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厚看了看手表作出随时离开的样子问:“还有什么事?”
“先坐下,有事得慢慢说”等薄厚坐下以后,柳若风边收拾茶具边说:“回龙山李羽龙带来一个情况”
听到回龙山三个字薄厚嚯的一声站起来恍然想起什么事的模样慢慢坐下
柳若风停止说话向薄厚示意,你先说
薄厚没有客气:“已经向廖县长提出来招揽李羽龙,廖县长已经同意了,李羽龙能不能来三营担任二连连长”
柳若风转头看着漆黑一团的外面,只能借着灯光看清栏杆下面的青草,答非所问地说:“你的眼睛在黑暗的地方会发出光芒,不但能看清所有东西还能照亮!”
“咹”薄厚怔了怔,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应该是在纯黑的环境里面才能发光,微光环境里只是有些光芒,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不明白”
“天生的吗?”柳若风仔细观察薄厚神情间细微的变化:“羽龙同志带人下百丈崖,他们把所有情况综合分析了一下,那处断崖应该是回龙洞的另一个出口吧,或者说那里根本就是入口!打斗的痕迹不像人类所能办到的事情,他们进入了一处地下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薄厚:“要封闭装备,不是为了试验而是为了从地下河进去吧!”
柳若风说完话以后,又过了一会儿薄厚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来,像似整个人弹了起来!惊着了:“不能进,不能下去水里”
“水里有什么?”
“不知道”想起巴伯的样子,薄厚不寒而栗:“不知道,我不知道水里有什么?但是我知道非常危险!如果没有任何防护进入必死无疑”刚刚说完薄厚又觉得不对,巴伯死没有死?什么时候死?现在怎么样了?神情间不禁露出迟疑之色:“对了,下去的兄弟有什么事吗?”
“这个羽龙同志没有说,他们没有水下照明设备只能进入有限的距离”
“哦”薄厚松了口气
柳若风:“什么事不能说吗?”
薄厚沉默不知道怎么说
柳若风命令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过两天一起去探个究竟,顺便把回龙山的队伍带回来,羽龙同志的思想工作由我来做,咱们”
薄厚打断柳若风的话,犹犹豫豫地说:“洞,里,”
“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说”柳若风的眉毛向上扬了扬,意识到对薄厚不能使用命令式的语气来交流:“现场一起解决嘛,回龙洞能引起德裔英国人巴伯的注意!值得咱们一探究竟”
“德裔,英国人”薄厚自语自言神情有些恍惚:“洞里,地下,”不知道怎么向柳若风说这件事情
柳若风打断薄厚肯定地说:“等去的时候再说吧”
薄厚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不是我不想说,匆忙之中不知道怎么说呀,这件事情有很多地方用常理无法解释,想都想不明白怎么说嘞!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啊”
“以后再说,现在别想这件事啦”柳若风的语气有些冷硬:“注意听我说的话,廖县长属于不错的官员,只要在城里上班,不到停电熄灯不会离开县署,你去办公室找他就行了,记得带上礼物哦,还有说话要谨慎一些,想一想,然后在说出来,随时提醒自己慢一拍不要急”
薄厚想起刁镇长为廖县长这个老大存钱就有些不以为然:“哦,知道了”站起身礼貌地说:“先生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哦”
“好”柳若风淡淡地回应一声继续泡茶
薄厚走出两步忽然发现清草园里面的东西都很新,像没有开张的新店一样,停住脚步问柳若风:“清草园是谁写的?在好几个地方看见过这种字体,能不能引见写字的人啊?”
柳若风没有看薄厚专注地泡茶:“街上更多,只是你平时没有注意到而已,这里的老板和你很熟,很快他就会来找你说这件事情”
“街上很多这种字?这人很喜欢到处写字吗?谁是这里的老板?”掰着手指头,翻着眼珠子算自己认识江边县几个人:“谁都没有可能呀!”柳若风沉默不语没有说话,薄厚走上台阶才自言自语小声说:“张大哥吗!?”走出清草园,薄厚在大街上东张西望,忘记问古董店叫什么名字了!怎么着也得见识一下严老板呀,想来小小的江边县能有几家卖古董的店铺!没走多远果然看见街边有一家,得行徳行,招牌字又是熟悉的字体,果然到处都是啊!店铺宽敞的双开大门上半段两片布帘挡住了灯光,布帘中间两个大字,买,卖,模样看着像似个当铺!四个角分别有四个字,字画古玩,布帘下面没有遮挡的地方露出明亮的电灯光线,光线之中人影晃动,这么晚了店铺里还很热闹。薄厚掀开布帘进入店内
得行徳行古玩店的堂口没有柱子这些遮挡显得非常宽敞方正,标标准准的长方形,进店两边是开放式的木头架子,架子前面没有柜台,客人可以随意拿起架子上的东西,一排排整齐的格子没有做任何造型,上面摆满了珠宝首饰陶瓷青铜应有尽有很齐全,长长的架子结束以后,一边摆放屏风一边摆放根雕奇石,东西有点多挤得中间过道只有一米多宽,墙上挂满了字画还有不少杂物像一家杂货铺!
