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三楼的楼梯,厚厚的红地毯踩上去软绵绵如坠云端,楼梯口站在一个胖胖的长像圆润的胖子,笑容更像弥勒佛:“内候吗张商”
张瘸子拽拽的样子说:“鹅候候,内遥生喇”
胖子打量薄厚,卷起舌头说人话:“这位英俊的兄弟,是?”
张瘸子说:“这是爷的弟弟,去准备几套人穿的衣服,一定要最新的最好的”
胖子笑容更加灿烂:“谋问题,张爷的弟弟身材很棒,高大壮直,肩膀又平,完全是个衣架子嘛,新款美国牛仔套装,鹅看就非常的完美”
张瘸子往里面走:“试试,把存货新货全部拿出来”
“是是是”胖子跟着张瘸子走:“张爷这边请,刚刚泡好了乌龙擦,请张爷品品”
薄厚像木头人似的任人摆布,以前穿的衣服都不是人穿的,现在上身的衣服,最便宜也要三百多块,贵的上千块!一套黑色西装配白色长围巾,围着薄厚的人都停下来,全部露出欣赏的目光
张瘸子来了精神,围着薄厚转两圈说:“不错不错,爷要的就是这个味儿,先来几套备着”
“等等”薄厚有些不耐烦,打断张瘸子说:“先这样吧,肚子还饿着嘞”
“哦,好吧,先吃饭,晚上还有事要去平呢”张瘸子对胖子说:“现在有几套衣服”
胖子笑容更加灿烂:“只有这一套,纯羊毛,纯手工,纯”
张瘸子不耐:“纯个屁,你个老肉皮子煮都煮不烂,更别说嚼了”
“哎呀,张爷,您好好看看”胖子一副委屈样:“面料就要一百块一米啦”
“嗞”张瘸子不屑地说:“爷不用看,面料加手工,七十块,你要多少,爷给你做多少”
“咳、咳咳…”胖子拼命眨眼睛
张瘸子又说:“这个价,嘿嘿、赚一倍”
“唔嗨唔嗨,张商”胖子急了
张瘸子大手一挥:“三百块,皮鞋,领带,?钉,墨镜配齐,然后再做几套”
薄厚走路小心翼翼
张瘸子不明白:“干嘛呢?”
“太贵,咳咳”薄厚咳嗽两声:“太重了不习惯”
张瘸子得意洋洋:“切,这算什么,人世间好玩的,好吃的海了去,咱们兄弟慢慢享受”
女神夜总会三楼顶层,金碧辉煌极尽奢华,餐桌大得看不见对面的人,一只像虾子的玩意儿竟然比烤乳猪还大!薄厚大快朵颐,就是围着转的人太多,好多事儿想问张瘸子嘞
俩人酒足饭饱,张瘸子想找个司机,薄厚酒意正酣,再说开车的感觉刚刚找到,强烈坚持自己开车
张瘸子拍拍肚子说:“吃喝不少钱在肚子里,你也喝了不少酒,别揺出来啰”
薄厚大大咧咧说:“没事,张大哥放心吧”
十分钟以后,张瘸子满意地说:“厚啊,你的脑子就是好使,呵呵、为什么不开灯”
薄厚的注意力已经不用太集中:“张大哥看不见?晚上人不多,车不多,好开”
“哦,前面路口右转”张瘸子指挥薄厚往目的地前进
薄厚听从张瘸子的指挥,不问去哪儿,干什么:“张大哥,不知童战山怎么样了?”
张瘸子沉默一会儿,阴阴地说:“一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活了几千年的老乌龟,不好意思哈,老弟,咱们儿没有机会擒住老东西”
薄厚不解地看了张瘸子一眼:“这么厉害?难道张大哥的手掌心里,他可以随便蹦哒”
张瘸子冷哼一声:“哼,有天晚上,我进屋搜查上次没有搜过的地方!老东西竟然像没有看见我,洗完脸,脱衣服上床睡觉!冒着芹菜味儿的菜刀架在脖子上!老东西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叔见多识广,害怕闭眼的人多啦,但是老东西的眼睛珠子一动不动,大叔不信邪,搬凳子坐在床前盯着他,他马的,老东西竟然发出鼾声!大叔试了一下,竟然真的睡着了!这样的人物,对付不了”
“这么厉害!”薄厚有点儿心惊!明知有人看着自己,竟然还能坦然睡觉:“希望于是的办法有效”
“希望于是?于是什么办法有效?”张瘸子听不懂薄厚的话
“一个朋友,等几天就好”
“好什么?什么朋友”张瘸子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哎呀,杀千刀的,哪儿蹿出来的,要死啦……”
“呵呵…”张瘸子发出一阵怪笑:“你小子真是蔫儿坏,靠近点,咕噜咕噜,再靠近一点”
薄厚发现问题,自己能看清楚,但是别人看不见车来了:“车灯开关在哪儿?”
