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澜和茉莉对视一眼,“难不成,那一年的灾祸也一起消失了?”
“没错,”梅里放下水杯,认真道,“巨月出现,灾难就出现,巨月消失,灾难也一并消失,那一年,村里的人平安度过了,但是下一年中秋时节,巨月再次到来,村民们想了很多办法,试着把许多东西沿着河流冲走,都无济于事,这时有一个人提出,不然再用年轻女孩试试……”
说到这儿,梅里便敛眉闭上了嘴。
“看来,管用了,是吗?”茉莉轻轻问道。
梅里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之后,每年的中秋,月亮村都要选择一个女孩,用她的牺牲换取全村人的安宁。”
三人沉默了几秒。
还是小澜张了口,“这跟金献擂有什么关系?”
“如你们所见,月亮村民由两个大氏族组成,村里的人,不是脉氏一族,就是朗氏一族,没有人愿意从自己的族人中选择祭品,于是,就有了金献擂,两族的三位金献互相对抗,三局两胜,而祭品,就由当年输掉金献擂的一族中选出。”
小澜微微张开嘴,听完梅里的话,沉思着低下了头。
“但我输掉了第一局,”梅里口气忧愤,说到此处,又咳了几声,“我真的尽力了,对不起,只有你们全部胜出,我们才有机会,保住朗氏年轻女孩的命。”
“可是……”小澜余光瞥见二人的目光,便仰起头一字一顿道,“就算我们赢了,还是会有人死掉的。”
梅里怔了一下,很快笑道,“我说过了,这只是游戏而已。”
小澜的瞳孔闪烁了几下,也抿起嘴点点头。
茉莉注意到了小澜的表情,伸手按在小澜的手背上,轻拍几下,又面向梅里道,“这金献擂有什么规矩吗?就随便打吗?”
“当然不是了,”梅里的笑容略大了些,隐约能看到嘴巴右侧的两颗小虎牙了,“喏,看到那把金献戈了吗,擂台上的攻击,只能用金献戈,金献戈是村民虔诚的象征,开擂的前几天,我一直在练习使用金献戈,只是……仍不太会用啊,唉,归根结底还是我太弱了。”
“你这么瘦小,还要用不熟悉的武器跟个壮汉打架,已经超级了不起了,”小澜赶忙安慰道,“放心吧,剩下两场我和茉莉能赢。”
梅里打量了小澜几眼,“可是你也很瘦小啊。”
欸。
小澜被这话噎住,不知该怎么接。
“也不知道这一关是怎么匹配的队友,居然把我们三个女孩子分到了一起,”梅里不满道,“不晓得那边剩下两个是什么样子的。”
茉莉先想起了二人混在脉氏人群中时听到的话,“那边有一个姑娘,两个男孩。”
“你怎么知道?”
“我们从脉氏那边包抄过来时听到的,”小澜伸出手指开始扒拉,“和你对战的是个男生,这么说,我和茉莉的对手是一男一女。”
说完,小澜侧过头去看茉莉,“咱俩谁去后天那一场?”
“我无所谓啊。”茉莉耸肩。
“不能无所谓,”梅里坐起了身,“如果那边真的是一男一女,那就要看你们谁更适合和男人打,谁更适合跟女人打,再安排出场。”
茉莉瞅了小澜一眼,飞快道,“我不和女人打,我下不去手。”
?
“茉莉你说啥呢?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不是打我打得很开心嘛?”
“你是你,女生是女生,”茉莉支吾道,“就这么定了,我打男人,小澜打女人。”
梅里看了看小澜,“你没问题吗?”
小澜撇嘴,“我有啥问题,我没问题,我谁都打。”
“那……那接下来就要看那边的出场顺序了,”梅里假装没注意到二人的打情骂俏,“我倒是有个可以偷听到那边计划的路线,还是我来这儿的第一天踩点踩到的,就在脉氏的金献帐篷侧边。”
小澜和茉莉知乎内行,茉莉急道,“那我们赶紧去听听啊。”
“不急,”梅里抬手打断,“这个时间反正他们八成也快休息了,而且……虽然帐篷里现在只有咱们仨,但帐篷外,围着我们的帐篷,可是有很多朗氏青壮年在看守的,想必脉氏那边一定也是如此,要偷听,最好也是明天找个合适的时间,趁着脉氏族人交接的机会潜进去。”
梅里居然连这一点都想好了。
“梅里,”茉莉答应了梅里的方案后,忽然把口气放温柔了不少,“那个,可是,要是我们俩都赢了,那……游戏能判定你通过吗?”
这也是个必须讨论的问题。
梅里扯出了个苍白的微笑,“我也不知道。”
“啊?你不是二刷三刷的老玩家吗?”茉莉惊大了眼睛。
梅里眨眨眼,歪头,“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你似乎已经把所有的局势都分析明了了,”小澜不吝夸赞,“甚至还踩了点,感觉你唯一缺的,就是我们两个傻子去打群架。”
梅里惨白的脸颊终于飘上了一抹绯红。
“关于这个,我还有最后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说,”梅里清清喉咙,“后天晚上的擂台,无论谁去,我都希望你们两个不要提前出门,不要给那边看到选手的模样,所以明天,就由我去偷听他们的计划吧……”
“你伤好了吗?”茉莉一针见血。
“我们会伪装一下再去偷听的,”小澜套上了衣服帽子,“而且……其实已经有脉氏的人看见我们了,只是她还不知道我们是金献罢了。”
“但你们明天最好在帐篷里提前练习一下,那金献戈,是真的不太好用。”
茉莉挥手,“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心里有数。”
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吹出了滑稽的大话,三人躺到帐篷里的三张床上,脑袋挨到枕头上的瞬间,睡意就铺天盖地地汹涌而来。
小澜临睡前跑到金献戈的旁边,摸了两把金献戈的戈身,铜铁冰冷的触感带给她一记清醒的钝击,念着那金戈铁马的萧索味道,小澜进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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