店铺里面俩个人背对着大门蹲在地上围着一根木头,一个肥胖的人听见身后的动静站起身,动作挺敏捷与肥胖的身躯不相符:“客官”看清一身戎装的薄厚!胖子笑容可掬的脸僵了一下!重新堆满谄媚的笑容:“这位军爷晚上好,来来来,里面请坐看茶”
“你是老板?”
胖子点头哈腰:“是啊是啊,鄙人姓严是这家店的老板,军爷光临小店,鄙人真是不胜荣幸之至”
“哦”薄厚哦了一声,没有回答严老板的问题!背着手观看地上的木头,严老板阴狠凶残的冷气刺得薄厚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提醒是先入为主的表现!胖子没有那么可怕
严老板抬着手向里面虚引,想把薄厚叫到里面去:“军爷请里面坐,军爷方便告诉鄙人姓什么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地上的木头很有意思,半成品树根有些地方已经打磨光滑,制作者想把树根做成一匹飞驰的骏马,背景和马的脚下是云纹,一匹奔跑在云端之中的飞马,飞马的后半部分大体成形了,马头和两只前蹄也粗略地完成了,缺憾在马的前胸位置,这是一个结巴或者是树枝分叉的地方,制作者想把它做成云层遮挡,制作天然的东西功夫就显在这种地方,其实不少人喜欢这种缺陷美!不对!薄厚慢慢蹲下身子看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眼前!两片厚厚的树叶一大一小从黑漆漆的结巴位置冒了出来!两片叶子很对称,小的一片在上面大的一片在下面,嫩嫩的绿色加上肥肥的婴儿肥!太漂亮啦!根雕底材前期要经过不少工序步骤,不管那步都是为了底材保持不腐不朽,又是去皮又是煮又是晾晒又是上药!经过折腾的木头竟然还能长出树叶!枯木逢春太难得了!如果送给廖林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礼物:“多少钱,我要了”语气坚决不容商量
“呃”严老板见薄厚专注地看着树根,已经有一些心理准备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不舍:“哦哦哦,这是”左右看了看没人?转过身才发现树根的主人躲在自己后面,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这位老家与小店一直有买卖往来,今天拿来这件东西也是想卖给鄙人,鄙人已经出价九十个大洋,军爷如果想要”要字的尾音严老板拖得很长,等着薄厚的反应
“这件东西不错,我想把它送给咱们的县太爷,这样吧,大家讨个吉利,给你一个吉祥的数字吧!嗯……”沉吟着仿佛是无意识地把手放在腰间手枪套上摩擦几下,打开枪套的盖子露出乌黑闪烁凶光的手枪:“六六大顺嘛,六个大洋怎么样呀?”虽然询问口吻但是不容拒绝
空气凝固下来店铺之中寂静无声,县太爷加上要命的手枪!明抢!抢得那么理直气壮!严老板的表情千变万化可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薄厚表面轻松随意,心里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般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身体四周不止一股冷气在徘徊,想要束缚自己想要锁定自己!后退一步打开布帘,伸出一只脚站在外面,几个简单的动作却像似在胶水里游泳一般,内衣全部湿透了!微笑的脸冷峻起来,摸出六个大洋手掌上掂着,另一只手握住手枪把子!今天晚上就是要抢你:“来人,多来几个”
“得嘞军爷”李羽豹带着三个车夫冲到薄厚面前
严老板和树根主人面面相觑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愤怒,吃相这么难看的官员还从来没有见过!
薄厚把六个大洋放在地上:“把这烂树根搬到车上去,小心放置哈,不能放反了,上面的树叶子千万别弄掉了”
“军爷,您就擎好吧”李羽豹非常配合地上去就抓向树根,严老板挥臂挡向李羽豹的手,屋里仿佛刮起了一阵旋风!李羽豹的手像似没有骨头一样绕过严老板的手!严老板惊讶意外地瞪着李羽豹把手收进?中没有了下一步举动。短暂无声的较量以后李羽豹无视严老板杀人一般的目光,大大的臀部左顶右拱:“让让,让开点,开水烫哈”强力挤开俩人
县公署大门口,俩个车夫抬着树根跟着薄厚,薄厚给了李羽豹两个大洋算是给三个车夫三辆车的车钱!李羽豹接过大洋不客气地唠叨三个人怎么分两个大洋,叫薄厚再给一个大洋好分钱!薄厚才不管这些叫俩个车夫跟紧点走进了公署大门,李羽豹低声嘲讽军爷不耿直不厚道,薄厚装没有听见扬长而去
县长秘书值班的地方除了吴局长以外空无一人,吴局长看见薄厚来很高兴竟然还带了礼物!热情地带到县长办公室屋子中间摆放好树根,打发走俩个车夫。吴局长明显热情了许多,举手投足之间把薄厚当成了自己一伙的人,拍着薄厚的肩膀一起走向那道圆形的院门说老大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