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厚想了想说:“猜不到,快说吧”
“于是”
薄厚恍然说:“原来是他,什么时候回的汉口,好像没走几天嘛”
“还在船上呢,应该、明天下午才到吧”
薄厚看着柳若风眨巴眼睛说:“你也不能确定吗”
“大汉船业的轮船,船到码头的时间本来就不确定,迟到一天两天都是正常的事儿”
薄厚:“任务具体内容”
“很简单,一句话的事情,协助于是完成任务”
薄厚:“这么简单!”
“简单也不简单,你与于是单独对接不要过多认识他的人,虽然于是可以信任但他身边太复杂了”
“是,知道了”
柳若风:“经省委研究决定,正式确定你的代号为‘红月’,怎么样,红色的月亮”
“红色的月亮”
“嗯”柳若风点点头说:“之前因为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以后必须按部就班,红月这条线你是线头,等先勇同志走了之后,你在党部没有横向联系,联络站由陈文峰负责,交通员由李羽豹担任,池正利负责交通站,李羽豹可以直接联系我,另外,组织上调了一个老同志过来负责你的特别或者紧急事务,比如协助你紧急撤离,紧急救援,紧急通知”
“反正紧急的事儿才找他”
柳若风:“嗯、给他在金,哦、现在叫九道拐找间铺面”
“他是干嘛的?”
柳若风:“听说会掏耳朵”
“掏耳朵”薄厚楞了一会儿说:“掏耳朵单独开店!太显眼了吧”
“老同志善与各色江湖人物打交道,他会处理好一切,把店铺钥匙交给李羽豹就行了,这个点只能你和李羽豹知道”
“是”
柳若风:“九道拐事情复杂,不要太拘泥于小节,一切顺势而为”
“知道了”
柳若风:“还有什么事儿?”
“任务还有能说的具体内容吗?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嘛”
柳若风想了想说:“听说,我也只是听说一点消息,协助日本共产党运送东西?还是护送一个人?具体情况确实不了解”
“哦,等会我去见孙科长,准备给他十间店铺,我想把老同志的店铺包含在里面”
柳若风沉吟片刻说:“嗯、要得,你回去找张瘸子,让他把靠近码头这边街口的二十间店铺给你,十间交给孙科长,另外十间告诉张瘸子,谁拿钥匙收谁的租”
“嗯,好的,剩下的店铺钥匙全交给李羽豹吗”
柳若风:“可以,还有事儿吗?”
薄厚想了想说:“听说于是与日本人不共戴天呀”
“没听清楚吗,日本的共产党,再说你都知道的事情,难道于是的上级不知道,我们要相信于是同志拎得清厉害关系”
薄厚:“怎么与老同志联系”
“他叫殷晓烨,具体怎么联系嘛,等他安排好自然会找你,也可以让李羽豹带你去”
“好的”
晚上六点,薄厚准时准点出现在了白玉烤鸭店门口,孙科长和曹焰早也站在店铺门口等着薄厚,看见薄厚走过来迎出店门,非常热情地招呼薄厚,包厢里酒菜已经备好,孙科长热情为薄厚和曹焰倒酒
薄厚看孙科长与曹焰眉来眼去,俩人已经商量好了套路,站起身端起酒杯说:“上次孙科长说九道拐有朋友的十间铺子,请孙科长干了这杯酒,明天来办公室拿钥匙怎么样”
“呃、咳”孙科长和曹焰呆了,事先准备了几个套路还预演了几个小时!现在一个套路没用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得来全不费功夫
曹焰年轻反应快伸出大拇指说:“老弟爽快啊,哈哈哈”拿起酒杯说:“干一杯,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孙科长连忙端起酒杯说:“对对对,咱们就是一家人,干”
薄厚喝完酒说:“不过租金”
“诶”孙科长眉开眼笑说:“肯定是按时足额缴纳呀,呵呵、不是租金是份子钱,那地的老板多着嘞,美国人,日本人”小跑到薄厚面前倒酒
“樱花社多少股份”
“不知道”孙科长摇摇头说:“不过今年是樱花社主事儿,怎么?还没有谈好吗”
薄厚淡淡的说:“街名都改了,孙科长放心吧”
“放心,呵呵呵、放心”孙科长为曹焰倒满酒杯说:“听说樱花社想增加持股,去年为这事儿还闹过一阵”
薄厚:“成功了?”
