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资深行家知无不言。
    很多事情就透明了。
    况且两人一坐就是几个十几个小时在湖边，麦德辉指挥秭小伟从车后座搬下套茶具，在山清水秀、雾气弥漫的山湖之间谈天说地，感情升温特别快。
    杨阿姨当年主持工业园区建设的很多细节，被麦德辉光看照片都分析得七七八八。
    乡镇企业老板舍不得花钱在绿化、配套这些上面很正常。
    一般厂房建设成本低得多。
    把那么多生产线，放进这种玻璃幕墙的现代化大楼里，是个成本很不划算，也很不合理的事情。
    所以当年她拿这個工业园区，修这栋楼的目的，是为了打肿脸充胖子好招商。
    但十二层楼，拥有超过十万平米的超级大楼，吸引了全国加盟商参与，在十多年里真正把内衣企业从乡镇企业推向全国市场。
    证明了她的思路恰恰在那个年代才是正确的。
    如果她真的老老实实修大棚式的厂房，仅有的那么点营销团队、管理机构用个小楼都能装下。
    没准儿不能吸引加盟商高山仰止的加入，错过了整个加盟体系的浪潮风口。
    还谈个屁的亿万资产。
    能成功的这些经验，真的不能复制，都是一个个误打误撞的幸存者。
    建筑设计院不懂这套商业运作，但老麦他们这二三十年在粤东看到太多太多企业捣鼓这些，见闻太丰富了。
    作为全国工业园区最多，生产企业最多的浪潮头部区域。
    这些乡镇企业在朝着正规化、股份制、现代化转型过程中的兴衰起落，简直信手拈来一大把。
    从小女儿是个学艺术的，他明显有点憋着了，现在能钓鱼的女婿陪着那还不津津有味。
    这三四天对秭小伟绝对谈得上是受益匪浅。
    是戴老板都起了疑心，三番五次的催促他回去面对愈发繁忙的局面。
    秭小伟才跟麦子启程回江州。
    就这，麦爸麦妈又陪着一起从粤州去机场。
    因为秭小伟来鹏圳，还有个目的就是想亲身体会下这边的城中村治理。
    麦德辉更是欢喜得想干脆移交产业，早点退休享受人生了。
    鹏圳治理的决心跟力度比粤州大，所以他能知晓传授的经验非常多，相反粤州老大难问题多得要命。
    翁婿俩赶过去逛了一下午，到晚上才依依不舍的送上进登机口。
    麦妈说的已经是她会尽早跟着丈夫过去考察下江州，叮嘱伟仔好好照顾丽珠云云。
    既不谈什么别闹出人命，也不问生活条件。
    这种已经开始思考城中村治理局面的女婿，哪里还用担心未来事业前程。
    只要感情稳定早生贵子心情愉快，做父母的就满意了。
    秭小伟跟麦子都笑眯眯点头。
    然后走进候机厅同时变脸。
    秭小伟是忙碌脸，马上埋头整理自己的各种文件、合约、记录文本，维信群里已经分别传给课题组和戴老板了。
    所以在校方肯定不会有旷课之类的担忧。
    但回去就一大堆事情要付诸实施。
    戴老板也认可了秭小伟的这个投入，才千把万的设计费用，对她这样的新思维就很能接受。
    至于几十亿的其他周边投入又不知道，还发表情害羞：“要不要我来接你？”
    秭小伟立马反客为主：“好啊，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美貌……”
    戴安妮才不试探了，立刻用表情包喊他滚回去再细谈汇报。
    女人的第六感在秭小伟这里太熟悉了，半个字不对，都会激发出她们怀疑另外有人的敏感。
    哪怕没绑定男女关系，但秭小伟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麦子则想重新回到高冷犀利的状态。
    但无论是靠那玩手机，还是闭目养神都有点焦躁不安。
    脸上表情都不知道怎么摆那种。
    跟她妈逛住了几天，肯定买了新衣换了造型。
    总体还是她自己常见风格，肥大的牛仔裤跟长裙似的，配紧身上衣。
    这种穿法特别显腿长，头身比例小，尤其是她这种胸小的，简直有十头身的漫画比例。
