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进去找张瘸子通报,回来告诉薄厚说张瘸子安排在二楼见面,因为张瘸子知道薄厚不喜欢热闹,所以二楼没有其他人,刘云拉吴可喝酒去,薄厚上二楼发现不但没有人,而且没有桌子凳子,到处堆着木条木板,看样子是拆了旧的重新装修,张瘸子的动作太快了
张瘸子摇摇晃晃上楼来了,红光满面精气神十足,隔着三丈远也能嗅到他散发着浓郁的酒气:“弟弟来了,咕咕咕、怎么样!老哥哥这场面儿还过得去吧,呵呵呵哈哈、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爽、豪气直冲天地”
“太过了”薄厚面无表情淡淡的说
张瘸子用指甲剔牙:“过什么过,哥哥准备大宴十天,这才哪儿到哪儿”
“池正利在哪儿?”
“嗯”张瘸子翻白眼想想:“谁知道迟半天在哪儿?”牙缝中抠出一点肉沫,重新放进嘴里咀嚼几下吞了!
薄厚转头看着窗外说:“以后,池正利管理码头,你不要管码头上的事儿”
张瘸子瞪眼说:“啥!不行,哥哥计划在码头上开买卖嘞,今时不同往日,手底下上千兄弟伙等着喂饭吃,这怎么行呢”
薄厚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招哪么多人做什么,当初百十张嘴巴就让我焦头烂额忙不过来,裁掉一些混吃混喝的人”
“不行,都是兄弟伙些,哼、把迟半天撵走还差不多”张瘸子态度强硬
薄厚只能比张瘸子更加强硬:“我不是来跟你商量,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的人定在三百左右,码头与九道拐井水不犯河水”
“这就要分开!”张瘸子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薄厚说:“江湖险恶啊!弟弟、等于说还没开战,自个儿把自个儿的胳膊卸了,咱们什么交情啊,哥哥真是为了弟弟好”
“不用,请张大哥不用为小弟好,小弟只想请大哥听话就足够了”
张瘸子跺跺脚说:“这么犟!怎么比哥还难伺候,而且你交的朋友,一个比一个怪脾气难说话,说的话听都听不懂,这年头谁不是肚子为大呀,咱们儿帮那么多人填饱肚子,难道这样也有问题吗?真是什么样的人跟着什么样的人,惹火了哥,信不信,哥来个手起刀落”
“你敢”薄厚瞪大眼睛冷气弥漫:“张瘸子你敢”看来柳若风的担心不是多余
“哟,嗞”张瘸子牙疼似的吸气:“小兔崽子毛没长齐,嘿嘿竟然养出杀气了,只不过还太嫩了点,嗯、我看像煞气缠身,应该找和尚超度一下”
薄厚冷冷地说:“没跟你开玩笑,我等着你表个态,如果、哼、后果我不想多说”
张瘸子来回踱步挠挠头皮说:“好吧,哥哥听你的话”
“诶”薄厚松了一口气说:“对了嘛,张大哥听安排就好了,眼下环境非常复杂,不能依个人脾气做事儿,因为这是很多人的事儿”
“嗯嗯”张瘸子点头如捣蒜
张瘸子的反应令薄厚重新提起了心:“张大哥说话算话哈”
“算算算”张瘸子笑容可掬说:“咱江湖儿女的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哥哥什么时候骗过弟弟”
“一直骗,从第一次买衣服到现在”
张瘸子笑得脸上褶子都平了:“哥给你买了几套衣服,说到这里,哥得说说你穿烂衣服的毛病,就你那穿法,铁皮做的也不行啊”
“别说废话,靠码头街口的二十间店铺钥匙给我”
“钥匙?啥钥匙?”张瘸子莫名其妙翻了翻白眼猛然间明白过来说:“哦,原来是要店铺门面呀,好说,二十间是吧,嗯,你想给谁让他直接开店就行了,没有钥匙,等会叫他们搬走就行了,一句话的事儿,呵呵呵”
“这样就可以了?”
张瘸子拍拍肚子大大咧咧说:“这是咱们儿的地盘,哥想让谁开门就开门,想让谁关门就关门,咕咕咕、比亮子开关还要灵光”
“他们有消息了吗?”
张瘸子知道他们是谁:“老金说他们现在有紧急事儿,一时半会儿管不了咱们,按以前的份子钱减一成先交着”
“多少?”
张瘸子想想说:“每个月大概五六万吧”
“这么多!”
