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鹿霖把车开得风驰电掣油门踩到底
于是努力控制身体平衡:“宋副官这么赶做啥呢?”
宋鹿霖紧紧盯着坑坑洼洼的土路尽量绕开大一些的坑:“五十一期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金镶玉,特么全天下的探子都来了,警卫从一个连增加到一个营还是感觉人手不够”
于是:“呵呵不至于”
宋鹿霖松了松油门放缓车速:“小鱼儿是万事通,怎么样?给在下解解惑?”
于是:“宋副官不知道不清楚?”
宋鹿霖:“真不明白”
于是:“最多的探子是樱花社的人吧”
“嗯”宋鹿霖点头
于是:“快了啊,宋副官没见日本人越来越放肆嚣张吗,战争机器已经启动”
沉默一会儿
“唉……”宋鹿霖长叹一口气说:“这战干起来不可收拾啊,火器时代靠的是火力,平江师全师三门小炮六门迫击炮,不怕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人越多死得越多,在下恳请于教官看在同胞的份上帮平江师搞几门苏式大炮”
于是转头看薄厚,薄厚转头看车外,宋鹿霖从后视镜里看了薄厚一眼,车里又沉默了下来
于是看着窗外说:“从小到大我接受的教育跟你们一样,我也想融入他们的世界,但始终是黑头发黄皮肤没尊重更没信任,回国后想融入你们又发现自己是个另类唉……我知道你们怎么看我,但这是我的错吗?”
宋鹿霖:“谁敢看不起于教官,怎么说也是系统内的人嘛”
于是:“呵呵外围系统里的边缘人”
宋鹿霖:“所有人都信你呀”
于是:“不该说的话休想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这点职业道德是在下安身立命之根本”
“呵呵”宋鹿霖干笑一声不再说话专心开车进入城区,进城不久就让薄厚和于是在街边下车因为他还有一堆事儿没有处理
于是把一个背包递给薄厚说:“里面有衣服和化妆药水,我们扮作去千佛镇礼佛的城镇小市民,你只需抹点药水把皮肤颜色变得深一些就行了,不要过多描绘露马脚”
“好”薄厚接过背包
于是:“要不要跟我去开开眼界?”
“不了”薄厚好久没有见到柳若风没有跟组织联系过,更加想知道李羽豹怎么样了
“得嘞,各忙各的事情,明儿早上大汉码头见面我先走了”于是招辆人力车去蓝山咖啡店逍遥快活去了
薄厚招辆人力车直奔牛脑驿码头,码头秩序井然变了许多,进出道路被整修过可以通行大型货运车辆,张瘸子拆的房子和搭建的棚子被重新整合搞成临时堆货的场所,工人们正在进行繁忙的装卸货物,走进管理办公室发现没有一个人都在忙着呢!一时间竟不知找谁接头只好找个工人问池正利去哪儿了?薄厚想从侧面了解码头现在的情况,工人认识薄长官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薄厚不敢在码头久待下去只能先去找张瘸子
九道拐一如既往的喧嚣热闹,薄厚刚刚走进九道拐的街道就看见一块广告牌,古法按摩浑身舒,掏耳挖耳全身酥。柳若风说过联络点的同志会掏耳朵可能是他开的店,而且店铺位置正好在白玉烤鸭店的旁边,薄厚几步走进店中
“客人来了,请问客人按摩还是掏耳朵”
薄厚说:“掏耳朵”
“请客人坐一会儿,马上就好”低着头帮别人掏耳朵的中年大叔头也不抬,模样普通的大叔很认真的样子对待手上活儿
店铺很宽进深也不短,掏耳朵的大叔在门口位置,靠墙的小床一边各三张,中间留下宽松的过道,四张床上躺着人正在享受按摩师的服务,噼哩啪啦很有节奏的声音显示按摩师们专业的技能
“好了”大叔起身整理工具接过客人的钱哈了哈腰说:“谢谢客人,欢迎下次光临”送走客人用白巾擦擦手擦擦躺椅对薄厚作出请坐的手势:“客人请坐”等薄厚坐下之后开始掏耳朵的工作:“客人如果晚来一会儿,今天就无法掏因为天黑看不见了”
“嗯”薄厚没有说话用鼻子嗯了一声
大叔在薄厚耳边轻声说:“红月同志我说你听不用回答”
“嗯”
“陈文峰夫妻已经安全撤离,联络点随之取消”
“嗯”
“这个联络点虽然启动但很不好,组织想办法为你建立新的联络点,这里鱼龙混杂你尽量少来,复杂环境虽适合隐藏,但太复杂并不适合做事儿,你看就连公司都不在这一片设办事处”
“嗯”
“组织了解到一个情况,庞克己手上有张名单叫十八罗汉,十八个特勤人员安插进了我们的组织,组织上希望你找到名单”
“嗯”
“还有一件事儿,羽豹同志失去联系已经十多天了”
“啊”薄厚心中一惊猛地起身
“哎呀、别乱动”大叔连忙按住薄厚仔细看看说:“哦、没事儿,请客人里面上点药”
薄厚跟着大叔走进里屋
大叔关上门向薄厚伸出手说:“薄厚同志你好,我叫殷晓烨”
薄厚握着殷晓烨的手焦急地说:“豹哥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哦、你好殷晓烨同志”
殷晓烨:“园田英树转到九通公司,我们以为任务快结束了,羽豹同志还做好了护送园田英树到上海的准备,可恰恰是离开汉口的前一天出了问题,负责任务的人除了羽豹同志还有另外俩名同志,当时他们只来得及给我一个消息说园田英树失去了踪影,后来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薄厚有些恼火说:“失踪十多天!你们不管吗”
殷晓烨:“薄厚同志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嘛”
“你说快说”
殷晓烨没有计较薄厚的态度:“组织一方面认为羽豹同志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另一方面凭羽豹同志的身手也不可能轻易出事儿呀”
薄厚下意识点点头,李羽豹不但身手敏捷脑子也不慢
殷晓烨:“还有一方面嘛组织上实在掰不开人手了,大量人员的涌入使得组织有些措手不及,当然其中大部分人是好的但夹杂的特勤人员也不少,为了清洁内部组织一直在超负荷运转”
“哦”薄厚恍然说:“因为学校周边日本人活动猖獗庞主任已经配上保卫班,十七名上过战场的士兵全是他亲自挑选,现在二十四小时负责他的安全保障,如果名单在他那儿的话只能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但是想进入办公室很难很难”
殷晓烨:“如果张大哥出手行吗?”
