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姜只得退到一旁,任由葛叔平一行人进行搜查。她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趁此间隙,她压低声音,悄悄向葛叔平问道:“请问这位同志如何称呼?”
葛叔平面无表情,简短地回应:“我姓葛,叫我葛同志便好。你有何事?”
甄姜以微妙的眼神向葛叔平示意,示意他移步至一旁交谈。
葛叔平心中暗自冷笑,暗自思量:“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随即,他不动声色地向甄姜微微点头,以示应允,两人便默契地移步至一旁。
“甄同志,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葛叔平依旧面无表情地道。
甄姜沉默片刻,道:“葛同志,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家老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被带哪儿去了?”
葛叔平眉头一皱道:“对不起,我们有纪律,这样的问题就要问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定会通知你的。”
甄姜的话语被硬生生地挡了回来,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羞愤交织的情绪。长这么大,她何曾遭遇过如此不客气的对待?这突如其来的冷遇,让她一时难以自持。
正当她欲要发作,理智却及时拉住了冲动的缰绳。她环顾四周,意识到这并非可以肆意宣泄情绪的场合。于是,她强压下怒火,转而以一种略带挑衅的口吻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父亲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葛叔平打断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管你父亲是谁。我此刻所为,仅是遵循职责所在。倘若我们的行动有丝毫程序上不对的地方,大可径直向我的上级部门反映,我绝无二话。”
“至于其他,无需多言。我行事光明磊落,无所畏惧!”言罢,他神色坚定,仿佛任何质疑与威胁都无法动摇其分毫。
甄姜一瞧葛叔平这副油盐不进,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惧的样子,心中不禁怒火中烧,她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信还就没了王法了。哼,有的是人能治你,咱们走着瞧!”
“嘁!”葛叔平不屑地一甩头,瞧都不正眼瞧甄姜一眼,就算她也是一个非常赏心夺目的女人。
他葛叔平,岂会轻易被权势所动?若真有所畏惧,又怎会在当年,不顾一切地教训了那个窝囊废x二代,即便因此付出了转业的沉重代价。
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怕”字,也不会写。
…………
“报告,葛队!书房内搜获古董逾百件,涵盖古籍、书画、瓷瓶及陶罐等多样品类,真伪尚待辨识。”一名干练的行动队员迅速汇报。
葛叔平面色沉稳,简短有力地一挥手臂:“全部封存,即刻运回,交由专业团队细致鉴定真伪。”
又一会儿。
“葛队,报告!现场发现巨额现金及一批价值不菲的黄金、以及珠宝首饰。”另一名行动队员,声音中难掩激动,宣告着关键证据的突破性发现,为案件侦破投下了决定性的一石。
葛叔平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喜悦的笑容,“哈哈哈……好!继续找,仔细找,连地板上的缝隙都不要放过。”
“报告!发现……”
“葛队,快来看这里也有……”
“我的天,这么多钱……”
“我这里也有……”
葛叔平一行人都快麻木了,此刻的心境已非单纯的惊喜所能概括,转而化作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惶恐。
眼前堆积的财富之巨,是他们生平未曾目睹过的。这份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让他们的心跳加速……
只见在李怀德家的客厅里,堆积了小钱一样的现金,初略估计有两百多万元。
还有那一堆明晃晃、金璨璨的黄金珠宝,以及大量的古董艺术品……
一行人全傻了!
葛叔平心里骂上了,“这个王八蛋,这是贪了多少民……”
甄姜也傻了,她向来对李怀德的事务从不过问,他的书房乃至另一间卧室,她也是懒得进去,未曾想,这背后竟藏着如此多的秘密。
虽然,李怀德时不时的,拿回一些贵重东西。甄姜却也不以为意,像她们这样的家庭,这都不算事儿。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那王八蛋竟胆大包天至此,其行为远非单纯的贪污受贿所能概括,背后隐藏的复杂与严重,远超她的想象……
甄姜的心猛地一沉,“完了……”眼前的一切如同重锤般击打着她的心房,她眼前顿时一片漆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失去了支撑,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随着她的意识一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葛叔平心头猛地一紧,连声呼唤着“甄同志……甄同志……”,眼前的一幕吓了他一跳。
他深知,一旦甄姜当场出了事,李怀德背后的……事情可就复杂了。
“快掐人中……”
“嗯……”
“好了好了,人醒了……”
葛叔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而关切,他问道:“甄姜同志,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觉得不舒服?”
甄姜呆若木鸡,一语不发,只是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前方,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葛叔平不自觉地挠了挠头,目光与身旁的同志们短暂交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忐忑,“难道说,是因为刺激过度,让她……傻了?”
