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他们再没有找到其他光点。
那光点也再没有出现过。
小澜一边抚摸着后颈的印记,一边苦苦思索。
“小澜,你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伊爻盯着小澜,半晌才问道。
小澜停下手上的动作,怔怔地望着伊爻,回答道,“我还好啊,伊叔叔,怎么了?”
“你一直在抓自己的后颈,”伊爻轻指了指小澜的手,“很痒吗?”
经伊爻这么一说,小澜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一直在后颈的印记上抓挠着,她连忙把手收了回来,吃惊地望向自己的手。
“出什么事了?”伊爻也紧张了起来,“小澜,你要是有什么感觉,一定要告诉我。”
“我……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小澜放空眼神,静静地感受了一下,说道,“不过说起来,我脖子那里……确实感觉热热的。”
“热热的?”
“嗯,”小澜歪起头,眉头紧蹙,“就像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了一样,而且……而且越来越热了……伊叔叔……”
小澜眼中的不详愈发浓郁了,她朝着伊爻伸出手,像是打算从他那里获取一丝帮助似的。
“小澜!你怎么了?”伊爻也慌了,他一把抓住小澜的手,“天呐,你的手好烫!……”
“伊叔叔,我觉得不太对劲……”小澜晃了晃身子,准备站起身来,却发现此刻的自己居然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你去看看……”
为什么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去看什么?”伊爻问道,“小澜,你坚持住啊!”
我坚持住什么啊莫名其妙的我又不是要死了……
“你去看看其他有印记的地方!”小澜都没力气吐槽了,“肯定有事情发生了……”
伊爻抬眼往其他地方看去,但是黑灯瞎火的,还没等他看清楚,奇怪的声音就先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噼噼……啪啪……
那是木头被慢慢折断的声音。
小澜和伊爻看向对方。
伊爻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小澜忽然浑身一个抽搐,猛地嚎叫了一声,倒把伊爻吓得打了个哆嗦。
嚎叫过后,小澜再也保持不住平衡了,她跌跌撞撞地坐倒在地面上,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后颈。
伊爻见到小澜这副样子,深知无论自己再问些什么,以小澜的状态,怕是什么都回答不上来了,他咬咬牙,起身端起蜡烛,看向了身旁那口棺材。
噼噼……啪啪……
那是距离他们最近的印记,印记所在的地方,表面的木料正在毕毕剥剥地碎裂着。
触目惊心。
难道……小澜也正在经历这样的感受吗?
小澜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后颈,她感觉自己体内仿佛有一双手在竭力地撕扯自己的皮肤,那股力量是如此强大,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也在伺机……突破而出……
虽然不知道那股力量是怎么回事,那伺机而出的是什么东西,但小澜确定,自己不能让它得逞,不能让它出来。
然而,意外又一次发生了。
只听得一声惨叫,伊爻像是被闷拳击中了一般,突然落到了小澜脚边。
小澜差点忘记自己也在挣扎了,诧异地抬起头看了过去。
伊爻捂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翻了一圈,颤颤巍巍地朝着小澜伸出了左手。
“小澜……是这个……”伊爻的嘴角甚至都咳出了血,“从棺材的印记里……钻出了这个……”
他摊开手,露出了手心里白花花的东西。
小澜龇牙咧嘴地忍住痛苦,定睛望去。
这是……一只蛾子?
一只通体雪白的蛾子。
不对!
不知是出于震惊还是痛楚,豆大的汗珠从小澜的额头上簌簌滚落,她瞪大眼睛,凑近些看去。
那不是普通的蛾子。
那是一只……纸蛾子。
夏花一番话结束,气氛沉静,空气冰冷。
周夜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眨眨眼睛,不知道到底该怀疑自己的耳朵,还是该怀疑自己面前这个人。
“不过……”夏花见周夜整个人如同宕机了似的,便心软地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而且我其实也没有听说过谁真的因为见到了自己的镜人而死的。”
周夜无力地喘了几口气,而后也跟着狂点起了头,“对……夏花姐……你说得对……”
“所以先别绝望,”夏花拍拍周夜的肩膀,说道,“我们还要好好地走出去呢。”
“对……我们还要走出去呢……”周夜缓过神来,慢悠悠地说道,“而且夏花姐,其实我感觉好多了……刚才还有点不舒服来着,但是自从那两个人从咱们面前消失,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好起来了。”
周夜用力扯出勉强的笑容,两手也在半空中摆了摆,像在佐证自己这番话似的。
但是夏花觉得更辛酸了。
“我也是,”于是夏花撒了一个温柔的谎,“既然这样,那我们继续吧。”
周夜心不在焉地点了一下头。
“你在想什么?”夏花敏锐地发现了他的犹豫,便问道。
“我在想……”周夜说道,“夏花姐,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声?按照你那个说法,见到自己的镜人就会死,那我们不应该噤声,而是应该闭上眼睛才对吧。”
“因为传说中,噤声是唯一一个可以破解镜人诅咒的方法,”夏花说道,“据说,在见到自己的镜人之后,若还想活下去,就需要永远噤声,将自己见过镜人的事情埋藏起来,说不定就有机会逃过一劫。”
周夜用眼神直呼糟糕。
“啊……夏花姐你怎么不早说,”周夜委屈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已经出声了,是不是没用了?”
夏花差点笑出来,“你刚才不是还说,不相信这个传说嘛?”
“这是两回事,”周夜苦恼地挠起了头,“唉……不知道我从现在开始噤声行不行。”
夏花无奈地摇头笑笑,说道,“没用的,那两个人和我们的身体重合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干呕了出来,从那时起,噤声就已经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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