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谭总一脸严肃地说道：“义轩，上头又施压了，什么局长、主任的都来‘关心’我们收购永康地产的事了。”
    “我知道，李局长的秘书打过电话，我给敷衍过去了，李局长又亲自打来电话，名义上是关心有什么要帮忙的，实际上就是让我们加快进程。”义轩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义轩，你是怎么说的？和这些官员打交道说话一定要注意呀，稍有不慎，可就得罪了这些当官的。”谭总说道。
    “我就提困难吧，现在大威集团的资金都投入业务之中了，没有那么多钱，康总开价又很高，需要不停地沟通、核算。我们也很着急，一定会加快进程的。”义轩说道。
    “李局长怎么说的？”谭总问道。
    “说帮我们找了几家银行和金融机构，愿意以比较低的利息，给我们贷款或者融资。”义轩说道。
    “那我们要贷吗？”谭总问道。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它将会使我们的负债大幅增加。所以，我们必须要谨慎行事才行。更为关键的是，这些贷款全都给了永康集团。如果我们接手的是一个不明不白的烂摊子，那我们岂不成了傻瓜吗？”义轩语气严肃地说道。
    “是啊，他们肯定是觉得你年轻好欺负。要是你父亲亲自出马坐镇，他们绝对不敢这样向我们施压！”谭总附和道。
    “我明白。对了，康总那边的谈判情况如何？”义轩追问道。
    “那个老家伙简直就是个老狐狸，他的要价高得离谱，而且丝毫不肯让步。我们现在已经摆出了各种数据和事实，但他还是坚持己见。我们一再说了没有核算出那么多资产，却索要如此高额的价格，根本就不合理。真拿他没办法，房地产部门的负责人已经跟他谈了好几次了，双方一直在说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不过现在倒是有了一点点进展，就是我们去永康谈一次，他们就会来我们大威谈一次。”谭总无奈地回答道。
    “真是可笑至极！他们自己经营不善，我们好心相助，他们竟然还端着架子，难道是吃定我们了不成？”义轩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现在上面各局报的文件、批文，都是只收不批，都说要等等看，不着急。房地产业务可是政府主导的业务，从拿地到规划，再到拆平通建，每一样都需要上报材料。我觉得这分明就是在给我们脸色看！”谭总说道。
    “他们这哪里是在帮忙，简直就是在胡乱指挥。这种包办式的收购，还不如不收购呢！”义轩抱怨道。
    “那可怎么办呢？永康不能暴雷，房地产业务又要做大，还要出成绩，谁让咱们发展快，被领导相中了呢。”谭总无奈地说道。
    “从明天起，和房地产业务部门的负责人说，停止和永康集团的接触，我们不谈了。”义轩果决地说道。
    “这样不好吧，要是传到上面去，我们可怎么解释啊？再让那些领导不高兴，虽然不会当面指责我们，但会让我们举步维艰的。义轩，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啊，宁愿磨洋工，也不能当机立断。宁愿走形式，也不能不接触。”谭总劝说道。
    义轩沉默了半晌，才说道：“难道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吗？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走形式地谈下去？”
    “就是看谁先坚持不住！”谭总说道。
    “我们是企业，效率对我们至关重要，这么没有意义和效率的事情，得耗费我们多少负责人的精力啊！”义轩说道。
    “与市场打交道和政府打交道正好相反，市场讲究效率和目标。和领导打交道不能有目标，不能讲效率，要慢慢来。”谭总说道。
    义轩无语地戳戳脸，叹口气道：“有话不能说的感觉真难受，什么都是回答行行，好好，但是就是能不做就不做。他们能不能放开手脚，让我们自己来做，我们有做大做强的心和愿望，可是这种状态，让我没有任何欲望去做大做强。”
    “别发牢骚了，坚持我们既定方针，要不我看我们还可以多要钱。”谭总说道。
    “怎么个多要钱法？”义轩说道。
    “我们收购需要贷款融资 80 亿的话，我们就要 160 亿，多出的钱我们发展别的业务去。”谭总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多了 80 亿可以给别的业务使用，但不是专款专用的，有违规嫌疑吧？”义轩说道。
    “这太正常了，只要我们可以按时还款，这些金融机构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真的管你干什么用了。实在不行这些低息融资，可以让大威集团的金融部门给贷出去。如果从这个思路上走呢，我们可以不用太在意永康的价格，让领导帮我们协调融资额度和低息。”谭总说道。
    义轩又不语了，谭总起身说道：“这样，义轩你先想想，具体想怎么操作和我说，我们先和永康集团再磨几天洋工。我先走了。”
    “好的！我整理一下思路再说。”义轩挥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