“没有”孙科长摇摇头说:“谁都知道是一棵摇钱树那能轻易得手”
酒过三巡,孙科长一副推心置腹的嘴脸对薄厚说:“老弟过江来了,家里的事儿应该不知道吧”
薄厚放下酒杯问孙科长:“什么事儿?”
孙科长压低声音说:“你们科出事儿的人最多了,刘云被停职了,上午开完会,下午就动真格”
薄厚的表情很轻松:“刘云停职用的什么理由?”
孙科长用手掩着嘴巴说:“不作为”
“什么意思?”薄厚和曹焰同时问孙科长
孙科长神秘兮兮地说:“据说这是上面的意思,新档口不养闲人,以后要想在这口锅里捞食儿,必须先过郑副组长这关,听说去他家送礼的已经排到大街上了,咱们这级别也要事先约一下,啧啧啧、礼轻了连门都进不去”
曹焰眨巴眼睛说:“这么黑!”
“那是”孙科长咂巴嘴说:“郑副组长已经残废了,现在不捞等什么时候捞,这小子肯定在事儿完了以后当寓公,我敢肯定是庞主任见他可怜干的事儿”
“不作为”薄厚似笑非笑:“其他人呢”
“咕咕”曹焰怪笑了一声说:“这算典型的莫须有”
“呵呵”孙科长轻笑一声说:“其他人都是调到别的单位,只有刘云停职,其实这个理由安他身上再合适不过,遇见事儿就躲,档案里拿不出一张有用的纸片片,不过郑副组长这么雷厉风行也是看在薄科长的面子上”
孙科长这话明显叫薄厚放弃刘云
曹焰接过话说:“郑副组长先把鸟儿的翅膀剪了,然后看鸟儿扑腾取乐,不过在家靠父母出门得靠朋友”举起酒杯说:“请孙叔多多帮衬薄科长,咱是一家人嘛,来,干一个”
孙科长:“那是当然,没什么说的,干”
“干”
宾主尽欢之后,孙科长安排渡船安排车送薄厚回家,薄厚回家看见刘云垂头丧气蹲在自家门口,薄厚没有理会刘云,打开锁推开门堵在门口没有进屋,上下打量弓着腰的刘云说
“照片洗好了吗?”
“啊!?”刘云一肚子的话等着进屋向薄厚诉说,莫名其妙的样子,眼睛珠子高速转了一会儿说:“应该,洗好了,肯定洗好了”
“明天早上送办公室,等着用”
“嗯、嗯嗯”刘云慢慢兴奋起来:“卑职马上找吴,咳咳、老大放心吧,明儿一早送老大办公室”
“明天见,现在回家去”
刘云彻底兴奋了,不断点头哈腰:“是是是老大,明儿见,再见老大,晚安老大”
薄厚进屋关上门刚解开衣服扣子敲门声就响起了,打开门极不耐烦地说:“什么事儿”
“不好意思”刘云充满歉意地说:“有件事儿必须告诉老大”
“快说呀”薄厚的样子更不耐烦甚至有些厌恶了
刘云缩了缩脖子壮壮胆儿靠近,伸头想贴着薄厚的耳朵
薄厚冷冷地看着刘云
刘云左右看看没敢靠近薄厚用很小的声音说:“隔壁新住户,刚搬进去俩个男人,肯定是郑副组长安排的人”
“哦,嗯”薄厚咧咧嘴龇出白生生的牙齿样子有些凶狠:“回家”嘭地关上房门
第二天,办公大楼有些冷清,薄厚办公室所在的二楼就更加安静了,只有一楼人来人往有些热闹
刘云把一摞照片放在薄厚面前:“这些比较清晰,模糊的我没拿,如果老大要的话可以拿来”
薄厚看了看照片说:“够用了,去查一下大汉船业,看看几条船那些航线、还有具体到岸的时间”
“是”刘云立正敬礼:“马上去办,电话可能不全面,卑职跑一趟大汉公司”
薄厚等刘云走了以后,拿着照片去庞统的办公室,自己以前的办公室现在是郑副组长的办公室,两间办公室都敞着门,王师傅在郑副组长的办公室头碰头说话
薄厚站在门口大声喊报告,等庞统说进来才进屋,照片放在庞统面前
庞统看了看照片:“留下什么话?”
