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到中午时分,三营早餐七点,中餐十二点,晚餐十八点,沈如东走西逛没有回警局的意思!薄厚奇怪地问沈如:“为什么不回警局审梅朵朵”
沈如淡淡地说:“不急嘛,该做的事都做了,晚上加个餐明天就会有结果”
卫兵通报,曹副县长的秘书求见俩位长官
沈如:“请”整理军装满脸严肃:“今天不好过哟,薄老弟”
薄厚知道绰号火头的江边县副县长曹焰找上门来了,沈如应该事先知道但是没有躲开说明还是有些把握。不明白地眨眨眼睛问沈如:“怎么了?”
“没什么,咱们只要抱紧廖老大的腿”沈如担忧地皱皱眉:“想来曹兄翻不了多大的浪”
“曹兄?!”
一个五十岁左右长衫青瘦的男人站在三营俩位长官面前,男人不像秘书像秦大可那样的管家多些,男人先向沈如问了一声好,神态作派不像同事之间的客套,而是亲友之间的问候,仔细打量薄厚一会儿明知故问:“这位就是新上任的薄营长吧”
薄厚:“是的,先生贵姓,来三营什么事儿?”
“免贵姓曹名阿贵,薄营长叫在下阿贵就行了”
薄厚伸出手行握手礼:“你好,曹先生来三营有什么事吗?”
曹阿贵呵呵笑了两声,看着沈如:“看来薄营长是个急性子嘛,一会儿工夫问了两遍什么事儿”江边县城已经没有曹焰什么事了,真的不知道什么事吗!:“曹县长在魁星楼摆了一桌,请俩位长官喝酒叙事”
“哦”薄厚看看老神在在的沈如,迟疑片刻之后才说:“好吧,请阿贵先生回禀曹副县长,我与沈兄随后就到”
“不用了”曹阿贵自豪傲气地向外面摆着手微微躬身:“车在门口等着嘞,如果没有其他事,请俩位长官马上动身”
“车!”薄厚惊诧之余又有些火气,管家用命令口气!
“好,前面带路”沈如应对这些事情到是从容许多
小车面前曹阿贵扶着车门伺候俩位长官上车,薄厚迟迟没有上车的动作,曹阿贵以为乡下小子被小轿车镇住了,薄厚听到车时的反应可以证明,微笑着耐心地等待
沈如理解薄厚轻声说:“万事开头难,等一切上路就好了,是福就不是祸”
“你知道曹焰回来”
沈如:“早上知道他连夜回来,我”
薄厚没有等沈如说完就坐上车,街道两侧人来人往,之前冷清的街道热闹起来了,准备开店和找能开店的地方,还有来三营当兵的人。薄厚心情不好,一直以来都是随别人的局而动,无法掌控的感觉很难受,不过沈如说万事开头难这话不错,自己才来江边县几天啊!顾熊的二连长透透无关轻重的事儿还行,把他变成自己人自己的棋子还有很远的距离!什么时候摆个自己的局让别人来解
县城本来就不大,坐车更是快速到达目的地魁星楼。大门口等着一个年轻人,非常年轻的人可能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皮肤白净嫩滑长像俊俏,下巴留着一撮胡须长短约有两寸,不知是故意染色还是天生的,胡须中有两撮白色分成两边很对称,手上拿着一个小烟斗显得比较老成,全套米白色西服白色皮鞋
沈如下车向年轻人张开双臂作出拥抱的姿势快步上前:“曹兄久违了,久违了啊”
曹焰与沈如礼节性抱了抱:“沈兄别来无恙,童山桥一别经年,今天不醉不归咯”
“行行行,今天不醉不归”沈如侧身抓住薄厚的胳膊为曹焰介绍:“这位是三营长薄厚,北平大学毕业高材生哦,俩位多多亲近亲近”
曹焰向薄厚伸出手:“你好薄营长,我叫曹焰”
薄厚握住曹焰的手:“你好曹副县长”松开手!但是手被曹焰抓得紧紧的
曹焰:“薄营长青年才俊肯来江边县这么小的地方任职,呵呵非常难得呀,今天一定要多喝几杯哦”
薄厚抽了一下手,纹丝不动!“曹兄这么年轻就担任副县长,了不起啊”不想被别人看出使劲的样子,伸出另一支手比划一个大拇指,收手的时候随势扣住曹焰的手背,像热情地增加一只手增加感情,但是眼中一道厉光闪过,不放手可要掰了
曹焰干笑几声放开手,捋捋胡须:“年轻呵呵年轻吗”
