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厚走上码头,于是早已不见踪影
沈如举起手招呼薄厚,笑盈盈温柔语气:“薄老弟这边,呵呵,想不到哥哥接船吧”
薄厚背着军用大背包,全身的军装,将近一年的锻炼,肌肉把军装撑得满满当当,加上身高显得极为雄壮,几步路走得地动山摇!俩名美女的眼睛同时亮了亮
刘云等薄厚站在面前,亲昵地拍拍薄厚的肩膀:“哈哈、薄老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咯,今天是刘某的生日,呵呵、千万别客气弄虚的哈”
薄厚连忙说:“怎么敢,小弟祝刘哥生日快乐,一定大礼奉上”
“嗯”刘云满意地又拍拍薄厚的肩膀
沈如上前一步站在薄厚身边,指着薄厚对三名女子说:“各位妹妹,这位就是声名鹊起的剥皮长官,薄厚”
学生服的圆脸妹妹和女式西服的瓜子脸妹妹,一起矜持地向薄厚示意。而穿青色条纹衣服的女子没有任何反应,这女子一直低垂眼帘犹如老僧入定!衣服和裤子用的同一款面料,藏青色,青色,浅青色形成直直的条纹,条纹不是染色而成,而是用纺线本来的颜色,手工织成的衣裤,没有时尚衣服光鲜亮丽,但是式样古朴大气,颜色更符合薄厚的欣赏风格,浓郁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
沈如抓着薄厚的手肘,先介绍刘云身边的圆脸妹妹:“这位同学是刘云的妹子,叫刘景怡”
薄厚最烦沈如这个动作,但是没有任何办法:“你好,刘同学”
“你好,薄营长”刘景怡声如蚊子叫
刘云诧异地看着!娇羞低头的刘景怡
沈如又指着西装女子说:“这位叫方雨琴是个护士,老弟正好找她看病”
薄厚点点头说:“你好,方小姐”
“你好,薄长官”方雨琴比较大方,向薄厚伸出小手行握手礼:“长官哪儿不舒服?”
薄厚下意识摸了摸脸颊,马上发现刘云等人有点儿不高兴:“没事,没事”
沈如看方雨琴微微后仰不再追问,才向入定的女子伸手致意说:“这位叫施蕙兰”然后没有下文
薄厚等着沈如介绍女子职业!沈如和刘云等人似笑非笑看着薄厚:“你好,施小姐”
“嗯”女子没有睁眼看薄厚,大咧咧哼一声算作回应
沈如早发现薄厚在观察施蕙兰,这样的女子确实吸引眼球,估计薄厚连施蕙兰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施股长是咱系统的顶尖审讯人才,老油条,老裹裹,王老板在施股长手下,呵呵嘿、没撑过二十四小时,尿床的事儿都招了”
方雨琴轻声说:“副股长而已”
场面变得有点儿尴尬
刘云说:“咱们别跟这儿聊啊,走走”
沈如说:“对对对,我带薄老弟去换身衣服,刘哥你们先去”
刘云边走边说:“亲友们都在中山公园玩儿呢,这样吧,我带她们先过去,沈哥您看车,只有一辆车嘛”
沈如挥挥手豪气地说:“刘哥带她们开车去,我和薄老弟叫人力车,嗯,顺便去澡堂子泡个澡,晚上,我带薄老弟直奔饭馆”
刘云点头说:“顺江饭馆,沈哥记住了”对薄厚抱拳说:“不好意思咯,薄老弟,今天事儿多,下次好好陪陪老弟”
薄厚向刘云拱拱手客气地说:“刘哥有事尽管忙,百忙之中亲自来接!小弟真心感谢”
汉口租界街道宽敞,两边楼房林立,上次找工作来去匆匆,哪里有心情欣赏街景,这次由内到外不一样啦,两辆人力车一前一后,沈如在前,薄厚在后
街上行人如织,外国人不论穷富,骨子里透出高贵的傲气,而亚洲面孔的有钱人透着贵气,其中大量讨生活的人透着!薄厚忽然失去了看景的兴致,心情有点儿郁闷
沈如带着薄厚先到一家,老上海裁缝铺要了两套西服!薄厚只要一套,但是没有犟过沈如,付完两套西服的钱,薄厚基本上已经倾家荡产!异常可疑的是,老板像似知道自己兜里的钱,竟然只给剩下几块钱
裁缝铺老板殷勤为薄厚量腰围裤长,重新裁剪缝制,加上钉纽扣需要两小时,沈如叮嘱加快速度,因为晚上等着穿,老板点头如捣蒜一定又快又好,笑容可掬送俩人出店门
薄厚怀疑这家店是沈如开的,刚上岸就被整破产!沈如带着薄厚走进一家金碧辉煌的浴室,薄厚很想转身离开,但是有些事情必须搞清楚
下午四点左右,这个时间点澡堂里没什么人泡澡,沈如进大池子竟然裹着浴巾!弄得服务员直眉瞪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薄厚用木瓢舀水冲洗身体,身上的伤疤令服务员说话都低了一个调,扑通一声跳进大池子!池子里除了沈如,仅有的俩人马上站起来离开。俩名在浴室里巡视的服务员相继离开,眼力价绝对没有问题
沈如抹把脸皱眉说:“粗鲁,野蛮”
浴室里除了俩人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个其他人,薄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用毛巾擦拭身体:“沈主任通知沈哥来接船?”
沈如瞄薄厚的身体,不太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竟然有咽口水的动作:“二哥从来不说工作上的事儿,昨晚打电话,知道老弟要来汉口,哥哥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嘛”
沈如应该什么也不知道,薄厚轻轻吁了一口气,沈如绝对是越帮越忙的主:“沈哥给谁打电话?”
