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薄厚单独找任阎王谈话直截了当:“对童战山上强硬手段”
任阎王眨巴眼睛:“怎么强!怎么硬”
薄厚:“不给吃的东西,不能在办公室睡觉”
“赶出去!”任阎王惊诧地瞪大眼睛:“老弟呃!这样做?谁的命令?有没有公文?”
薄厚说:“什么手段都不用,怎么解决此事?梨川百姓冤情怎么伸,必须上手段”
任阎王注视薄厚语重心长地说:“老弟的心情,老哥哥理解,但是,天下是有规矩的,江湖上的规矩,私人恩怨怎么解决谁也管不着,咱们的规矩嘛,当然不能由着性子乱来,今天喝了不少酒,说实话吧,谁能比我更想老乌龟滚蛋,孙家把他放进四监!哼,他是来抢班夺权的”
薄厚没听明白:“听说调南京呀?”
“哼”任阎王重重地冷哼一声:“屁的南京,孙家把木门镇的木头卖给外国人,因为卖火了准备大量开发,嫌卖原木价钱不好,买设备加工半成品,木门镇没有电,而且当地人拒绝大量砍伐树木,他们只能在木门镇通往码头的路两边找地方建加工厂,嘿嘿、还有什么地方比四监更合适呢!廉价到白给的劳动力,就算把人用死,呵呵、也不过在名册上一笔勾销而已”
薄厚恍然大悟说:“哦,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木门镇?”
任阎王:“木门镇在山里,离这儿大概几十里路,所产的白玉木适合做门而得名,白玉木纹路细密坚硬如玉永不变形,外国人制成碗和盘子,说对身体好!真他娘的奇了怪”
“哦,哦哦”薄厚一副明白人样子说:“这么说来,任大哥更应该支持我呀,早点赶走童战山不是更好吗”
“嘿”任阎王乐了,话说得这么明白还装不知道:“刚才说了,私人恩怨我管不着,但是面子上的规矩必须守,乱来要关小黑屋的哟!哎呀,老弟安心等待个把月,将来在施老面前美言几句,万一哪天有事儿、老哥提着猪头才能找得见庙门,才能进门不是”
薄厚想了想脑子有点混乱,问任阎王:“沈家和孙家什么来头?”
任阎王牛眼睛差点瞪出眼眶:“啥?老弟啥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竟然还在活蹦乱跳没事儿:“孙市长把持市政这一块,沈司长管着司法系统,两家谁也不怕谁,谁也不尿谁,沈司长就是沈如的亲爹”
薄厚想了想,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难道残酷的刑罚还要再来一遍!“沈家借李家踩进矿产里捞,而孙家也想分一杯羹”
任阎王:“老弟明白人嘛”
“嗯,知道了”薄厚按摩着太阳穴起身:“早点睡”
“嗯嗯,早点休息,老弟的脸色不好,要不要叫医生看看”任阎王关心地说完,见薄厚理也不理往外走,有些不放心提高声音说:“老弟不要乱想,千万不要乱来哈”
疼痛如钱塘江的潮水,一波接一波涌来不管你愿不愿意,薄厚再次死去活来深深感到脑袋出大问题啦,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人生路极有可能就此终结
第二天早上,薄厚黑着脸走进狱警们用餐的食堂,受一晚上酷刑,谁的脸色好看得了
狱警们排队打饭,猛然看见身穿囚服的薄厚进来,全部都装着没看见,只不过这事儿太坏规矩啦!大多数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薄厚站在童战山旁边也不说话
童战山有些诧异:“薄营长来吃饭?”见薄厚沉默不语:“呵呵、等会儿帮你打饭”和气而又大度的模样
没多一会儿就轮到了童战山,因为前面的狱警感觉要出事,没打饭就走开了
童战山要两份早点,给薄厚用的是食堂公共碗筷,两份的量不少,童战山两支手拿不了,端起自己那份早餐,转过身想叫薄厚自己拿
薄厚一巴掌打掉童战山手上的早点,叮里哐啷一阵乱响,童战山呆住了!食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童战山眉眼间闪过一丝狂怒,咬咬牙端起本来是薄厚的那份早餐,不跟薄厚说话准备去餐桌平静地把早点吃完。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薄厚朝童战山屁股就是一脚
童战山一个趔趄没有摔倒,不过早餐又喂了土地爷
这一下!薄厚犯了众怒,不说童战山是这儿的副监狱长,年轻人对一个半老头子下手也太不应该了吧,刚进来得罪所有的犯人,现在又得罪所有的狱警
嗡嗡嗡的指责声音!薄厚凶狠眼神扫视食堂,但是,嗡嗡嗡声音越来越响
童战山弯腰驼背瞬间苍老二十岁,颤颤巍巍伸出手去抓地上的馒头,一个可怜而无助的老人
薄厚一脚踩在馒头上
“太过份了,教教这小子做人,揍他,打残……”群情激愤集体爆发
刹那间食堂里稀饭馒头满天飞,薄厚一个人与四监狱警开战,狂猛如狮凶悍无匹
薄厚被狱警们按在地上,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任阎王挠头来来回回踱步,速度极快越来越快,实在不明白?“老弟!咱们一伙的呀,四监没有亏待老弟的地方吧,他们对老弟礼敬有加吧”指了指哪些头破血流的狱警:“老子真不明白,你个龟儿子怎么想的,给老子捆起来丢进黑屋半年”
狱警们咬牙切齿给薄厚上手镣脚铐,用全力等于上刑
痱子从外面进来报告说:“老大,伤的人太多”看了看薄厚:“押送人员不够呀”
任阎王正在火头上暴躁地说:“今天不去了”
“咳咳”痱子咳嗽两声说:“每个月都是先拿钱,如果不出工咳咳不太好吧”