沈如:“曹兄今年还是明年满四十?保养得太好了,希望曹兄多多传授养生之道”
曹焰:“没问题嘛,咱哥俩互相切磋交流,沈兄的四十大寿我没能参加真是遗憾之至”向魁星楼里面摆出请的手势:“俩位兄弟楼上请”
“请,请,曹兄请,沈兄请,薄老弟请”热情歉让一团和气,最后曹焰在前,薄厚与沈如并排同行,二楼包间分宾主坐好。菜是魁星楼拿得出手的菜,一大坛酒是四川泸州高度曲酒,薄厚刚进包间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俩人岁数看着都不大?薄厚对他们的真实年龄产生了兴趣
曹阿贵把大坛子里的酒倒入三只小壶之中,一壶约有半斤,每人面前摆一酒壶退一步侍立
曹焰:“去拿个海碗,今天这酒必须喝好喽”
“是”曹阿贵答应一声出包间
沈如:“曹兄想怎么喝?小弟早餐没有吃呢!再说晚上廖县长宴请贵宾,咱三都是必须出席的人,中午是不是简单点算了”
“诶”曹焰伸出手露出手表:“吴秘书说晩上八点开席,现在距离开席足有八个半小时早着嘞,来来来大家把酒倒上,俗话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咱们先把场子拉开”端起酒杯起身:“第一杯酒,希望咱们三人的相遇是友谊友好的开始”
“干”三人一饮而尽
曹焰没有坐下请菜,站着又倒满一杯酒举起杯。薄厚一直站着想等曹焰坐下自己在坐下,见状立即倒满酒举杯。沈如喝完酒就坐下,臀部刚刚粘到椅子马上站起来倒酒举杯
曹焰:“第二杯酒,庆祝俩位兄弟拿回码头赶走熊二”
沈如怔了怔,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说出来,包间墙是木条夹着一层薄薄的纸屏风隔断而已!慢慢放下酒杯到桌子上但是没有放开,杯沿倾斜洒了一些酒在桌上
薄厚举着酒杯没有动,拿回码头可以说但是赶走顾熊就是拉仇恨了,魁星楼是公共场合,三人都在江边县的浪尖上,这么高调的会晤稍微有点心的人都知道谁在席上放个屁并且把时间秒点都记在心里写在纸上!顾熊拿家人威胁是摆当头炮一步臭棋而已,廖林宣成立三营就是要拿下顾家,不敢与顾家放对自己在江边县就没有任何价值:“不敢当不敢当,三营在县署统筹安排之下,廖县长英明领导之下,以及曹副县长牺牲自身利益之下完成,这杯酒应该庆祝第一阶段的查贪工作胜利”
曹焰眉毛向上扬起,对薄厚有了一些欣赏,豪气的人很容易对直爽的人产生好感,薄厚虽然拉上县署拉上自己但是表明立场公开与顾家顾熊开战了:“干”
沈如责怪地瞪了薄厚一眼,事儿悄悄做得了!吼什么吼,默默地举杯干了
这次三人默契地都没有坐下,曹焰倒满酒举起杯:“第三杯酒,嗯嗯”掩嘴清了清嗓子停了一会儿:“本来想好了第三杯的词,现在又想改一改,等等哈,呵呵”
沈如第二杯酒下肚倒是放开许多,反正已经摆开车马分清了楚河汉界:“此时此境令我想起一个局,三英战吕布,第三杯预祝咱们取得最终胜利,干”
“干”
三人喝完酒坐下,曹焰还是没有请俩人吃菜,向侍立一旁的曹阿贵招招手
曹阿贵连忙上前把早已经准备好倒满酒的大海碗放在曹焰面前,海碗里的酒有三斤以上散发出浓郁的香味,曹阿贵把三只小碗摆在大海碗边上然后缓缓退开
曹焰用鼻子深深吸气:“就喜欢这种味道啊”
薄厚:“泸州特有的浓香型曲酒,正宗的是用忠山流出的泉水酿造!味正道纯,好酒”
曹焰点点头:“嗯,确实是好酒,听说忠山上有纪念诸葛亮的武侯祠”
薄厚:“是的,明崇祯年间因纪念诸葛亮而把宝山改名为忠山,武侯祠始建于宋庆元年间,祀诸葛亮及其子,诸葛瞻,孙诸葛尚,故又称三忠祠”
沈如:“是不是喝忠山的酒就表示对国家忠心!这个必须多喝一点”
“对,必须多喝”曹焰拿起一只青花陶瓷汤勺放进酒里搅拌:“在座的都是爽快人就不掉酸文行酒令啦,每人舀一次酒,一次舀三碗,喝完然后下一个舀酒,舀酒必须高提高摆,如果洒出或者溅出一滴罚酒一勺自己舀”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勺把轻轻在酒里上下晃动,轻巧熟练:“怎么样?俩位兄弟,这个办法公平公正公开无法弄虚作假”
