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薄厚正准备去党部上班
“哎哟,俺的小心肝哟,哎哟喂呕,天杀的薄厚,薄情寡义的玩意儿,出来,快点滚出来,把我老婆糟蹋成啥样啦,哎呀,呀哟呵哦,竟然一个晚上就搞烂了,破烂成这个样子,哎哟哟,人家的小心肝哦……”
薄厚连忙打开门走到阳台边,沈如正在跳着脚哀嚎,刚准备下楼,旁边看热闹的人伸头探脑迫不及待往屋里瞄,明显想见识一下破烂成啥样!薄厚加快速度冲到沈如身边说:“别嚎了,赔给你一辆新的行了吧”
沈如一下子安静了,眼睛皱成三角形怀疑样子:“真的?你,不会骗我玩儿的吧”
薄厚:“真的,再说,于是说这辆车”指指沈如的破烂车:“只有三成新而已”
沈如又跳了起来:“什么?三成!小鱼儿知道个屁,卖车的说这车停在屋里总共没开过几次”
薄厚挥挥手:“算了,等六儿来了就赔你一辆”
沈如:“好,咱们先去洋行下定,走”
薄厚惊叹:“现在!”
沈如:“当然现在呀,拿到车指不定一年半载嘞”
“哦”薄厚皱皱眉头
沈如打开副驾的门:“上车走啊”
薄厚向沈如亮手掌心的车钥匙:“沈哥不开车?”
沈如:“这是你的车,你的老婆”坐进车里嘭一声关上门,别人的老婆当然不需要温柔
薄厚感觉有点魔幻,人生第一辆车确实破了点儿,一下子变成有车一族!非常别扭的感觉
薄厚在沈如的指引下向洋行驶去,不知道身上的钱够不够但是不敢说不去,只要敢问多少钱脆弱的沈如肯定当场炸毛:“不知刘哥家里是做什么的?”
沈如疑惑地看着薄厚:“怎么了?”猛然醒悟过来:“是不是借钱了,多少?”
薄厚感觉不妙:“嘿嘿、不多,沈哥怎么知道!”
“咕咕”沈如怪笑两声说:“别想着这个王八蛋还你钱,不过嘛,他会让你不要他还钱并且心甘情愿”
薄厚满头问号?
沈如鄙视地说:“刘云是农民出身,他老子是农民,老子的老子还是农民,一家子世世代代地地道道的村夫,不过他会一招别人玩不起的招式,哪就是陪官太太们打牌看戏,当然还有特别陪玩,像任阎王的老姨太太只有他敢陪着玩,如果谁敢不小心得罪了他!必然有人为他出头,或者你的上司莫名其妙给你穿小鞋”
薄厚若有所思说:“真小人,轻易不敢得罪”
沈如:“对头”这时车子从特别党部门口路过,突然想起找薄厚的正事:“停,先去部里有事”
薄厚:“什么事?”
沈如:“别问了,快点转进去”
院子里停着一辆豪车,比沈如的破车,高差不多三分之一,宽几十公分,漆面可以当镜子用,车子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看见薄厚下车连忙上前:“薄大哥,小姐说,这辆车赔给车主”递过车钥匙
“哇咔咔”沈如笑声怪异,兴奋过头抓住车钥匙:“放手啊”
年轻人没有放手看着薄厚
薄厚点点头
年轻人放手向薄厚点点头离开
沈如围着车子转圈圈,自己的老婆怎么看都顺眼
“两根棍儿不好”于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沈如莫名其妙:“什么棍儿?”
于是指了指车牌:“011”
沈如白了于是一眼:“哥哥喜欢”
薄厚很不好意思地说:“于哥,昨晚没有回来接应你,对不起哈,主要是太放心你了,也可能是你的本事太大,我的心里默认你没事儿,不过我还是应该回去接应,对不起了”
于是拍拍薄厚的肩膀,薄厚呲牙咧嘴:“没事,你看看”摊摊手说:“哥哥毛都没有少一根,下次咱们还是这样哈,你能照顾好自己就行”用力捏一捏薄厚的肩膀,放开手坏笑着说:“伤怎么样”
薄厚活动胳膊说:“你竟然看见我受伤?我到医院才发现受伤了”
于是:“多经历几次就习惯啦”
沈如不以为然说:“身体可是自已的身体,让人划来捅去,很不好哟”
薄厚瞠目:“沈哥,小弟也不想这样”
于是:“走吧,先上班”
沈士钧的办公室人来人往,排队等候汇报或者领受任务的人挤满楼道,沈如想插队被秘书劝退,三人去会议室抽烟聊天,快到中午秘书才叫三人去见沈士钧
楼道里的人已经不多,三人刚进入沈士钧的办公室
“薄营长,这两本哲学书找到了”庞统从门外进来递给薄厚两本书
薄厚莫名其妙?应不应该高声喊没有这件事儿?但是才吃过人家一顿大餐,只好接过两本英文原版书说:“谢谢庞主任”
庞统点点头:“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与沈主任有话要说”
沈如带头出门立即向旁边的房间急走,薄厚和于是连忙跟上,这个房间竟然听得见沈士钧办公室说话的声音,而且非常清楚,秘书和几个人分别悄悄进来
沈士钧:“天像越来越怪异,弄得身子有些难受”
庞统:“沈兄啊,咱们是首批北上的同袍啊,你为我挡过刀子,我为你挨过恶打,咱们俩是血肉兄弟啊,为什么上峰要这样安排咱俩?小弟跟沈兄一样,无法理解也无法控制,能怎么办呢,咱俩只能认命完成自己的任务呀,你知道郑科长已经半身不遂,一辈子只有混吃等死的份,现在上峰命令小弟负责东京秘电任务,沈兄知道小弟只有郑科长可以用”
沈士钧:“哦,想要人,说吧,只要在家里没挪窝的人,庞主任可以随便用”
庞统:“薄营长,薄厚”
沈士钧的办公室安静下来
