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成立,一石激起千层浪。
沉寂许久的朝臣再次发力,打的江汜师徒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秦无衣还想着用新人代替老人,逐步消除朝臣的影响力,没想到朝臣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撇开皇室单干。
内阁成立后,最先发力的是户部。
户部第一个拿皇室开刀,直接断了皇宫里一切花销拨付;
江汜得到消息后,瞬间破防,顿时暴跳如雷。
继户部之后,是吏部。
吏部尚书冯去疾召集吏部五品以上官员议事,定下了大乾官员考核制度,制度的核心是能者上,庸者下。
吏部公文发出去没多久,那些通过非正常途径进入官场的官员,变得惶惶不可终日,纷纷向各的后台求助;
尤其是那些被江汜明里、暗里提拔的官员上蹿下跳,闹的最欢;
不过,闹也没用。
很快,这些人,几乎同时被清算,就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
“铜雀台”作为大乾皇室最为隐秘的特务机构,吏部的每一步动作,都被写成行文,送到江汜的案头。
没过多久,御书房内又一次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内侍、宫女全都躲的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吏部考核的结果,前后持续了三个多月,要到秋后公布;
至于结果,可以预见,凡是跟皇室关系密切的官员,几乎要全部清洗。
江汜的势力受损最为严重,提拔起来的各级官吏,几乎十不存一。
兵部是继吏部之后,又一个拨乱反正的衙门。
内阁首辅、兵部尚书何奈也想学其它合部,召集兵部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议事;
可是很意外,官员都召集齐了后,众人齐声高呼,请何奈下令,重整兵部。
兵部的动作很快,率先整顿京城防务。
禁军拱卫京城的四座大营,二十万兵马,直接被裁撤;
何奈下令调邢台、章台、洛口、津门四座大营的卫戍军,编练京畿大营,接管京城的防务;
接着,何奈直接调集京畿、燕、青三州的边军、州军、郡兵,七十余万人,直接对燕州、青州的六位藩王,发动突袭。
两州之地的六位藩王,毫无防备,被朝廷大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战争几乎呈一边倒的局面,六位藩王被俘,封地被削。
从此,京畿重地与安东都护府连成一片。
接下来,吏部、户部、兵部、刑部、礼部、工部、都察院、监察院,所有中枢衙门一起发力,对京畿、青州、燕州、安东都护府,进行全方位的清洗。
此次行动规模空前,皇室势力、世家豪强、宗派势力、绿林好汉、宗族势力、不法乡绅、无业盲流、帮派份子、山匪流寇,几乎被一扫而空。
这些势力根深蒂固,几乎没有一家是清白的,很多陈年旧案也被翻了出来,直接出动军队抓人。
被抓的,被查的,不计其数。
对于肃清北方,内阁七位阁臣的意见空前的统一。
“乱世用重典”,依法严办,或斩首、或流放充军。
连续数月,北方大地,几乎被血色笼罩,到处充斥着血腥味儿。
大乾北方肃清以后,户部又重新推行“均田制”。
“愿望耕者有其田”,这也是秦正的愿望之一。
户部重新丈量耕地,将那些无主的耕地,全部分配给百姓耕种,免三十年田税,免丁税,免徭役,与民休养生息。
朝廷的举措,得到广大佃农、自耕农、广大的佃户的拥护,参与的官员,风评甚高。
朝廷下旨,鼓励开荒,凡壮丁,每人可开荒百亩,耕作三年后,田地归个人所有,免税三十年。
燕州之北,地广人稀,朝廷下了旨意,前往燕州的百姓络绎不绝,尤其是青州百姓最多。
江南各州,逃荒的百姓又有了新选择,除了可以去西北三州讨生活外,还可以去燕州开荒。
朝廷很贴心,除了安排大军一路护送外,还沿途设置救济点,发放粮食和淡水。
朝廷在北地的行动规模空前,阵势骇人,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大乾境内所有的势力,几乎同一时间关注着朝廷的动态,没过多久,北方之地,重新恢复平静。
燕、青两州,以及安东都护府,是京畿重地,乃至京城的大后方,不容有失;
大乾立国一千多年,历代皇帝几乎都想肃清北地的决心,只是推行起来,难上加难,最后不了了之。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在新内阁成立之初,就已经完成了,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宫里、宗人府、勋贵们,看着一天天变化的北方大地,全都惊骇的合不拢嘴。
对于新成立的内阁,皇室宗人府召集宗人,合计对策。
江镇岳道:“诸位宗亲,朝廷的动态大家都看到了吧,内阁成立,朝臣直接撇开皇室直接发号施令,我等居然毫无办法,诸位都来说说,接下来,我皇室当如何自处?”