“坐车的人不会开车”张瘸子翘起兰花指向前面小街点一点:“转进去停在路边”
薄厚下车跟着张瘸子走,发现是在一个码头附近,新衣服合身,但是感觉捆得很紧有些不舒服:“咱们来这儿做什么?”
“平事儿呀,别问,跟着叔走就行啦,难道叔还能把你卖喽”张瘸子专捡黑暗的地方走
薄厚一会儿拉衣领,一会儿牵衣角,跟着张瘸子一圈转下来,基本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码头上两帮人在对峙,一边像下力的码头搬运工,人数差不多三百,另外一边只有几十人,但是气势比工人雄壮许多,另外在一处黑暗仓库里,安静坐在地上一百多个黑色对襟衣服的壮汉,还有十几个穿各式衣服的人,或站在一起聊天,或随意走动,像似这些人的领导者,每人后腰上别着两把斧头,个个流露出凶悍之气,工人们大多拿着棍棒,而且个个战战兢兢的样子,几百斤一个的东西扛一天没事,百多斤的人,他们几个抗不住一个
张瘸子四处观察双方的底细,回到小车上:“盘子踩好,该咱们上啦,嘿嘿。平事儿去也”
薄厚拧车钥匙发动汽车:“张大哥帮哪边”
张瘸子说:“施探长求爷,帮一下哪些个穷把式,小子为人不错,爷不能不给他面子,不过帮,切”满脸不屑
薄厚调转车头,开出小街:“张大哥的意思,穷鬼们不值得帮”
“娘的,十棍子打不出半个屁,一天不揍他们,他们就浑身难受没有安全感,贱民就是贱,哎”咚一声,张瘸子的脸撞上前挡风玻璃,薄厚又踩急刹!完全没有一点防备:“大哥,你张叔服了,怎么比叔还要捉摸不定嘞”
薄厚淡淡的说:“有只老鼠”
“老鼠!”张瘸子扶着腮帮子,伸头到处看看,满脸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马上到”薄厚轻声说
“哦”张瘸子扑过来伸出手,啪啪啪一阵乱按,小车的大灯亮了
薄厚直截把车停在两拔人中间,与张瘸子同时下车,俩个墨镜男令两边的人同时退后几步
张瘸子慢慢悠悠走到车头,两个大车灯中间靠着车头,一条腿支撑身体,另一条腿弯曲脚尖点着地,低下头,手指间变戏法似的出现一支烟,叼嘴上,啪一个响指,中指尖上出现一团火点燃烟,潇洒挥手灭掉火燃,青烟袅袅萦绕着张瘸子,慢慢抬起头
“吆,张爷大驾光临”人少的一边,上前一人走到张瘸子面前说:“张爷这是?”
“哼”张瘸子一声冷哼:“在下受施探长委托,前来给各位说合说合,常言道,一家人还尽出二样人,锅铲哪能不碰嘴巴,大家伙洗洗睡吧”
现场由安静变成寂静,大家都在思考张爷的话,什么意思?
工人们听说是施探长请来的帮手,大家伙的精神都为之一振,领头哪人向张瘸子走过来,哪人与薄厚的身高差不多,体重比薄厚多二十斤以上,俩人不在一个量级,听见张瘸子的话,连忙停下脚步!张爷不像来做和事佬的人
张瘸子面前的人呆了呆,抱拳作揖恭恭敬敬说:“金玉堂座下刁大江,代表堂主金爷。向张爷请安啦”
张瘸子受用地点点头:“嗯,金不换和玉难缠近来可好,俩公母没打架吧!有些日子没见过他们了,呵呵、”
薄厚仔细看刁大江,跟通山镇的刁大山有几分相似,刁大江脸形更瘦削一些,一小撮山羊胡子更像一个狗头军师
刁大江又对张瘸子恭敬作个揖说:“堂主和堂主夫人一切安好,承得张爷关心,在下代”
“代你妺妹”薄厚打断刁大江的话
“呃”刁大江被薄厚噎住,斜着眼睛打量薄厚一眼,感觉这人气势不凡,高大威猛不敢轻易得罪,不管薄厚看着张瘸子说:“这位兄弟是张爷的?”