沈如妩媚地白了薄厚一眼:“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
谁他娘的爱管你,薄厚把后脑勺枕在台阶上,毛巾敷在脸上
沈如哗啦哗啦……戏水玩
“呼…”薄厚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坐平身体揭下毛巾擦肩背:“晚上刘哥哪儿,沈哥觉得送多少合适”没有办法,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身上没有票子,说话声音都小一些
“咕噜”沈如怪笑一声:“刘云这小子第一批转出来穿军装,今年二十八,却硬生生办成三十大寿,能请的全部请,他来借车,听说你今天来汉口,非要过来接船,薄营长应该不在乎这仨瓜俩枣,怎么着,一百大洋不能少吧”
“一百,我”槽,全部身家没有过百,何况现在只剩下几块钱,但是刘云的作用应该不小,咬咬牙对沈如说::“沈哥,商量个事儿好吗”
“什么事儿?”
薄厚舔舔嘴唇:“走得急,身上没带多少现钱,李六又回通山去了,先借点”
沈如审视着薄厚充满疑惑:“借钱!狗曰的日进斗金,竟然张这个口,没有现钱!总有票子或者存单吧”
薄厚的脸红了红说:“沈哥知道的嘛,全部都在李六哪儿,难道堂堂保安团营长!咳咳咳、还不放心吗,过几天,李六来了就还给你”
沈如想想,咬咬牙说:“借多少?哥哥最近手头紧,嘿嘿、本想你来了!哥哥跟着拽几天”
薄厚想了想,拔牙齿是外国医生,怎么着也得花几十块钱吧,送刘云一百:“先借两百块”
沈如差点跳出水池子!“卧槽,上嘴唇碰下嘴唇说得轻巧,两百!知道现在的物价吗”
薄厚有点冒火啦:“他马的,上个岸就遭一百,老子哪能想到,嗯、什么过路费这么贵!没有你,刘云算个嘿嘿、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而已,刚才西服”
“得得,得了”沈如不耐烦地说:“借给你一百五,打张借据哈,亲兄弟明算帐”
“我、我我”薄厚真的怒了,巴掌拍在台阶上说:“上次打麻将你没给钱,我说什么了吗?叫你打借据了吗”
“哦哟,人家童县长给了你钱哈”沈如强辩说
薄厚怒声:“这么多次给你钱,我”
“行了”沈如举起双手向下按:“不打行了吧”
沈如结完泡澡的帐,脸有点儿黑,银行取钱给薄厚,小脸蛋儿更黑了!取西服到刘云的寿宴竟然没跟薄厚说一句话
顺江饭馆灯光通明热闹异常,刘云站在门口迎宾接客,见薄厚往登记礼品的桌子上放两封红纸包的条子!一看就是一百块大洋的包装!笑得露出后槽牙:“唉呀呀,薄营长太客气啦,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
薄厚成了沈如一桌的话题,恭维话如潮水般涌来,战恶狼,抓神偷,梨川剿匪,平桥更是一个人摆平叛匪顾家,英雄!好汉!酒量更是来者不拒……
“嘭嘭嘭”一阵巨响吵醒薄厚,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床上,至于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哪儿没有一点印象!巨大的敲门声不断持续响起
“轻点踢,小姐,钥匙马上拿来,哎哟哎哟,小崽子跑快点,快点拿钥匙来,不然重新装修喽哟,唉呀,快……”
薄厚爬起来,甩了甩生痛的脑袋,昨晚被沈如陷害了,吹成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大英雄!起码喝了三斤白酒,而且是不同的几种酒
迷离眼神打开房门,方雨琴!
黑色西装配白色蝴蝶结的服务员:“小姐您看,薄营长没有一点事嘛”
薄厚问服务员:“你认识我?”
服务员连忙点头哈腰说:“您是沈三少爷的挚友,当然要,小心侍候”
方雨琴无视服务员,对薄厚说:“薄营长生病还这样喝酒”略带责怪的眼神,昨晚没少灌薄厚的酒,撒娇式的语气不过明显交浅言深
薄厚楞了楞,看了服务员一眼
服务员心领神会,向薄厚微微弯腰低头示意,转身快速离去
服务员明显误会了薄厚,薄厚只好对方雨琴说:“方小姐有什么事儿吗”
方雨琴向前一步,薄厚连忙退后一步,方雨琴又向前迈步,薄厚只好侧身让开,方雨琴直接进屋,薄厚没有关门跟着方雨琴走到屋中间
方雨琴大大方方说:“昨天听说薄营长来汉口看病,其他事帮不上忙,但是找医生看病,嘻嘻、小妹一定能帮上,因为汉口的名医”拍拍胸脯说:“全在这儿”
薄厚这时才发现方雨琴,穿一件领口像鸡心一样的白色毛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衣服,露出细腻的象牙皮肤有点儿多,盯着人家姑娘胸口看不好:“我没病,只是想看牙齿”
“哦”方雨琴妩媚动人地白了薄厚一眼:“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竟然说自己没病”凑近薄厚:“张嘴我看看”
薄厚连退几步碰到床边,前仰后合差一点倒在床上,方雨琴靠得太近
方雨琴伸手:“小心”
薄厚挡住方雨琴的手,全身汗!酒精全部随着汗水排出,脑子也不痛啦,方雨琴是不是沈士钧的人:“牙齿没事,只是大牙掉了一颗,我想把另一颗拔了”
方雨琴恍然说:“哦,这样啊,哪知道了,跟我走吧”上下看了看薄厚
薄厚这时才发现,崭新的西装弄得皱皱巴巴没法看,不过幸好还有一套,卫生间换上新西装跟着方雨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