江海天道:“宗正大人,诸位宗人,既然朝臣与我皇室撕破脸,那我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直接杀回去便是。”
“对那些首要顽固分子,直接杀了也好。”
“官员,就像韭菜,割一茬儿,还能长一茬,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江海天的话,让所有宗人听着直摇头,杀不杀的了还两说,最重要的是你以什么名目去杀呢?
朝廷有法度,法度森森,岂可以胡乱杀人,哪怕是皇帝要杀大臣,至少也要个由头;
先皇不行,摄政王更不行,即便是开国太祖皇帝,也不没敢这么干的。
都知道太祖皇帝大杀功臣,可也要师出有名。
“名不正,又言不顺”。
师出无名,丢失的不仅仅是民心,丢的可能是整个天下。
江海明道:“老祖宗,诸位宗人,眼下的局面都是某些人一手造成的,先皇无能,当朝嘛,呵呵……”
“所有的不利局面都是谁造成的,我想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功过是非由谁来承担?”
“我大乾国号为乾,乾阳为天,男子当家,突然冒出个女子,天下谁人会服?”
“就连咱们家各地的藩王都扯旗造反,是谁之过?”
江海明字里行间,全是指责;
宗正江镇岳听的眉毛胡须直竖,恼火异常,却也无可奈何。
江镇岳突然打断江海明,道:“好了,知道你们心中有怨气,不过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
“今天叫诸位前来,是商议对策,不是相互指责的。”
“如今,我皇室的权柄几乎被蚕食殆尽,有什么方法可以挽回局面,大家不妨说一说。”
江流河笑了笑道:“宗正大人,诸位宗人,晚辈以为眼下的局面是好事,为何诸位会如临大敌一般?”
“小皇帝永宁才五岁而已,需要辅政,不管是由摄政王监国,还是内阁辅政,都是必经之路,反正永宁亲政还早,还有十一年?”
“这十一年,对修行者而言,看似很短,不过,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
“既然朝臣想总揽权,权利让给他们又有何妨?”
“哪怕是一个普通的七品官员,也比那头猪的能力强,何况是内阁辅政?”
“大乾的内阁,恐怕是最强大的内阁,就连修行界那些无上宗门都远远比不上。”
“朝臣进,我们就退,有什么好争的?”
“如今的大乾是个烂摊子,我们皇室所有人加起来,也未必比的上一个何奈。”
江流河越说越离谱,江镇岳又一次打断江流河,道:“流河,你过了!”
江流河哈哈一笑,道:“宗正大人,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们虽然是宗室,没少指责那头“猪”只会争权夺利,我等何尝不如如此?”
“我们和那头‘猪’一样,躲在这里,一样为争权夺利而来。”
“最近三百余年,大乾有一位像样的皇帝吗?”
“如今的大乾,是个烂摊子,我们没有能力治理,与其便宜了修行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宗门,不如交给朝臣治理,我们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呢?”
江中有突然插话道:“前辈,你也是皇室的一员,为何尽帮外人说话!”
“皇室的权柄丢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江流河嗤笑道:“事到如今,你们还认不清形势,大乾都到了亡国的边缘,你们哪一位有能力拯救大乾?”
“没有吧!我们这些人,能力有限,除了坐享其成,就会争权夺利,不仰仗朝臣,还能指望谁,宗门吗?笑话!”
江镇岳铁青着一张脸,竟然无言以对;
他承认江流河说的是事实,可又不甘心皇室就此丢失权柄。
江镇岳忍无可忍,又一次粗暴的打断了江流河的发言。
江镇岳厉声道:“流河,你住口。我邀请诸位来是商议对策,不是撂挑子,还请诸位谨记!”
江镇岳粗暴的态度,招致很多宗人的不满,如今的局面,作为宗正的江镇岳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尽管江镇岳不愿意承认。
江流骨突然开口道:“宗正大人,诸位宗人,流河的话,虽然话糙理不糙,我附议!”
江海天、江海明、江海川、江海泽,四位辈分、修为极高的宗人一齐发声,同时支持江流河,顿时让宗正江镇岳下不了台,楞在当场。
接着,超过半数呢宗人全部支持江流河。
江镇岳见大势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宣布,由内阁辅政,皇室全力支持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