“嗯嗯”张瘸子清了清嗓子:“说说怎么回事儿,别扯废话”
刁大江也不跟薄厚较劲:“这事”
张瘸子向工人们的领头人招招手说:“过来呀,站哪么远,爷是给你们断公道,判是非”
领头人也没有一丝惧色,几大步站到张瘸子的对面说:“张爷,既然您是施探长请来的人,哪来评评这个理,码头”
“等等,等等”刁大江先后被薄厚和张瘸子打断说话,脸色难看,脸上已然流露出明显的忿忿之色:“讲不讲江湖规矩,如果大家乱来,别怪金玉堂以大欺小,直截砸场子来硬的哈,将来道上的人也没话说”
刁大江这话惹得张瘸子有些不高兴了:“嘿,本来爷看在金不换面上,帮你们一把搞定这帮穷鬼”下巴高高扬起:“信不信,爷把金玉堂砸喽,哼”重重地冷哼一声:“爷专治玉难缠这种骚娘们,哼”
周围听见的人,直接傻眼!张爷这话把两边的人全得罪了
刁大江气得嘴唇颤抖,说话都有些哆哆嗦嗦:“你,你,大家伙敬你豪爽,给你几分薄面,其实看你花钱大方,把你个老顽童当散财童子玩儿呢!别给脸不要脸哈”
“哈哈”张瘸子大笑两声也不生气,对领头人说:“该你说了”
领头人对张瘸子也没有好感:“谁怕谁呀说就说,在下也懒得再兜圈子,索性把话说清楚,活义帮全体,宁愿全家饿死也不吃软饭,靠女人”
“嗯、知道了”张瘸子笑容可掬,对刁大江说:“该你说了”
刁大江呆怔中!刚才骂张瘸子,正常情况下,当然是双方呛呛起来,怎么对付张瘸子已经想好,但是张瘸子不按常理!刁大江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该自己说了!呆滞状态一会儿,像背书一样说:“码头仓库改成销金窑,船改成花船,堂主菩萨心肠,允许活义帮在这儿挣钱,以前活义帮只管搬运货物下死力气,江面上的事儿,还是由袍哥说了算,金玉堂已经跟袍哥会讲好,这个码头江面上的事儿,以后由和义帮管理,今后大家”
薄厚听得极不耐烦,烟叼在嘴上,走到刁大江面前说:“借个火”
刁大江又被薄厚打断说话!真心怒了:“老子不抽不喝,滚开”
刁大江的人全体向前一步
“嘻嘻、”薄厚还没说话,张瘸子讥笑几声说:“全是靠女人的软蛋,真以为得道成仙啦,请来双斧会的人壮场子,敢动手吗?就算金不换有哪个尿性,玉难缠哪个骚娘们也不敢同意!扯卵蛋,金玉堂敢乱来的话,道上兄弟伙饶不过金玉堂,老实听张爷断公道、呵呵…”
薄厚几步跨到几十个壮汉面前,对站在最前面的人说:“有火没?”
壮汉明显是头目,兄弟伙站在身后,敢栽面儿吗,只不过双方还没有撕破脸,对于中间人还不敢太过份,瞪大眼睛,忿声怨气地说:“没有”
薄厚捅了一下壮汉的肚子:“拿出来”
壮汉大怒:“卧槽泥马”话刚出口,啪,脸上挨了薄厚一巴掌,嘭,肚子上挨了一脚
群殴就这样开始了
薄厚抢到一根两尺长的棍子,挥舞棍子专敲脑袋
张瘸子一脚踢翻刁大江,冲到薄厚身边配合,手下没有三合之敌
领头人带领工人包围金玉堂的人,拳脚直来直往极为刚猛
埋伏的双斧会加入战团,双方情势立即逆转,很快,躺在地上惨嚎的大多数是码头工人,张瘸子呼吸越来越急促,体力明显跟不上消耗。薄厚虽然愈战愈勇,挥棍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重,但是被七八条大汉围着捶,被打倒是迟早的事儿
双斧会的人久经战阵,十几个头领指挥下,以薄厚和张瘸子为中心,渐渐形成包围之势
突然,斜刺里杀出一票蒙面人,人人拿着尺长的黑色短棍,冲进战团专打双斧会的人
“施大哥来了……”叫声充满崇敬之情
刁大江捂着脑门,不知被谁开了瓢满脸流血,指着最高哪个蒙面人吼叫:“施大个,你敢坏了江湖规矩,道上弟兄自有公道,你完了”
蒙面人手下不停:“施探长正在总办开会”手下无一合之敌,如沸汤泼在雪地里,双斧会的人比赛,谁倒得快!
码头工人士气大振,打不到人也要冲上去抱着咬两口
金玉堂兵败如山倒,刁大江被俩个手下挟着跑路:“金玉堂一定会回来的”余音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