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关外,沉寂许久的武者联军再次集结,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势;
白虎关上空,乌云密布。
天,阴沉的可怕。
战争一触即发,压抑的氛围,让所有人都感觉喘不过气来。
中军主簿、三州总督府“前敌总指挥”马军,召集主要将校来总督府(太守府)中军大营议事。
马军坐在原本属于秦正的位子上,目不斜视,等候将军们到场。
马军左边下首的将军是杜子腾;
右边的将军游菜花。
参会的将军来了九人,还有两张生脸孔,是前不久朝廷派来的;
一个叫蒯越,一个叫李君羡。
阴山关副将薛礼,含嘉关副将苏正,也参加了会议。
马军沉声道:“诸位将军,诸位校尉,眼下的情况诸位都看到了,多国联军卷土重来,准备再度攻打白虎关,无论兵力还是武者都远胜以往。”
“阴山关、含嘉关,也将面临同样的局面。”
“白虎关形势最为严峻,面对的敌人也最多,真要打起来,又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囤积在关外的敌军总兵力已经超过八十万,这个数字还在增加。”
“联军还装备了更加恐怖攻城器械,叫“元气炮”,据说是修行界的攻伐利器。”
“元气炮的威力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当然,大帅肯定知晓。”
“不过大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眼下只能靠我们自己渡过难关了。”
“据可靠情报,多国联军已经装备了三千座元气炮。”
“这种元气炮只有修行界才有,修行界,宗门征伐才用到此物。”
“没想到,多国联军居然如此丧心病狂,用战争机器对付我们。”
“形势严峻,还请诸位将军群策群力。”
“一来商议对策;”
“二来,也是提醒,千万别掉以轻心,来者不善,要提高警惕。”
“这个仗怎么打,还请诸位将军前来议一议!”
马军说完,等着大家发表看法;
可等了老半天,居然没有一人主动开口。
马军虽然表面平静,可内心却焦躁不安。
“每逢大事须静气”,马军反复告诫自己,可马军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马军暗叹,自己不如师父多也。
终于,坐在末尾的一名偏将开口道:“主簿大人,诸位将军,多国联军攻城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我等与多国联军的战争一直没停过。”
“过去,我们实力不如对方,一直固守关隘,如今,我关内兵精粮足,是该给他们一点儿教训了。”
“过去,从来都是他们打我,我等只能被动防御;”
“现在,我大军何止雄师百万,何不主动出击?”
“朝廷一直误解我大军在保存实力,甚至听信谗言,误会大帅有不臣之心!”
“我的看法,不如借此战,打出我边军的威风来,告诉朝廷、告诉天下百姓,我等有杀敌报国的决心和气魄。”
“卑职虽为偏将,可也愿意为朝廷分忧,为大帅分忧,愿意带兵出城,主动迎战多国联军。”
此人马军认识,叫刘瑾,偏将,半月前才调来白虎关的;
据说此人背景很深,还是皇亲国戚。
刘瑾说完,马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把目光看向其他人。
又是一阵沉寂。
马军正要说话,伏波将军蒯越道:“主簿大人,我有话要讲。”
马军点头,示意蒯越发表意见。
蒯越是个瘦高个子的老头儿,没事时,总是笑呵呵的;
上阵杀敌,总是冲锋在前,马军对他印象不错。
蒯越清了清嗓子,道:“主簿大人,诸位同僚。”
“眼下诸国压境,战事重开。”
“多国联军此次进军,无论兵力配置还是武者数量,都远超以往,不得不慎重;”
“然,关内三州七藩王虎视眈眈,若多国联军与藩王势力内外勾结,里应外合,那我白虎关危矣。”
“若藩王、多国联军联手进犯,那我百万大军只能困守孤城,局面就会翻转。”
“我的意见是主动出击,趁北元大军立足未稳,迎头痛击,彻底解决北元这块心腹大患。”
蒯越说完,马军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蒯越主动出击的观点虽然有些激进,不过指出了隐忧,获得有不少将军的赞同。
马军继续开口问道:“诸位,还有哪位将军来说说看法?”
车骑将军李君羡咳嗽了一声,道:“主簿大人,诸位将军。”
“老夫以为,自从秦总督接任白虎关城防以来,对北元、乃至多国联军都过于怀柔,以至于外贼步步紧逼,才酿成如今的局面。”
“若早出城迎战,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而白虎雄关内,兵多将广,早已超过多国联军,何故消极抗战,不思进取?”
“大丈夫生于当世,当建功立业,报效朝廷,以谢天恩!”
“有些人心里打什么算盘,我不得而知,若有人拥兵自重,养寇为患,有不臣之心,老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斗上一斗!”
李君羡的话夹枪带棒,含沙射影,话里话外都在指向秦正,甚至污蔑秦正有不臣之心。
马军对师父秦正的尊敬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父亲;
师父的声誉不容诋毁,更不容许被人污蔑。
马军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斩了这厮。
马军刚要开口斥责,却被游菜花抢先了。
游菜花大声呵斥道:“轻车将军李君羡,我提醒你,你提建议可以,但不要人身攻击!”