张瘸子翻了个白眼说:“铺子交的份子钱就有剩余,咱九道拐还要做买卖呢,我准备把赌场重新整一下,到时候,嘿嘿嘿、金山银山堆在家,咱兄弟快活的日子到了”
张瘸子做事的速度薄厚已经见过,这些方面的问题根本不用管,但是张瘸子转弯的速度同样不慢,刚才张瘸子的转变令薄厚提心吊胆不能安心,摆出严肃诚恳的样子,推心置腹的语气说:“张大哥,咱们儿是小人物,咱们儿什么也不是,真的,做人做事低调一些,特别是码头上的事儿,绝对不要管哈”
张瘸子上下打量薄厚:“弟弟这话,哥哥怎么不爱听呢,谁是大人物,都他娘的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呀,你怎么了?爬得越高胆儿越小,天塌下来哥给你顶着怕什么”
薄厚觉得说不清了:“答应我,码头”
“得得得”张瘸子打断薄厚说:“哥哥答应不管了,绝对不管迟半天干啥,行了吧”
“说话算话”
“算算算,放心吧”
薄厚刚下楼刘云在耳边说:“老大,小吴说有人跟着咱们,肯定是郑副组长的人”
薄厚看了吴可一眼
吴可轻轻点了点头
“先回党部,这几天没什么事儿,大家可以当作放假”
“啊”刘云苦着脸有点不情愿,不停地嘀咕作为要作为
吴可提醒刘云,找有作为的事情做,刘云眼珠儿转动高兴了一些
薄厚回党部找孙科长,九道拐靠码头街口十间靠山的店铺给他,只需找张拐主说一声就行了,孙科长眉开眼笑告诉薄厚,白玉烤鸭分店开业的时候请一定光临,届时将有巨大的惊喜等着。下午薄厚直接回家休息,跟踪的俩人毫不掩饰自己的行为,被人盯着薄厚很不习惯也不方便,晚饭的时候才找到机会把情报传给了陈文峰,靠江的十间店铺,找张拐主说一声就行没有钥匙
第二天早上薄厚去面店吃早点,怎么安全地与于是联系上?于是身份复杂,如果大张旗鼓去码头接,其实也说得过去,柳若风也没说于是用什么身份来汉口?如果于是需要隐秘地来汉口呢?等着于是主动联系自己,可能是最安全的办法,柳若风为什么说船的事儿?希望自己主动一点?薄厚昨晚一夜没想明白,这任务交代得不清不楚,吃完面走进办公室薄厚突然决定买东西,反正保险柜里的钱,庞统也没有过问,打开保险箱拿出一叠钞票,今天买个痛痛快快
刘云和吴可没有听薄厚放假的话,薄厚带着俩人从早上买到下午,吴可已经搬了一车子的东西回去,下午搬第二车东西回去,薄厚嫌车子里的东西太多,钥匙交给刘云,东西放好以后下班,钥匙放在门口就可以,自己要转一下汉口,吃完晚饭坐人力车回家,跟踪的人被薄厚弄得晕头转向早已不知所踪,但是乱花钱的事情已经报给了郑副组长
大汉码头距离党部比较远,处于城市的边缘地带,由于开通至上海的客运,码头附近渐渐热闹了起来,新建街道两旁有不少正在施工的楼房,一片繁忙景象显得生机勃勃,进入码头的栅栏上挂着块牌子,功能是告示,大汉2号因机器故障在千佛镇停一天,今天下午五点到站,本公司对客人和迎接亲友的人表示非常的抱歉,栅栏门口没有看门人随意进出,薄厚到码头的时候已经快五点钟了
大汉2号准点到达港口,客人下船工人搬运货物完事已经六点多了!于是踪影全无?薄厚茫茫然刚想离开码头,身后突然传来于是的声音
“怎么是你?”
薄厚转身看于是,于是戴着一顶淡黄色大帽檐礼帽,长长的帽檐遮住半张脸,一身淡黄色西装外加一件淡黄色风衣,手上拿着一根淡黄色的文明棍!整体淡淡的黄色,迎风而立端是气宇飞扬,绝对是有钱人打扮,但刚才薄厚瞪大双眼看船上下来的人,绝对没有淡黄色下船
“从哪儿来?绝对不是从船上下来”
“咕咕”于是发出一声怪笑说:“不要对人说你跟过我,特别是柳若风那货,现在慢慢跟着我走,退后一步腰弯一些,看起来要像我是你亲爹一样”
“我是你祖宗”薄厚嘴里骂于是,行动却照于是说的做
于是昂首挺胸走在前面,手中的文明棍子对码头指指点点,模样看起来像在指导手下的工作:“嘿嘿,小祖宗,刚才你站的位置避开了码头上大部分人的目光,但是你看得清船上下来的人,船上的人当然也看得清你,穿得更是不着四六,整个一四不像!戴副蛤蟆镜装什么青蛙呀”
“你才是癞蛤蟆”薄厚今天换了很多新衣服已经麻木不知道自己穿的是啥了:“快点说任务,尽是吃不饱的废话”
于是的棍子轻轻打着手掌心说:“柳若风竟然只派你来”
“你想多少人来?”
于是摇摇头像要摆脱什么东西:“没跟你说不惜一切代价吧”
“什么不惜一切?”
“嘿嘿”于是心领神会的样子说:“柳神仙竟然给哥玩儿手段!以后上面追下来,他派出了最得力的人,通山剥皮名震三江,确实是汉口最强的人之一”
于是这话令薄厚有点不好意思:“不敢当不敢当”
于是淡淡地说:“不用客气,谁能在短短时间内完成你完成的事儿,省党部科长九道拐幕后老大,除非你是天选之人,事实证明你确实是天选之人”
薄厚沉默
于是:“天路已开,而且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啊!薄科长”
薄厚不知道于是想说什么?只能沉默
于是:“只要加上我的运作,再加上我的情报支持,权力,美女,金钱这些常人无法企及的东西将不要命地涌入你的怀抱,而得到这些只需你点一下头,或者一个淡淡的默许”
薄厚不敢再保持沉默:“说任务,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呵呵”于是干笑两声说:“柳若风确实没有看错,可能你们是同样的人吧,也可能怕我试探你”停下脚步郑重表情,右手三根手指指着天空说:“于是指天发誓,以上的话绝对真实可信,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有必要用这种手段试你骗你”
“真的听不懂,请于兄说正事儿”
“呼……”于是仰天呼出一口长长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