薄厚大声说:“下一世绝不为人”
庞统把照片放进抽屉说:“哼、做了绝事还想投胎转世,十八层地狱呆着吧,梨川案到此为止”
薄厚拿煮咖啡的器具:“没煮咖啡?”
庞统看着文件说:“浓点”
“是”
“呵呵,尝尝薄科长的手冲咖啡,想必与店里不一样吧”郑副组长转着轮子进入庞统办公室
咖啡好了以后薄厚为庞统倒一杯,给自己倒一杯没有理会郑副组长
郑副组长毫不在意薄厚的态度,自己动手倒了一杯咖啡,喝一口咂巴咂巴嘴:“这味道这味儿”欲言又止的样子
庞统扬了扬眉说:“不怎么样”
“嘿、这可是主任说的哈,呵呵”郑副组长一口喝完把杯子放下
薄厚也一口喝完:“我觉得不错”
庞统抿一口咖啡说:“你们俩一个样儿,搞不清喝水喝酒喝咖啡的关系”
怎么喝都是喝,薄厚不在意这些直截了当对郑副组长说:“为什么停刘助理职”
郑副组长看了一眼低头看文件的庞统对薄厚说:“刘云一无是处,最大的缺点是畏战,仅这一点就可以免除他的职务”
薄厚冷冷地看着郑副组长说:“刘助理正在做事儿,我看不出他有畏战行为,如果郑副组长有气想撒,请找对人,哼”
郑副组长淡淡地说:“以前气足”拍拍自己的大腿:“现在被泄了气,我已经没有应该有的勇气了”郑副组长没有咬牙切齿,而是一副认命的样子
薄厚也淡淡地说:“科里许多工作需要刘助理”
郑副组长:“命令已经下达”
薄厚语气生硬说:“刘助理必须上班”
郑副组长向庞统无奈摊摊手说:“如果朝令夕改,主任,这个工作无法完成,还有许多单位合并过来,其它系统也有刘云这样不作为的人,如果第一榜样就出么蛾子,接下来的工作将极其艰难”
庞统看着文件眼皮都不抬一下,这架势就是让俩人针锋相对
薄厚注视着郑副组长冷冷地说:“郑副组长收钱收到手软吧,家里摆不下了吧,送多少放过刘助理,说,请郑副组长说个数”
“啪”郑副组长不敢拍庞统的桌子只好拍在自己的大腿上:“薄科长,郑某好言好语不是怕你,今天要是再敢污言秽语,信不信郑某人跟你拼命”郑副组长终于不淡定了,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薄厚凶悍地说:“拼就拼谁怕谁,不要以为你这样就下不去手”
“嘟嘟嘟……”庞统敲桌子示意斗鸡一样的俩人:“一个月,为了体现公平公正,我们再给刘助理一个月时间,届时还没有说得过去的作为,直接开除”
庞主任一锤定音
郑副组长脸色白里透青像似吞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看薄厚的眼神变了,强装的淡定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被薄厚撕了
薄厚给庞统倒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