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耍的双刀，速度不及这些刺客。
其中一个刺客瞧准了沈柚喘气的间隙，将她逼到船边，一剑将她挑了下去。
这些动作只在几秒之间，周柠都没办法及时射箭。
齐霁看见沈柚落了水，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去。
没人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跳下去的，就连他本人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沈柚死在这里，他也没了活的希望。
沈柚和周柠都属于不会水的那种人，况且双刀比较沉，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入水中。
水漫过耳朵眼睛，沈柚只觉得浑身都凉透了。
她上次也是落水溺死的。
那种恐惧，让她对水有了恐惧。
这次难道又要淹死吗？
水光模糊之间，她看见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努力地朝自己游过来，伸出双手去拥抱她。
齐霁单手搂过沈柚的腰。
他搂的很紧，仿佛这辈子都不想松手的样子一样。
沈柚因为求生意识作祟，也抱着齐霁很紧。
其实这样反而会拉齐霁下水，最后结果可能是两人都会被淹死。
但齐霁没有松手。
他看着沈柚窒息到难受的脸，嘴角竟然浮现出一丝笑。
如果我们能活着，那便一起活。
如果我们上不去，那便一起葬在大海里。
无论如何，是生是死。
永生永世，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齐霁竟是怀着这样的心思。
这是一种几乎偏执的爱。
二人浮出水面后，沈柚大口大口地吐着水。
海水咸死了。
沈柚拿着自己的刀狠狠地往船体上一扎，这样不至于再次沉到海底。
沈柚看向齐霁，月光照在水面，泛起的水光映在齐霁的脸上。
素日里温和的一双眼中此刻竟然是极致的欲望。
“齐，齐霁？”沈柚看着他有些瘆人的眼神，试探性地问道。
水底下，齐霁一双手仍揽着沈柚的腰，二人在水底紧紧相依。
齐霁怕吓到沈柚，连忙低头。
“一会阿柠肯定会来救我们的，你别害怕。”
沈柚以为齐霁是害怕了才会露出那副神情。
临行前，周柠做了防水的烟雾弹，藏在每人的武器中。
沈柚从自己双刀的刀把中拿出烟雾弹，放出来。
这烟雾弹与寻常的不同，放出去的并不是绽放的烟花，而是一个小白点，逐渐形成一团白雾。
不细看，还以为是云呢。
果然，过了不久，一根绳子准确无误地放到沈柚和齐霁的身边。
沈柚抬头一看，周柠正焦急地说道：“快上来，动作快些。”
方才青意赶到了，三个人合力勉强把刺客击退，不过青意也受了很重的伤。
不知道这些刺客是什么来头，竟然能伤到青意。
齐霁一只手把剑插到船体，手把着剑，支撑着身体。
另一只手抬着沈柚的脚底，把她抬上去，这样沈柚爬绳子还省力些。
直到沈柚爬上去，到了船上后，齐霁才放心地上去。
周柠给两人把了脉，见没什么大事，才放心地带着两人回了船舱。
一路上，周柠都拉着沈柚，总是担心沈柚身体有什么小毛病或者受了什么伤。
沈柚则是敷衍的答着，心思在齐霁身上。
他刚刚为什么是那个神色，难不成是那个病又复发了？
沈柚担忧地回过头看了眼齐霁，却见他依旧温和地笑着，仿佛在水底发生的一切都是沈柚做的梦一样。
可她明明看到了，齐霁那偏执的样子。
不过，沈柚很快就没空想这件事了。
周婉看见沈柚之后，直接拉着她哭：“听阿柠说你掉水里了，我真的快急死了。”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啊？”
周婉真是把沈柚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阿婉姐姐，我没事的。”沈柚苦着一张脸挨骂。
“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压根不会让你和阿柠去学什么武功。一有危险你们就往前冲，你和阿柠，不是受伤就是溺水，你们两个人，但凡有一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周婉哭成了泪人。
苏知秋也在一旁说道：“你阿姐也是担心你们，要我说，回了苏家以后还是得配个侍卫什么的，保护你们的安全。”
苏家家大业大，人丁又比较稀少，所以苏家很是关注小辈的性命，万一不小心多死了几个，苏家可就是真的后继无人了。
沈柚向周柠比着口型：“阿姐怎么越来越像娘了。”
周柠耸了耸肩，她也没想到还能有媳妇像婆婆的。
沈忠替周婉擦着眼泪，也被周婉训斥了一顿：“你们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你让柚子学武干嘛，干脆明日你和青意师父去学武得了，你去考个武状元也是一样的。”
沈忠只是无奈地笑着：“好好好，我去学，再有危险我一定好好地护着阿柠和柚子，不让她们往前冲了好不好？”
“不如咱们一块去学吧，也省的以后只能靠阿柠和柚子保护咱俩了。”周婉擦着眼泪。
白昭偷溜出去，找到了在甲板上的青意。
“师父，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刺客，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江面上微风习习，也吹不散青意的愁苦。
青意叹了一声道：“刚刚那些刺客都咬舌自尽了。”
“我知道。”白昭低着头，手里的拳头紧握着。
这是很多次了，他都护不住身边的人。
阿柠也是。
公子和柚子也是。
纵使师父总说他是武功奇才，但他总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废物。
“师父，我要怎么做，才能护住身边的人？”白昭迷茫地问道。
青意拍了拍白昭的肩膀，说道：“一个人，纵使武功绝顶，也比不过权势二字。”
“你不想犯人，人却来犯你，面对这种情况，唯有强大才能使别人敬你，不敢冒犯你。”
“若你真的想变强大，那便去从军，不过如今你年龄太小，人家也不一定能要你，况且功夫还没学到位，等你出师再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