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适逢白侯与商将军路过此地,都言我卫城人杰地灵,人才辈出,白侯对诗歌一道又颇有兴趣,不知在做诸公是否有人以今日美酒为题即兴一首?”酒过三巡王爷便提议吟诗助兴。
“启奏王爷,下官正有一首。”当即有人站起来回道,白覃觉得这些人应该是有备而来。王爷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急不可耐的站出来,曹冲也没那么快。
“红泥新火宴壶痕,春花绿蚁入红尘,少年欲饮愁滋味,一杯一杯不见人。”
“好!少年欲饮愁滋味,一杯一杯不见人!洪知州这首诗说的太好了,王爷,下官当有一首新词。”上方的欧阳刺史满脸堆笑的站起来。
“好,欧阳刺史快快念来!”王爷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道。
“天盈在,古道边,一帘青禾凝如练;送新粮,谷满仓,壮士卫国路茫茫;换新谷,余旧梁,粒粒辛苦滴滴藏;一胡骑,猎鶨忙,空留农家泪断肠。”欧阳刺史一口气念完不等王爷说话便转头对着白覃道:“不知白侯以为如何?”
没想到风雨来的如此之快,菜还没吃一口,一诗一词充满了讽刺之意当面袭来。
“欧阳刺史当真好文采,卫城也不愧为人杰地灵之地,白某自愧不如。”一首词做的乱七八糟,即使是专门用来讽刺我的也没必要如此粗糙,稍微修正一下说不定还能名流千古,白覃心道。不过王爷当前,没必要弄得火药味十足。
“呵呵,喝酒,今日本王请宴为白侯接风,白侯诗才也略有耳闻,何不吟诵一首留予卫城,让卫城学子也知道天外有天。”王爷对白覃的退让十分满意,不过欧阳刺史的行为却让人讨厌,都说了今日是本王请宴,一首打油诗词弄的让人下不来台,幸亏白侯也是有大才之人,一会当真有好诗出世,看你们怎么下台,王爷心道。
“呵呵呵,王爷抬爱了,卫城学子享誉满天下,白某岂敢献丑,不过既然王爷玉口已开,白某倒有一祝酒词献上,请王爷笑纳”既然已经退让了,没道理再让人难堪,但王爷的面子又不能不给。
“迎春宴,红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白覃喝下一杯酒,朝着王爷抱拳一拜:“一愿大周绵万年,二愿王爷身体健,三愿如同南归雁,岁岁都来见。”
“好好好!好一个陈三愿,来人,赐美酒,白侯酒词做的好,诸公何不以词助酒,满饮此杯!”王爷满脸挂着笑容,举起酒杯高喊:“一愿大周锦万年”
下方官员齐声高喊“一愿大周锦万年”而后满饮一杯。
王爷再次举杯:“二愿陛下身康健”稍微做了些改动。
众人也再次举杯高喊,然后满饮一杯。
王爷最后再举杯:“三愿如同南归雁,岁岁去朝见。”王爷也是有才之人,一瞬间便改成了自己能使用的词令。
众人跟着举杯高喊,再饮一杯。三杯酒下肚,王爷似乎更加兴奋,命令舞姬进场助兴,彩纱裙下洁白的皮肤若隐若现,双双玉足踩在红漆木板上留下点点印痕,好在大厅里火龙烧的足,不是太冷,舞姬们纷纷拿出看家本领尽情舞蹈。
舞姬上场就说明酒宴到了中场休息时刻,想去厕所的去厕所,想要和熟悉之人联络下感情的尽可离座交流,王爷也在两位侍女的搀扶下去了后堂,估计几杯水酒下去也是憋的难受。
“先生,何必如此忍着他们?”小王爷断端着一杯酒过来,语气非常不善。
“呵呵,不忍不行啊,先生我一人再厉害能斗得过他们?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先生淹死!”
“这话太恶心了!”小王爷听着被唾沫淹死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不是还有我和商将军呢吗?”
“你们俩能做诗还是能填词?总不能娘老子的骂去吧,多丢人!”