待葛叔平一行人悄然撤离,室内重归静谧,甄姜依旧保持着坐姿,僵硬地镶嵌在地板上,宛如一尊静默的雕塑。
她的眼眸空洞,仿佛能吞噬周遭的一切声响与光影,既不言不语,亦无丝毫动作,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只留下她一人,在无尽的沉默中徘徊。
葛叔平等人兴致勃勃地回去复命不提。
且说甄姜,原本木然坐于地,恍若梦醒,猛然间挺身而起,疾步至客厅,一把抓起电话,指尖轻拨按键,毫不犹豫地向父母家拨去,她千言万语亟待倾诉。
“喂!是哪位啊!”电话拨通后,传来一声慈祥的声音。
甄姜的手紧紧捂着嘴巴,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见状,电话那头的老太太,心中虽有诸多疑惑,却也温柔地率先打破了沉默。
甄姜哽咽着,声音颤抖地呼唤:“妈……妈,是我,小姜……呜呜……”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她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哎哟,我的宝贝闺女,你这是怎么了?快别哭了,跟妈说说……”
老太太一听,心立刻揪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安,“真是急死人了,孩子,快告诉妈,是不是怀德那臭小子给你委屈受了?”
“我当初就说嘛,不要嫁给他,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现在……”
甄姜一听老太太是误会了,立即解释道:“妈,不是李怀德欺负我,是他.是他出事了!”
老太太闻言,心头先是微微一松,旋即便紧绷起来,急声问道:“你说什么?李怀德他……出事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甄姜心急如焚,言语间略显慌乱,“李怀德出事了,他被强行带走了,家中也被翻了底朝天呜呜”她的声音颤抖,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无助。
电话那边的老太太闻言眉头就是一皱,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可不是省油的灯,年轻时曾在战场上历练过,风风雨雨几十年,什么事没经历过?这骨子里透着股子坚韧与果敢。
于是,她沉声喝道:“别急,慢慢说,急什么?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儿顶着,慌什么慌!”话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从容。
甄姜被老太太呵斥了一顿,顿时脑子清醒了一半,“妈,是这样的.……”
“您老,可得救救他啊,要不然,我就得守寡啦!”
老太太一听,面色骤变,声音低沉而坚决:“你速速回来,哪儿都不要去,我这就给你父亲打电话……”
甄姜心中一喜,暗自思量,若是家中那位威严的老爷子能出面,李怀德此番困境定能迎刃而解。
――――
znh在明清时期是皇城的一部分,位于紫禁城西面,属于皇家园林西苑三海中的南部两海。
西苑三海整体分成两大部分:北侧的bh,现今已辟为bh公园;南侧的zh和nh,zh为大,nh为小,二者在狭窄的连接处为一小桥隔开,合称为znh,即今日的夏国首脑机构和政务院所在地。
zh岸边一组连体四合院内最北面的一套院落里,就是甄家。
甄家住的连体四合院由三个并排的四合院组成,有人称这里为“迎夏堂”,但甄妮表示从没有看见过“迎夏堂”的匾额。
据说,这里在清代是宫中太监们的住所。
甄家刚住进这里时,该处院落仍保持着破旧的外貌,门柱的漆皮都已脱落,房顶的瓦上长着青草,后来经过整修,已经大变了模样,各个房间里还安装了暖气和卫生间。
“迎夏堂”的另两个比邻的四合院是znh普通工作人员的住所。
随着年龄的增长,甄氏兄弟姐们逐渐懂事,才知道他们住的地方属于znh的丙区。
不知从何时起,znh从南至北划分为甲、乙、丙三个区。
每个区都在分界处的路口上设立了岗哨,乙区的人可以随便到丙区,但是不能随便到甲区。
从此她们再也不可能随便到nh的yt等处去玩了。
由于此地规矩森严,甄妮兄妹自成年独立以来,便各自踏上了各自的生活轨迹。
他们如同离巢的鸟儿,展翅高飞,追寻着各自的梦想与未来。
除了那些传统佳节,当家家户户团聚一堂之时,他们才会偶尔归来,共叙天伦之乐,享受那份难得的温馨与亲情。
平日里,他们各自忙碌于自己的生活圈中,或求学深造,或职场拼搏,各自精彩,却也相互牵挂,心照不宣地维系着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纽带。
然而,今日之景迥异往昔,一通来自老爷子的电话,悄然间唤回了甄家儿女的归心。
甄姜与其兄弟姐妹们,除了那位因军务繁忙、远驻边疆、未能即刻归来的大哥甄彦之外,其余众人皆如候鸟归巢,不约而同地齐聚一堂。
然而,甄家昔日那洋溢着欢声笑语、充满喜庆氛围的场景,如今却已荡然无存,仿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走了一般,只留下一室的沉寂与压抑。
在这份沉重之中,唯有大姐甄姜的抽泣声,如同细雨般轻轻洒落,穿透了寂静,让人心中更添几分酸楚与不忍。
甄妮轻轻地,几乎是耳语般地对姐姐甄姜进行劝慰,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温柔与关怀,试图驱散姐姐心中的阴霾。
然而,在这份温柔的背后,却也隐藏着甄妮自身的无奈与无力感。
