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四点,三营准备出发
马彪和李六告诉薄厚,姜胜苟这么晚来三营还有一件没有说出来的事情,就是想撺掇三营去步云镇攻打毫无准备的蔡土匪
薄厚沉思片刻之后对马彪说:“小小一个排长心气挺高,你们在梨川有人吗?一定要搞清楚蔡匪为什么敢攻击县城!势力越大顾虑越多,事情说不通太反常了”
马彪无奈地说:“中国很大咱们的人太少啦,再说凭我的级别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到梨川以后,你和六儿搞清楚其中原由不管用什么手段”
李六兴奋地接话说:“好的,放心吧薄大哥”
马彪看了一眼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六向薄厚轻轻点一下头
由于三营出发得早并且路上只休息两次所以中午时分到达梨川县城,梨川县城在一条水面很宽但是水比较浅的河流旁边,县城像江边县一样没有城墙,河上也没有任何桥梁通行,河面上很多竹筏渡人渡货物,县城沿着河边山坡修建像一把折扇,下面铺得很宽上面山顶很窄,梨花镇过来必须坐竹筏才能进城
薄厚命令一排在地势稍高的地方建立防御阵地,其余排队在地势平坦的河滩边上安营扎寨,巴特,马彪,李六带领督察排押着俘虏跟随薄厚渡河进城,人马刚到河边,河对岸一阵锣鼓喧天!十几条竹筏渡江而来
最前面一条竹筏前端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匀称的中年人穿着一件藏青色长衫马褂一顶同色的大沿礼帽,手中一把折纸扇不断张合,中年人不等竹筏靠岸双手握着扇子抱拳作揖,中气十足声音很响很大地说:“来者可是江边县保安团薄营长”
马彪高声回答:“正是江边县三营”
“呵呵…”中年人笑声和善:“幸会幸会啊各位,在下是梨川县县长童战山,本县代表梨川所有民众感谢三营,感谢薄营长亲率大军星夜来援,谢谢太谢谢啦!”竹筏还未停稳,纵身跳下竹筏身手矫健
童战山声音和善,长像白白净净模样也很和善,薄厚上前几步举手敬礼:“报告童县长,江边县保安团三营奉命赶到梨川”
“哈哈哈”童战山大笑抓住薄厚的手拉下来使劲摇晃:“不敢不敢当啊!怎么算都以为还有几天才到,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来来来快来,本县为薄营长介绍一下”向十几个人围上来的人摆摆手,这些人应该都是梨川台面上的人物
“马营长!马营长救我啊,卑职出城侦察匪情被薄,被三营当奸细抓起来了,哎哟这一晚差点小命难保…”姜胜苟拼命挣扎向前冲嘴里哀嚎哭喊
“这是?”童战山疑惑地问
薄厚淡淡地说:“部队在梨花镇附近碰到一股土匪,三营顺手灭了土匪,匪徒关义虎已经授首,另外活捉了十几个土匪”
“什么!关老虎死了!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周围所有听见的人都露出惊喜的表情!但都不敢相信的样子
童战山惊喜交加:“太好了,不知关老关义虎的人头在哪儿呢?”
“人头!”薄厚睁大眼睛看着童战山非常惊诧!什么样的仇恨才需要死了也要砍下脑袋
童战山马上解释:“关义虎的人头值五百大洋”
马彪:“关义虎的机枪在哪里”指了指正在修建防御阵地的三营
“嘿呀,这个是王二狗,哪个杀千刀的货张小…”人群之中有人认出了捆绑起来的土匪喧嚣起来:“真的是关义虎的人!关老虎真的死了”
“哈哈哈”童战山哈哈大笑:“好,好啊太好了,真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薄营长这么年轻却这么厉害!本县要亲自为薄营长上书请功,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薄营长剪除蔡匪一大臂助,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
薄厚:“童县长过誉了,是三营消灭了关匪,并非薄某个人功劳”
童战山不由分说抓住薄厚的胳膊往竹筏上面拖:“欢迎三营的酒换成庆功酒,请请请大家请先过河,酒宴上再向薄营长介绍梨川各界人士”边拖薄厚上竹筏边对站在竹筏上面没有下来的人说:“马上运送饭菜过来犒劳三营,酒肉一定要管够,只要有一个三营的弟兄说没有吃好!你们全部回家抱孩子去”
马营长追到竹筏边站在水里:“县长童县长,姜胜苟真的是保安团的人,您看”
童战山:“薄营长您看,嗯是不是”
薄厚向李六挥挥手表示放了姜胜苟
渡船上众人兴奋地议论关义虎,关义虎从来都是独挡一面的人物,一挺机枪架起来几百人也无法越雷池半步!什么机枪打铜钱晩上打香头之内的传说
上岸的时候,面色阴沉被强征来欢迎的民众认出了捆起来的土匪!鼓燥起来的民众扑下水把土匪们从竹筏上拖进水里暴打灌水眼看就要当场打死
督察排十几个兵又不能开枪,哪里能控制混乱不堪的场面
童战山不在意地说:“这些人大部分与土匪有血债,随他们去吧!咱们庆功要紧”
半山坡,应该是梨川县城中间位置的梨花楼,承担了此次县署的接待任务,两层楼的梨花楼视线极好,能看见河景也能看见对岸的三营驻地
主宴上,童战山居主位,左边薄厚右边巴特,金发碧眼的巴特吸引了太多眼球!怪不得轻松杀死关义虎!原来是有一个金毛鬼带头!童战山首先代表病重不能参加欢迎宴会的周副县长向薄厚表示歉意,然后一一介绍梨川县各界头面人士,最后举起酒杯高声唱酒词
“这第一杯酒,请大家共同举杯”等所有人都站起来举起了酒杯:“敬薄营长,敬巴特教官,敬英勇无畏的三营,请干了这杯”
“断魂酒”
突兀出现的声音打断童战山的酒词!内容更是耸人听闻,断魂!
