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李忱忍不住骂了一句，说道，“关系够硬啊。”
白昭听出了李忱语气里的不屑，但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阿柠和柚子的安危。
白昭不搭理李忱，但李忱也不尴尬，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家就是平头老百姓，爹没了，娘也没了，我就只有个弟弟，不像你，朋友是公主殿下，未婚妻是高门贵女。”
“她们的成就都是靠她们自己，而非什么身份。”白昭忍不住为周柠沈柚辩白。
若是硬说身份的作用，那便是给她们本来自由肆意的生活多上了几分枷锁。
若是可以，他想跟随阿柠游遍山水，看万里风光。
*
沈柚面对耶律楚，开始胡说八道：“你知道天为何是天，地为何是地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硬控了耶律楚五秒钟。
“你说什么？”耶律楚问道。
耶律楚学过大乾话，因此现在可以用大乾话和沈柚聊天。
沈柚一本正经地胡说道：“因为当年大乾的神女和北狄的巫女曾经是好朋友，她们有一次吵架了，便不想住在一起了，决定一个住天上，一个住地下。”
耶律楚有几分犹豫：“有这么个传说吗？”
沈柚点点头，忽悠道：“真的，不信你回去问问你阿婆，没准你阿婆还记得这个传说呢。”
“呜呜呜，我阿婆三年前就死了。”
“啊？这么可怜啊，那摸摸头，你肯定很想你阿婆吧？”
“对啊，我可想我阿婆了。”
“我阿婆……”
李破没想到这么离谱的鬼话，还真能让沈柚和耶律楚一来一回地聊上了，开口劝道：“将军，别听这丫头瞎扯，她跟本就是在胡说八道，什么神女巫女，都是假的。”
相较于大乾朝，北狄人更注重神话祭祀之类的事，他们大多数人也相信巫女的存在。
甚至他们还会挑选少女作为巫女的继承人，为北狄祈福。
所以当耶律楚听到李破说巫女是假的以后，分外生气：“你凭什么说巫女是假的？”
“将军，巫女是不是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能来到战场上，身份肯定不凡，咱们完全可以绑架她，跟大乾朝换取更多的利益。”李破打量着沈柚，见她穿的衣服上面居然绣着皇后公主才能绣的凤凰。
这个年纪，应该不是皇后，那便是公主？
可是大乾朝没有公主啊。
耶律楚略思考一下，觉得李破说的挺有道理。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耶律楚一声令下，四五个士兵就上前抓沈柚。
沈柚皱着眉，她以为至少能再拖延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
沈柚攥紧拳头，本想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但是这里还有齐霁和阿柠，若是自己死了，那昏迷的阿柠和齐霁就很危险了。
沈柚最终决定松了拳头，装作是什么也不会的娇气公主，任由北狄士兵把自己捆起来。
北边的风寒凉粗粝，吹得阿柠脸有些疼。
沈柚被捆起来，并没有像平常姑娘那样寻死觅活，反而一脸轻松。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难过？”耶律楚问道。
“难过啊。”
沈柚站在地上，耶律楚骑着马。
如此，耶律楚要比沈柚高很多。
耶律楚皱着眉问道：“那你怎么不哭呢？”
“哭你就能放过我吗？”
“那不可能。”
“那不就得了。”
沈柚打完嘴炮，也不顾别人心情，自己不上马，倒是吹上口哨了，好一副小痞子的样子。
“你确定这玩意身份不凡，怎么看都是个市井之女！”耶律楚被气的不行，都顾不上让沈柚上马了。
沈柚算算时辰，救兵也该快到了，便继续拖延道：“你猜的不错，我亲爹就是一个教书先生，我本来就不是高门贵女。”
“那你怎么……”
李忱脑壳子疼，这怎么还聊着呢，不是说不聊了吗？
李忱立马反应过来：“将军，她在拖延时间，恐怕他们要搬救兵。”
耶律楚再没脑子此时也反应过来，他目力极佳，看向远处竟有浩浩荡荡的人马朝他袭来。
耶律楚马上把沈柚提上马，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之上。
耶律楚的力气很大，沈柚敌不过。
沈柚虽然武功也很强，但是单论力量，她对上耶律楚，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你想用我威胁他们，那你可想错了，我说了，我本来就是平民，他们不会在乎我的生死的。”
“是吗？那从洞口里跑出来的时候男的女的都护着你？”耶律楚看的清清楚楚，男子用身体护住了这狡猾丫头，女子在后面推了他们一把，因此这狡猾丫头才只是受了一点伤。
不然估计现在也昏迷着吧。
耶律楚挟持住沈柚，对飞驰而来的白昭说道：“你给我听好了，如今……”
“你叫什么名字？”
耶律楚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沈柚的名字。
沈柚含糊答道：“柚子。”
“幼子？”耶律楚疑惑道，“你们大乾人起名字还挺难懂。”
耶律楚面对飞驰而来的白昭，说道：“对面的那个谁，柚子现在在我的手里，识相的赶紧给我滚。”
白昭找不到周柠，心里一紧，却见沈柚神色如常，便知道阿柠没多大事。
李忱面色严肃，但偏偏他也不能说“放了公主殿下”这等蠢事，这不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把柄递到人家手里让人家捅吗？
正当李忱思考着，却听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哥……”
李忱寻声望去，看见一个满脸疤痕的男子站在耶律楚旁边，眼神里是茫然无措。
“瓜娃子。”李忱喃喃道，“你怎么在这里？你现在不应该是在科考吗？”
科考？！
真是好笑。
如今的科考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哥，我不科考了。”李破酝酿了很多话，临到嘴边偏只剩下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