任阎王挠挠头:“一会儿给唐团长打电话,叫他派人过来”
痱子连连点头说:“嗯嗯,不过当兵的监工不行,不内行呀,要不从七监区抽点人手出来?老大您看,行不”
任阎王点了点头
“童副监长不见了”三儿怯生生的声音
任阎王环顾四周:“谁看见童副监长去哪儿了?”狱警们全是茫茫然眼神:“马上给老子找人呀!他马的全是蠢货”若有所思看着薄厚嘀咕一声:“他马有内奸”提高声音说“松开点,干什么呢?”薄厚被铁链缠成铁粽子
狱警们先是惊诧后被吓着了,说到底他俩是一个地方的老乡啊!连忙给薄厚松开铁链子并且小心扶起来!这顿胖揍白挨了
找遍四监童战山踪影不见,任阎王无法淡定了,说到底这儿是监狱,严密警卫把守所有进出的地方,一个大活人在监狱里消失!除非变成鸟儿飞出去,化成灰灰飘出去!但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发生了!办公室,任阎王不停转圈圈烦燥如一头困在笼中的猛虎,八大金刚一字排开如待宰羔羊,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薄厚安然坐在沙发上抽烟仍然戴着铐子
任阎王:“三儿嘞?马上”
“到”门口等着的三儿踉踉跄跄进来,连滚带爬站到任阎王面前:“报告老大,三儿奉命报道”
任阎王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人呢?老子叫你盯的人嘞?”
三儿捧着脸蛋转圈圈,晕了头没有找对目标,冲办公桌上的盆栽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老大,老大对不起,刚才太混乱,小的错了,全是小的错”
“老大,老大”突然传来惊恐声音,一名狱警跑进办公室:“报告老大,童副监长进来了”见任阎王呆呆的没明白什么事!连忙解释说:“童副监长从外面回来了”
童战山一身青色长衫大褂,施施然走进任阎王的办公室,边走边打量四周说:“任兄的办公室童某还是第一次进来呀”颇有感触的模样,童战山风度翩翩干干净净,反观薄厚鼻青脸肿嘴角淌红汤汤,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薄厚:“外国烟,味儿不错”
八大金刚包括任阎王全都傻眼,童战山脑子有问题?不踩不舒服的贱人?
薄厚淡淡的说:“一支不够”
“呵呵,简单”童战山把整盒烟放在薄厚面前的茶几上说:“薄老弟这一辈子的烟,童某包圆了,怎么样”
任阎王挥挥手示意全部出去,三儿小心翼翼把办公室门关上,常人听不懂说话定生死的人说的话,更加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
薄厚:“呵呵、薄某怕,没哪个命消受”
童战山不跟任阎王客气,直接坐进沙发跷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薄老弟命厚如山,这点事儿怕什么”
任阎王找位置坐下抽烟看戏也不说话打扰俩人
薄厚沉默抽烟
过了一会童战山灭掉烟头说:“既然薄老弟撕破脸皮,处心积虑赶走童某,那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管在梨川还是在这儿,童某做过对不起老弟的事儿吗?恐怕没有吧,为什么老弟针对童某嘞?这事童某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疑惑地盯着薄厚
薄厚冷冰冰地望着童战山:“为了梨川冤死的百姓”
“呃”童战山被薄厚呛到了,恍然又严谨地说:“原来误会在这儿”抖抖长衫换一条腿跷起来温文尔雅地说:“说起这事儿,童某惭愧呀!但是必须解释一下,反正老任是明白人肯定理解其中干系,说白了吧,童某担任梨川县长要还东西的,要不然,为什么童某担任县长?不是薄厚担任嘞!谁也不比别人笨嘛,当然,童某做事儿,从来坦坦荡荡清清白白,该给国家的钱,该给同僚的钱,该给老百姓的钱,从来都是分得清清楚楚,但是,世间总有一小撮不安份的人,总是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肆无忌惮的明偷暗抢,最后,唉……”深深叹息悲悯语气:“怪童某心太软啊,以至于发生土匪灭门事件,百无一用是书生,童某手无缚鸡之力弹压无方,只好报请上级处理,没想到有人抓住机会,竟然想一把搞定童某”拿出一支烟,说不下去感慨万千的样子
任阎王深有同感理解地说:“现在没有土匪强盗才是稀罕事,全国大好河山嘿嘿,哪儿哪儿都一样”
童战山吐出烟雾,对任阎王点点头说:“当今天下就是这个世道,我要生活也要活下去嘛,童某倾尽家财找条活路,听说任兄这儿没有副监长,本想在四监安静呆一阵子,等南京来命令童某就走,嘿嘿,竟然把童某唯一后路断了!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童某虽一介书生,哼、背水一战的决心还有”
淡定从容的童战山,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薄厚的心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要怎么样!逼出四监然后抓起来,以童战山的心理素质,掏出他心底的秘密!难!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