小王爷哀叹一声,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商离去了钱将军那边拼酒去了,脸上的疤痕红通通的,明显是喝的有点高。
“老商啊,下面什么章程,咱们也不能看着欧阳老屁他们如此欺负白侯吧,虽然不熟,但也是我军方的人。”钱将军低头问道。
“喝你的酒吃你的肉,其他的事情别掺和,我都不问你急什么?来,再饮一杯。”商离给钱将军斟满一杯酒,脸上波澜无惊。
“呵呵,你商离不问可以,我老钱不行啊,逍遥王特意来信让我照拂一二,你说我也不能看着他被欺负一句话不说吧!”钱将军从袖中拿出信件比划了一下。
“那就说啊,适当的时候劝大家多喝酒多吃菜。”
钱将军一把推开商离,这讲的什么话,又不是老农民走亲戚,讲出去多掉价,一点也不符合他将军的身份,气咻咻的把商离推了回去,转头和其他人商量。
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掌声中歌舞依次退出,只留一位古筝弹奏者。
“呵呵呵,人老了麻烦就多,诸公是否还有佳作?今日不妨尽兴道来,但是今日只谈风月,其他的暂请搁置一旁,来日朝堂上再细说。”王爷笑眯眯的警告众人,虽然他只是一个闲散的守墓王爷,但毕竟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没有重大的事情谁也不想得罪于他。
“启奏王爷,刚白候一首祝酒词让我等大开眼界,不如接下来由王爷出个词令,我等接下如何?”欧阳刺史和洪知州都不再讲话,一个姓范的转运使起身说道。
“如此也好,即将过年了,春回大地,咱们就以春为题,春风拂意无言语”王爷话音始落,右手对着姓范的伸手一指。
“初春处处杨柳风”范转运使立刻起身吟道,却把手指向了商离。
“喝酒、喝酒”商离嘿嘿一笑拿起酒盅一饮而下,猎人出身的他能把字认完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每次遇到这种场合绞尽脑汁也整不出一句,索性每次都是喝酒。
“细听春风呢喃语”欧阳刺史抱拳对着商将军一礼缓缓说道,右手伸出做请的姿势指向白覃。
“草木知春不久归。”白覃也是抱拳一礼,指向了洪知州。
“白雪却嫌春色晚”洪知州又把手指了回来。
“小楼一夜听春雨”白覃微微一笑却无奈的道。
“喝酒、喝酒,吃菜、吃菜”被指的钱将军哈哈大笑说道,却把手指向了身旁的副将。
“喝酒、喝酒”副将也不含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双手抱拳对着白覃说道:‘白候请’
白覃也抱拳回礼:“花柳笙歌五湖春!”
“好,今日真是畅快,诸位不愧是我大周肱骨之臣,书记官可曾记下?”王爷侧头看向大殿侧面的几位负责记录的家臣问道。
“回王爷,已经全部记录下来。”
“我大周以文治国,以武护国,有文不可无武,前几日本王在慈恩寺为来年风调雨顺祈祷,结识了一位侠士,颇有武穆之风,来人,请王延成王英雄。”
白覃张着大嘴看了看商离,商离也一脸的不可置信,找了几个月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了,而且还成了王府的一位客卿,当时其跟随孙将军南下攻伐南海之上各个小岛,孙将军被围剿后便不见了王延成,相信现在朝廷的海捕文书上还有他的名字和画像,现在却为何会冒险出现在此处?
很快王延成一手持宝剑进了大厅,白覃却不敢置信的看着来人,往日俊美的年轻人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黝黑的脸上两道交错的疤痕触目惊心,头发随意的扎起束在脑后,一身宽大的衣服像是挂在身上,一条腿上好像有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王延成见过王爷,见过白侯。”
“王延成果然是你,不知当日一别为何落得如此下场?”白覃知道其中必有故事,否则无法解释其一身日本浪人的打扮,若是巧合也无法如此之像。
“回侯爷,当日草民随孙成海远征海岛,无意间得知琅琊王狼子野心,打算偷偷出去报信,却被孙成海察觉,海岛之上落入大海逃生,有幸被一船海盗所救,跟随海盗浪迹东海沿线四处抢劫,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去,草民当时不知琅琊王已经丧命在商将军铁箭之下,一心只想回来报信,草民跨越楚国进入大周才得知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