    但以前的上衣都是黑灰色系为主，反正又没什么事业线可看，现在却成了白底红花的高领短袖t恤，再披件黑色机车皮夹克。
    阳光明媚的优雅俏皮，女人味多了不少。
    短发也挑染了点栗色，娇艳中还带点少年气。
    迷人！
    当时同款打扮出现的母女花，就得了俩钓鱼佬大力赞美，秭小伟比老麦还夸张。
    所以在候机大厅也非常吸引目光。
    秭小伟当然能瞟到动静，心里跟明镜似的，不抬头不搭理。
    走肾不走心，这种只享受心动感觉，却不会被心动影响情绪的态度，是门功夫，得练。
    不然那么多美女，拴住就完了。
    大三女生还差得有点多。
    最后居然站到暮色降临的大厅玻璃幕墙边，看着外面来去的飞机，自己站在那扭来扭去的跳舞。
    不是什么优美的专业舞步，甚至有点小痞子的社会摇味道。
    就是那种跟着候机厅的港式金曲，随心所欲的轻轻摇摆、耸肩、扭屁股。
    更引得好多人悄悄拿手机拍摄。
    秭小伟才正大光明的靠在那欣赏。
    这么好的美女，只享受最美丽的风景，不用承担蜀道山上柴米油盐的鸡毛蒜皮，多好。
    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特有的方式疏导了情绪。
    登机后麦子安静下来，随意的靠在秭小伟肩上睡了一路。
    当时秭小伟还在心里给她暗暗点个赞。
    谁知抵达降落之后，自然又过了十一点的宿管时间。
    大半夜的他也不是很想过去跟戴老板玩拉扯。
    麦子指了个路边让他把车停那，拎上塑料袋装的一点行李进对面老小区，她早就在这租了房，或者说压根儿没咋在学校住过。
    秭小伟当然知道美术生大多都在外面有做画室、工作间的需求，同居比例更是由此高居各院校之首。
    他也有过这款前女友。
    但没见过这么脏乱差的！
    起码六七十年的那种老楼在市区少见，一室一厅带厨卫，厨房里都满墙烟熏油漂的腻黑了，可见多老多脏。
    麦子也不收拾，明摆着不开火做饭，只有个巨大的双开门冰箱一看就是她自己后买的。
    然后客厅里乱得跟垃圾堆一样！
    秭小伟顿时想起当初他给麦子拍照，看见她那垃圾堆一样的车里，就有这个觉悟。
    这垃圾堆里有个绘图工作台，周围堆满了各种灯光架、反光板和那台索尼a7，原来这些东西全都是她自己的设备哦。
    看起来像是个什么静物拍摄摄影棚台？
    还没看清周围垃圾分布，麦子已经脱了皮衫往里面床上一扔，推他同步：“前男友带我进的商业摄影圈子，人体摄影没搞过，明天早上起来再拍……”
    还好还好，卧室里面总算稍微干净点，一张床垫在铺满榻榻米的地上周围好几个简易衣柜，落地纸灯、藤编蒲团，和堆满了各种化妆品保养品的长台。
    所以充满了各种香气的腌制味道，还行。
    最显眼的当然还是张放大到两三平米的挂幅照片。
    秭小伟给麦子的比基尼，拍得最有感觉的那张。
    阳光下的短发姑娘，抬起手臂给自己形成一片遮阳光影，这样不光是青春的身体充满光影明暗特别立体鲜活，还让手臂影子在胸口滑过。
    当时为了让这影子有起伏更好看，秭小伟在面包车里p后期费了老鼻子劲。
    但效果确实美妙，完美无瑕的身体在充满岁月痕迹的灰黑色民国砖墙前，被衬得晶莹剔透，再点缀些花草绿色。
    充满了蓬勃生机。
    就像现在麦子休息了一路的精气神，蓬勃释放，把秭小伟收拾得腰酸背痛。
    只是折腾归折腾，麦子在迷乱中狠狠的摁住他咬耳垂：“我……从机场玻璃的倒影上，看着你注视我的样子，当时就很有感觉，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秭小伟连忙想挣扎：“哎哎哎，过界了，我冇话过钟意你啊！”
    这种关系，谁上心谁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