屋里的人都看着薄厚,个个表情复杂
过一会儿沈士钧先说话:“薄营长在廖林宣哪儿算把应该归鞘的刀,呵呵、庞老弟是不是怀疑薄厚是共产党,女神夜总会的事儿确实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请不要太妖魔化共党,对于这个年轻人的过往历经,党部经过多方调查了解,特别是纪律科,覃科长的调查取证很有说服力,再说这么点儿时间!共产党是神仙吗?佛尘点一点,这个年轻娃子就能独挡一面啦”
庞统:“小弟不是这个意思,暴雨行动的时候”
“嘭”沈士钧拍桌子的声音,紧接着咆哮般的怒吼:“庞克己,h先生出事,该沈某的责任已经承担下来,竟然还在这儿腻腻歪歪理不清,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士钧”庞统的声音充满愤慨:“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上苍啊!我敬重的沈二哥哪儿去了,哪个敢拼敢死的沈士钧哪儿去了,想当年,我们为了共同的信仰,为了共同的主义而拼搏奋斗,值此党国多事之秋,你我正当戮力同心匡扶党国于危局”
沈士钧的声音小了下来:“哪,哪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庞统:“小弟只是想说薄营长早已卷入了秘电行动,沈兄清楚日谍对咱们的渗透,上面为了这些情况重新改组和新建机构,再加上薄营长与九通公司关系密切,正是用他的好时候”
沈士钧:“这小子连我都敢顶撞而且野心极大,你,老弟驾驭得了吗?”
庞统:“不管薄营长是什么人,从平桥镇和李府的事儿上看,他对待日本人毫不手软,这一点上总是站在同一战线吧,我认为没有问题”
沈士钧:“好吧,我一会儿叫他来先敲打一下,然后叫他向老弟报到,薄厚和沈如还有于是,他们现在是一个小组,反正沈如也是你的学生,干脆,我把这个小组调拨给老弟”
沉默一会儿,庞统:“我听说小鱼儿是共产国际的人”
沈士钧:“这小子被外国人收养过,一个从美国人,俄国人,法国人哪儿弄情报的贩子而已”
庞统:“我不喜欢太复杂的人,至于沈如嘛,其实沈兄直接安排好了,下次开会沈兄提议,让沈如当个科长什么的,小弟举双手双脚赞成”
沈士钧:“不行,如意这孩子在女人堆里长大缺乏锤炼,我特意把他安排进老弟的51期,请庞老弟不要想多了,我只是希望你这个严师敲打敲打他,再说,如意与薄厚相见恨晚产生了特殊感情,同样是徒弟,请庞老弟不要厚此薄彼哟”
沈士钧这样说!薄厚觉得椅子太硬怎么坐都磕骨头
沈如白眼珠斜斜瞪着上面的屋角
其他人露出讨好的微笑,但是明显敬鬼神而远之
庞统:“好吧”
沈士钧:“老弟慢走,一会儿叫他们向你报到”
秘书示意沈如等人去外面等他,他先去听差然后蹑手蹑脚出去
楼道里,于是在薄厚耳边轻声:“庞统离开时没有脚步声,我先走了”
薄厚楞了一下,猛然醒悟,为什么觉得庞统阴冷并且令人毛骨悚然!原来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沈士钧热情招呼俩人坐下:“本来有个上海出差的任务,不过现在被你们的师傅抓了差,嗯、一定要好好干,你们的师傅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哟,美国留学两年,去年刚回来就被上峰提拔重用,很厉害的哟,上次一场暴雨把共党冲得七零八落”
俩人听了墙根当然从容应对,下楼的时候沈如告诉薄厚,单位上一些公开的秘密不能讲出来,只能心照不宣做,沈主任办公室的事儿其实只有哪么几个人知道,薄厚明白沈如的意思,听墙根只能做不能说,从沈士钧的反应来看,竟然不知道隔壁房间能听见他的办公室说话,难道沈士钧的秘书改变了房屋结构?或者房间本来的设计?
庞统的办公室在一楼,薄厚和沈如在庞统面前笔直立正
庞统阴沉沉的样子翻看文件,没有一丝理会俩人的意思,办公室里除了翻文件的哔啦声再没有其它声音
沈如不耐烦了,自动稍息立得歪歪斜斜无所谓的样子
又过一会儿庞统才慢慢吞吞说:“共产党和日本人都是党国劲敌,其实在我的心目中日本人更重一些,但是”摊摊手说:“事实上党部所有资源全部用于暴风行动,所以东京秘电这个任务,只有咱们三个臭皮匠”
沈如上前一步说:“庞主任,我发现一个重大情报,昨天晚上”把蜡像馆和梅朵朵的事情细细向庞统报告
庞统很感兴趣马上起身说:“带我去看看”拿起桌上的电话
沈如神秘微笑:“主任且慢”
庞统定住拨号动作向沈如示意说
沈如得意地笑:“主任是不是要车呀”也不等庞统回答:“我有车呀”
庞统从善如流坐上沈如的新老婆
沈如得意洋洋开着李羽雁赔的车,不时发出咯咯傻笑,扑哧扑哧憋不住的闷笑
庞统坐不住了,非常严厉的眼神瞪着副驾上的薄厚,怎么回事儿?让一个神经病开车行吗!
薄厚向庞统耸耸肩膀,扯着嘴角无奈地笑笑,这车无论外观还是内饰!天上掉馅饼谁不笑啊
沈如不正常,不过车子倒是在正常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