“你若再出言污蔑大帅,本将立刻宰了你!”
游菜花打心底佩服秦正,自然不容许别人污蔑秦正;
游菜花说要杀了李君羡,也绝对不是只说说而已。
李君羡涨红了脸,指着游菜花,半天说不出话来,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喘着粗气。
杜子腾冷笑着看着李君羡,道:“李将军,你好像还没搞清楚大帅对朝廷的贡献!”
“你现在拿的军饷,嘴里吃的军粮,身上穿的甲胄,都是大帅私人掏腰包,贡献给朝廷的。”
“国库空虚,朝野共知。”
“大乾的赋税都收到三十年后了,还是没钱,原因何在?”
“大帅养着整个朝廷,你却在此大放厥词,是谁给你的胆子?你是不是认为我们都提不动刀了?”
“你张口闭口朝廷,没有秦帅,朝廷早没了。”
“秦大帅拿自己的钱补贴国用,若没有秦大帅,你现在只能喝西北风。”
“至于秦帅的功劳,我想不用我说,你清楚,朝廷也明白,天下更明白。”
“这么说吧,大乾若没有秦帅,大乾早亡国了,这就是秦帅的功绩。”
“秦帅如何,还轮到你在这里倚老卖老,大放厥词!”
“你他娘的根本就不够格儿!”
李君羡的老脸完全涨成猪肝色,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李君羡大张着嘴,呼吸急促,若再说上几句,恐怕会怒火攻心,气死过去。
平蛮将军谷唯一突然站起来,道:“车骑将军李君羡,别人不清楚你的底细,我可清楚的很。”
“你告诉大家,你的将军之位是怎么来的?”
谷唯一的话仿佛戳中了蒯越的痛处一般,原本嚣张不可一世的李君羡顿时面如死灰。
李君羡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仿佛被抽干了精气一样,再也提不起一丝精神。
谷唯一嗤笑道:“怎么,就这点儿能耐,刚才不是要喊打喊杀的吗?就连秦帅也敢诋毁?”
“你为何不敢告诉大家,你的将军职位是花钱买来的?”
“你为何不敢告诉大家,你的将军职位,是你让自己的妻女陪江中全睡觉睡来的?”
“母女共侍一夫,千古奇闻,也就你李君羡能干的出来!”
“为了做官,礼义廉耻都不要了,脸也不要了?”
谷唯一把李君羡的老底抖了个干净,在场的所有将军校尉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真没想到,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皇室的贪婪无耻众所周知,而眼前官员的下限,简直低的令人发指。
在场所有的将军校尉的目光都对准李君羡;
众人对李君羡鄙夷已经到了极点。
真没想到,这种人居然也混上了将军;
这种人都能当将军,那大乾到底糜烂到了何种地步!
简直不敢想象。
李君羡到底还存有一些羞耻之心,一口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接着,李君羡直接昏死过去。
李君羡昏迷,这场针对秦正的闹剧也收场了。
此时。马军也彻底冷静了下来,对手无孔不入,还是要小心防范才是。
李君羡彻底废了,边军,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至于此人的下场,马军不想过问了。
侯三春叫来几个亲兵,抬着李君羡就离开了。
李君羡的闹剧只能算今天会议的小插曲。
战前会议开的很顺利,三关之地,都已经做了周密部署。
关于战争机器,“元气炮”,大家都不熟悉,不过却难不倒一个人。
薛礼。
薛礼出自修行界的真武宗;
师父程知节更是炼器大家。
薛礼耳濡目染下,也学到不少炼器的知识。
“元气炮”,当年第一次接触,感觉挺新鲜,薛礼还专门研究过。
薛礼把克制“元气炮”的方法传授给在场的所有将军,薛礼并没有藏私,而是倾囊相授。
没想到薛礼居然有克制元气炮的方法,真是意外之喜。
马军很高兴。
马军除了给薛礼记了一功外,还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涅盘丹”当场赏赐给了薛礼。
薛礼双手颤抖着接过丹药,感激的神情溢于言表。
薛礼太需要一枚涅盘丹了。
此刻,薛礼看向马军的眼神除了感激,还有敬佩。
薛礼佩服马军的果断、大气、不做作。
在马军的调度下,三关之地的战争机器在高速运转。
兵力配置、人员调度、后勤补给、军资供应、民生安置;
战前动员、战后重建、伤亡抚恤;
所有的准备和善后事宜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
战争阴云笼罩在以白虎关为中心,方圆千里之地;
边关的动静儿太大,就连一直闭关苦修的江汜也得到了可靠情报;
江汜心急如焚,顾不得宗正大人不让出宫的禁令,冒着要被打断双腿的风险,江汜又一次来到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