沈如向曹焰眨巴眼睛,后者眨眨眼睛给了个安心的表情,沈如一下豪气起来:“来就来谁怕谁呀,曹兄是主人先来”没有给薄厚提异议说话的机会
曹焰慢慢吞吞挪动三只小碗到大海碗边上靠在一起:“对薄老弟的印象只在传说之中,今天见面就看出老弟是豪气直爽之人好相处,以后大家在一口锅里捞食,哥哥必须先干为敬”高高提起汤勺停顿一下,速度很快地倒入边上一只小碗之中没有溅出一点酒水,汤勺不小约有五钱上下,一饮而尽,然后依样舀了一碗给沈如只说了一个请字。沈如喝完酒亮了亮碗底表示一滴不剩,笑盈盈地看着薄厚。曹焰搅酒水越来越快:“老弟这碗酒,哥哥诚心诚意,敬,你”猛地提起勺子,勺子周围一大团酒水包裹着快速升起来,手腕向下一挫然后轻抖一下勺子跟随酒水进入边上的小碗之中!酒水像胶水一样不散!当然没有洒出一点酒水,水花都没有溅出一星!神奇的技巧需要手眼心一体才能潇洒完成
轻轻荡漾着的半碗酒推到薄厚面前,曹焰这一勺舀得有二三两之多!这不是舀而是连泼带浇弄的但是并没有触犯他说的规则,喝酒有这种套路薄厚不知道,以前没有参加过多少酒宴,酒量也是家里亲戚酿酒,刚出的原度酒能喝一碗知道自己有酒量而已!愿赌服输端起酒碗:“曹兄的诚心,太重了!”一饮而尽,向俩人亮碗底
“好,好好,爽快”曹焰啪啪拍完巴掌向沈如做个请的手势:“第二碗,沈兄请”
曹阿贵往海碗里加满酒然后搬到沈如面前
沈如拖着不舀说了不少废话,吃了不少菜,最后舀酒也是中规中矩三人公公平平
曹阿贵同样加满酒搬到薄厚面前
薄厚搅动酒水,意念沉到曹焰刚才的动作之中,感觉提起来半斤酒水都没有问题但是想一点不洒不溅!罚酒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曹阿贵站在侧面拿着一块毛巾,等着你喝完罚酒然后擦干桌子,您接着来!只能规规矩钜了。曹焰舀一次酒薄厚吃一次大亏,心情加上几倍的酒,薄厚脸色发青感受到酒精在体内乱冲乱撞。沈如脸色酡红显得格外妖艳,只有半斤的量。曹焰对薄厚越来越有好感,脸色微红看不出来酒量多少
轮到薄厚舀酒,把酒碗向曹焰递过去的时候:“俩位哥哥看着岁数不大很年轻嘛,小弟能问问你们究竟几岁吗?”
“噗哧、哈哈……”沈如笑得花枝乱颤
伸出手接碗的曹焰怔了一下!接过碗:“老实孩子”摇摇头表示难以置信
沈如妩媚地白了薄厚一眼:“人家的岁数且能随便说”
曹焰:“沈兄与我同年,今年二十七”
“二十六”沈如肯定地说
曹焰强辩:“吃二十七的饭了”
沈如又白了薄厚一眼:“别人说什么你就信!”
薄厚青色脸庞红了一下,手一抖就舀了一勺酒进小碗!这一勺明显多了一倍以上的酒!三人大眼瞪小眼,没有看清楚薄厚怎么完成的!
“没洒”曹阿贵轻声说
薄厚端起酒碗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完成的这个壮举,慢慢向沈如递过去
沈如碎碎念:“自己的,不是我的”但是薄厚把碗递过来了,没有接碗向外推:“不对,没有看见提起来,一定是你作弊,重来必须重来,不是我想赖哈,阿贵没有喝酒你说”三人中酒量最小,这一碗下去还不得躺着回去
曹阿贵脸红了一下实事求是地说:“提起来了”
“嘿”沈如呆住:“呃”打个酒呃:“不行绝对不行,说什么也不行,必须重来”
曹焰忽然轻声说:“早上李羽雁副局长下了一道命令,下码头范围的商户免除所有费用”
推让酒碗的薄厚和沈如猝不及防,呆了
“这个败家娘们”沈如咬牙切齿地说
“嘭”包厢隔断突然四分五裂,李羽雁黑着脸背着手:“三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