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笑道:“好啊。”
说罢,沈柚就伸开手掌,齐霁看着她笑的明媚的样子,不自觉地也开心起来,把木雕鸟放在她手心里。
两人没再聊了,便一起进了屋。
新年是格外的快乐,每天除去吃便是睡,要不就是打水储存起来。
只不过,天气异常的寒冷让包括沈家在内的每个人都惴惴不安。
春天很快就来了,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可今年的老天爷吝啬的很,一点雨也不肯下。
也不能说一点都不下吧,也就下了那么一点点。
青意再一次从镇上回来之后,很是严肃地和周柠说要提前备荒,也许接下来是很难的一年。
周柠知道,不光是庄稼减产甚至颗粒无收的问题,还会有山匪和流民,她们这里又不在镇上,官府管不管还是两码事。
沈柚曾跟周柠商量说跟县令提议提议建水库什么的,周柠立马否决,说这人不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肯定不干。
沈柚又提议跟青意说说。
虽然一直不提,但沈柚和周柠都明白,青意三人身份不简单,按照小说的套路,也许是个王公贵族什么的。
但是青意很是为难地摇摇头,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如今朝廷局势不稳,各地势力盘踞,实在是说不上话。
如今希望都放在沈柚的“大宝贝”上了。
沈柚的“大宝贝”稻谷,她那一小块实验田品质产量倒是稳定,比这里的稻谷产量足足多了七成,抗旱能力也比这里的稻谷强了不少。
看见这第一批成功的收成的时候,沈柚抱着周柠哭了一晚上。
晚上,沈家人开会。
柳青秀率先开口说道:“小四,你那个收成确定是真的吗?”
沈柚叹了口气,说道:“娘,娘亲,亲爱的娘,我说了很多遍,这个收成是真的,有九成的概率是,无论到咱村的哪片土地上,收成都不会少于这个数。”
沈石开口道:“小四,平常的人家收成比别人多个两成人便算是极好了,你这多七成实在是……诡异啊。”
这里处在北方,大多种的的是小麦,少部分种的旱稻。
这里的旱稻一般产量是300斤,她多七成也不过是五百斤左右。
如果在现代,在亩产可达2000斤的杂交旱稻面前,这可谓是九牛一毛。
如果她当时学习再努力一点……算了,没有各种设备和材料,她就是天才也做不到啊。
看沈柚这疲惫的样子,柳青秀也明白,为了这旱稻,自家女儿已经干了差不多一年了,每日看着旱稻的生长,有时候半夜都坐起来去看看自己的旱稻死没死。
但是做事情也不能光凭感情,还是要看理智。
柳青秀问道:“你们怎么看呢?”
周柠率先说道:“我支持她。”
她俩一向是形影不离,做什么事都一起,意见自然也统一,柳青秀便自动忽略了周柠的话。
沈忠与周婉对视了一眼,像是深思熟虑后的说道:“我与阿婉已经商量过了,就听小四的。”
“去年咱们家储存粮食不也是为着今年而考虑吗。”
“若今年不是灾年,最多也就是颗粒无收,但咱家的家底也受得了一年的颗粒无收。”
“若今年是灾年,那小四的粮食种子或许是个希望,而且咱们家储存的那些粮食省着吃足够咱们渡过灾年。”
“所以我和阿婉支持小四。”
沈信沈义也表示赞同。
沈柚眼巴巴地看着柳青秀,柳青秀见家里人都同意,也就松了口。
可问题是,这旱稻要如何推广呢?
且不说做什么大善人,就是在村子里,什么婶婶嫂嫂的都认识,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饿死。
即使自己能狠下心来,可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家就是肥肉,待人宰割,人饿极了可是没有人性的。
第二日一大早,沈柚就拽着周柠去村长家了。
为何是村长家?
族长虽与她们最亲近,但毕竟只是周氏的族长,在村里的地位不如族长。
而里正,权力虽大,可管着好几个村,也不方便做这种事。
也就村长,权力不大不小,正好帮周柠沈柚在村里推广旱稻。
沈柚提着点心和熏猪肉,一进门,喊道:“村长爷爷在家吗?”
一个有些壮实的妇女站在院子里,是村长的大儿媳妇,钱香。手里还拿着扫帚,见是沈柚,先是往屋里瞅了一眼,随后语气冷淡地说道:“沈家丫头,我爹不在,没事你就走吧。”
那日周柠当场怼村长的事,看来村长还记恨着呢。
沈柚陪着笑说道:“我来给村长送点吃食,那日阿柠言语之中多有冒犯,我们来赔个罪。还望……婶子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这种小屁孩计较。”
说罢,沈柚打开了食盒,里面是些精致的点心。
钱香微微踮起脚看了眼食盒,见沈柚笑着看着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说道:“那个,我爹他……”
话没说完,一个少女便出现在周柠和沈柚背后。
“唉?柠丫头,沈丫头,你们怎么在这里啊?”周兰儿问道。
钱香面色一凝,完了,她忘了自家闺女还在周柠沈柚的厂子里上边呢,这活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每天都能吃点好的,还有工钱拿,可谓是求都求不着的活。
周兰儿见自家娘面色凝重,便问道:“娘?你这是?”
钱香板着脸问道:“你这时候回来干嘛?还没到中午呢。”
“我?我忘记拿东西了。”周兰儿私下里和栓子感情甚好,偷偷地给他缝了个帕子,却忘记拿了,这是回来取了。
这副场景,叫钱香赶她们也不是,不赶她们也不是,进退两难,愣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村长从屋里出来,咳了两声,说道:“让两个丫头进来吧。”
沈柚与周柠会心一笑,可算是迈出第一步了,便一起进了屋。
村长在炕头坐着,这还是周柠起头盖的,多亏这个炕,这个冬天才不那么难捱。
“说吧,什么事找我?”村长一看就知道她俩肯定是有事所求,不然也不会找上门来专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