“谁”童战山冷喝一声,一股阴冷之气透体而出笼罩全场!冰冷的眼神扫视全场每一个人,目光如一把把实质般的利剑刺向每一个人:“不要以为变音就能躲过去!本县轻而易举把你找出来,站出来,本县保证给一个痛快,不然,哼”童战山重重的哼了一声如一块寒冰掉在地上散开!不少人打了一个寒颤
所有人放下酒杯缓缓坐下
酒里下毒了吗!这种场合和三营来梨川的目的,怎么想都不可能呀!薄厚放下酒杯向没有入席的李六使了个眼色
李六和督察排都没有入席而是站在四周警戒,李六举起手威严地向下一切!模样很像薄厚办事的时候:“封锁酒楼禁止出入敢用强者,杀”士兵们哗啦一声拉枪栓子弹顶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酒楼里所有人!李六自带天不怕地不收的气场,加上本来就是孩子一个!面前从来没有不敢动手的人
尴尬弥漫全场!站着的童战山就更加尴尬了!但是形势比人强,梨川县保安团经上次土匪攻城一战已经伤了元气,可以说是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如果不是蔡土匪过于凶残激起民众同仇敌忾,童战山和保安团已经全部隔屁着凉啦!
梨花楼二楼挺宽敞,总共五张桌子可能因为接待调整过桌子板凳,中间一张大圆桌四个角摆着四张方的八仙桌,全都坐满了人但是童战山并没有全部介绍,不少人是来陪酒凑数的闲人!但是闲人事多
“童县长请坐”薄厚淡定地向童战山招手示意坐下,看看旁若无人狼吞虎咽的巴特无奈地摇摇头,管不着他!不过半天两餐没吃真有些饿了,督察排士兵的肚子咕噜叫唤咽不完的口水!薄厚决定速战速决:“不知蔡匪为了何事攻城?”故意停顿下来但是没有人接话:“土匪攻击县城不是没有过,但都事出有因,兄弟们面对悍匪知道得越详细越能取得胜利嘛”还是没有人说话:“不知蔡匪何时嚣张?何时攻的城嘞?”
同桌一个白发老者终于接话了,老者穿一身金光灿灿的少数民族服装是梨川县商会会长:“去年兰月嗯应该说公历,公历一九三五年七月七日,蔡建庆一个不足为患的小土匪突然声势高涨,有枪有人四处作恶”看了一眼阴沉的童战山:“这个事情,白纸黑字记在了,县志之上”
“七月七日?”薄厚不明白会长说这么清楚的日子是个什么意思,没有记住会长的名字有点儿不好意思,童战山介绍的人薄厚一个都没有记住姓什么叫什么,隐约记得这个闪烁金光的人是梨川商会会长:“不知这个日子与声势高涨四处作恶有什么关系?”
会长说话慢慢吞吞:“因为,就在,这一天,步云镇,黄家,一家十三口,惨遭蔡匪杀戮!老少不得免,天地共愤之!这个事情也是”
“白纸黑字记录在县志之上”薄厚帮会长说完
会长点点头看了童战山一眼
童战山咬着嘴唇不说话憋气,阴毒眼神游梭在每一个人脸上可能在憋大招!
沉默下来冷场了,薄厚就是不说找刚才敢接童战山话的人:“三营一路过来看见大部分地方没有春耕土地荒得很厉害,梨花镇关门闭户非常萧条!不过梨川县城秩序井然民众安居乐业,呵呵…”手指敲敲桌面:“有酒有肉!应该是童县长的功劳吧”
童战山犹豫片刻说:“下面各镇,还有乡下跑来梨川不少人,本县经上峰批准打开了粮仓赈济灾民,上面调配的救灾物资陆续抵达,军粮供应方面请薄营长放心,本来梨川各界和县署筹集了两千块以壮军资,现在本县决定追加一千大洋,因为三营宰了关义虎嘛,希望薄营长笑纳”童战山见薄厚没有说话,事情当然就这样定下了:“刚才的事情见笑了,本县必查清此事,给薄营长一个交代”
童战山起身去每张桌子转了一圈,重新回到中间大圆桌:“今天,本县要借助薄营长之威,彻彻底底整治一番近期越来越松懈的纪律问题,啪”童战山拍桌子厉声:“敢反天了,还是国民政府的天下吗!啪”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今天一个一个从我面前过去,既然不想自己承认,哪好!本县陪你玩下去,不过结局嘛!嘿嘿,绑在竹筏下面游河,让你尝尝传说中的滚江龙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