嫁给读书人。”
    其实以楚晴的身份，大富商都任她挑选，楚国公府世袭罔替，何况她姨娘备受宠爱，没想到她居然要嫁给读书人。
    “我不想我的子孙是贱籍，我想他们以后可以读书考取功名，我知道这里实现阶级跨越太难了。”
    楚曦一愣，这妹子还有点脑子，她不是为了自己考虑，是为了孩子长远打算，商斗不过官嘛。
    “家里要人口简单，还要读书，耕读之家比较适合，只是有点清苦。不过大姐的嫁妆也有份例，不至于日子太难过。至于地方选在南边如何？”
    京郊太近，万一婆家感觉到娘家对大姐不喜，就会磋磨楚晴。还有一个原因是楚晴天性不喜束缚，京城贵胄扎堆，谁会将一个出嫁的庶女放在眼里，她的性格难免得罪人不适合交际，而且老夫人也不会同意。
    “妹妹说得对，我想去南方看看，天空海阔的，那里应该很自由。何况我去了南边还可以唬唬人，我可是有个当王妃的三个妹妹啊。”
    楚曦忍笑不禁，说以后会给楚晴写信让她逞逞威风。这也是楚曦选择南边的原因，那里是林家的大本营，既可以给老太太一个交代，又可以让楚晴有一个比较好的身份地位，别人不敢欺负她。
    “夜深了，我回去了。二妹，以后我姨娘就拜托你了，虽然她有时候有点蠢，可是她没害过人。”
    说到最后楚晴哽咽了，来到这里对她掏心掏肺的只有秦姨娘了，可是她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姨娘日子这么风光除了宠爱，多多少少还是因为林若雪没有动杀心。
    楚昭跟她说院子很多姨娘被发卖了，楚晴却知道不过是楚玉河厌倦了，林若雪帮忙处理而已，难不成用她的钱养着这一堆她不待见的小妾，换了楚昭她能肯？立场不同罢了。
    “只要她老老实实服侍父亲，国公府会给她养老的。”
    秦姨娘和其他女人不同，她有女儿，给楚国公传宗接代了，何况她还算老实，无非霸占着楚国公府的宠爱，但没到作死的地步。
    第二天，楚曦和楚昭楚阳都收到了李淙的拜贴，他终于搬府了，还邀请了各贵族子弟。
    楚阳却闹起了脾气不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