她深知,除了言语上的安慰,自己此刻竟也束手无策,她也无法为姐姐分担更多。
究其原因,乃是甄姜所述之事太过震撼,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了在场的每一个家人,让她至今仍处于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状态之中。
二哥甄毅低垂着头颅,沉默不语,他那紧锁的眉头透露出对妹妹甄姜婚事的深深忧虑。
甄毅本来心中就对甄姜嫁给李怀德之事,始终抱有难以言喻的微词。
而今事实摆在眼前,更让他确信,此人绝非甄姜的良配。
他的沉默,是对这桩婚事无声的抗议,也是内心深处对妹妹未来幸福的不安。
与此同时,小弟甄像,正值青春年华,尚在大学校园中求学,却也因家中变故被紧急召回。
面对家中突如其来的变故,尤其是商讨姐姐的未来,他虽年轻,却也懂得察言观色。
哥哥姐姐们尚未明确表态,他自然更不会轻易发表意见,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揣测着家族的风云变幻。
他的沉默,既是对长辈的尊重,也是对自己身份和立场的谨慎考量。
老太太与甄家的老爷子甄俨,两位长辈威严地分坐于上首的太师椅上,老爷子的面容沉静而庄重,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为这静谧的场景增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下方,甄家的众儿女们按照长幼有序,分坐于两侧,他们的神情各异,有的带着几分敬畏,有的则是沉思,却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她到底是心疼闺女,不由地急道:“老头子啊,咱们可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任由李怀德被人给带走而不闻不问。您作为家中的顶梁柱,总得说句话,拿个主意吧?”
甄老爷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决绝,缓缓说道:“你问我该如何拿主意?李怀德所犯下的罪行如此深重,我岂能轻易过问?这其中的复杂与沉重,又岂是我能轻易干涉地?”
“想让我给他求情,休想,他这是没犯我手里,要是犯我手里,我恨不得能当场毙了他……”
“嘿,瞧瞧这家里,藏着几百万的现金,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小姜居然对此一无所知?这不是明摆着拿咱们当傻子耍嘛!”
“我革了一辈子命,到头来,自家人竟然出现腐败分子了……”言罢,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与失望一并震碎。
甄姜见状心里头是拔心凉,“哇……那我今后可怎么办呀?呜呜……”
老太太不落忍,又对老爷子道:“那你,找人问问怀德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总可以吧?”
老爷子刚要拒绝。
这时,他的生活秘书,步伐匆匆地走了进来,手中紧握着几份关键资料,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首长,这是我最新搜集到的消息,请您过目。”秘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言语间透露出对工作的严谨与对老爷子的尊重。
甄老爷子急忙戴上眼镜,拿起眼前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愈发凌厉,怒火中烧,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慨,爆喝而出:“这个败类,社会的蛀虫,无耻之徒,我恨不得亲自将他绳之以法!”
言罢,他猛地一拍桌面,资料散落一地,自己则喘息未定,脸色铁青,显然是被气得够呛。
其他人被老爷子吓得够呛,从来没有见过自家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儿。
老太太赶紧劝慰道:“哎呀,老头子您先消消气,消消气哈,千万别气出病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老爷子愤怒地喊道:“你们自己看吧!”
老太太闻言,与她的几位儿女迅速聚拢,手忙脚乱地拾起散落一地的资料,目光匆匆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
“什么?!他竟同时与十几位女性维持着不正当的关系,更令人发指的是,其中几位受害者,是被迫与他……”
“贪污……以权谋私……他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利用职务之便,将公权私用,贪婪的触手伸向了不该触碰的角落……”
老太太被李怀德的所作所为惊得是瞠目结舌,“这……这,他怎么敢这么做?”
甄妮等人也是一脸的震惊,知道李怀德出事了,没想到这王八蛋竟然会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甄老爷子,是彻底控制不住他的脾气了,“最为可恨的是,这王八蛋在外面还公然打着我的旗号,拉帮结派,搞山头,打压……”
“他真是死定了,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