“那个张大哥?”薄厚楞了一下猛然醒悟过来问殷晓烨:“张瘸子吧!你认识张瘸子”
“来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张大哥的性格有些缺陷,而他的人生更多的是缺憾,一个可怜的人啊”
薄厚眨巴眼睛!殷晓烨很了解张瘸子?
殷晓烨:“薄厚同志来找张大哥吧”
薄厚:“是的,主要想看一下码头怎样了同时也想跟组织对接一下,殷晓烨同志应该知道我一直在学校没有出来,现在是谁负责码头工作?”
殷晓烨:“现在由我负责码头工作,大部分工人们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平时通过几名骨干控制,让他们自己管理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嗯”薄厚深以为然说:“厉害,这样做避免了很多风险工人们的积极性更高,池正利同志搞得有点儿乱了”
殷晓烨谦虚地说:“没有池正利同志的笔记本和薄厚同志留下的钱,事情不可能进展得如此顺利”
薄厚:“哦,陈文峰没有烧笔记本”
殷晓烨:“没有,薄厚同志还有事儿吗?应该出去了”
“哦”薄厚点头跟着殷晓烨往外走:“神仙现在那儿?”
殷晓烨:“忙得不亦乐乎,东跑西颠谁知道具体在哪儿,如果薄厚同志有事汇报,联络站可以联系也可以转达”
薄厚:“暂时不用,这次出来也是为了园田英树现在加上豹哥”
殷晓烨点点头说:“薄厚同志出来的任务组织昨晚已经通报过了”
“昨天!”薄厚心里一惊,学校里有自己的同志而且级别不低,是不是于是?
殷晓烨打开门:“客人请慢走”
翠云楼仍然如故,不同的是楼上又在叮叮咚咚搞装修,一楼大厅比以前还要空旷,除了一张大圆桌就剩下张瘸子这个人了,竟然连椅子凳子都没有一把,张瘸子在厨房门口坐着磨菜刀没有像往常一样先跟薄厚打招呼
薄厚放下背包说:“张大哥亲自做饭?”
“嗯”张瘸子认真磨刀
薄厚:“哦,做啥吃的?”
“黄焖鸡”
薄厚感觉张瘸子开朗了虽然话不多,特别是眉眼间的阴郁少了许多:“多煮点饭,我们一起吃”
张瘸子大拇指轻轻试刚磨的刀锋从刀头试到刀尾确认刀是否锋利:“切、老家伙的家里吃嘞,你跟着去不合适”
“老家伙?”
张瘸子:“掏耳朵的殷老头呀”
殷晓烨用的应该是本名,薄厚忽然想起没有告诉殷晓烨,张瘸子开不了保险柜,不过看张瘸子的样儿不是怕麻烦的人,更不是怕麻烦事儿上身的人:“呵呵张大哥交朋友了,但是我怎办?还想晚上住这儿呢”
张瘸子起身说:“你住呀随便住,地方宽着嘞”
薄厚左看看右看看
张瘸子:“灶台边睡吧反正天热”一脚把磨刀石踢开准备离开的样子
薄厚连忙问张瘸子:“上次卖日本人的猎户在哪儿?”
“啥?”张瘸子楞了一下翻白眼珠想了一会儿说:“什么猎户?不记得了”
薄厚:“就是你对我说的仙女啊,哪个仙女在哪儿?”
张瘸子又想了想说:“记不清了,山野村姑谁记得呢”
薄厚无奈地说:“仙女下凡搭救园田英树然后被卖到电线杆,这话是你对我说的呀”
张瘸子不耐烦了:“跟你说了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嘛,我走了”
薄厚:“等等,给你消息的人是谁告诉我然后我去找他”
张瘸子往外走:“死球了,江湖中人路死路埋沟死沟填”
薄厚悻悻地说:“杀只鸡把刀磨这么快”
张瘸子:“鸡也是有感觉的,来回锯的话鸡也很痛苦,那儿有一刀下去干净利落”
薄厚:“可怜鸡别吃呀”
“切”张瘸子回身白了薄厚一眼走了
薄厚也没有了其它办法只能靠着灶台等到天亮,心忧李羽豹安危连晚饭都没吃,张瘸子一晩上不见踪影。第二天薄厚早早到达大汉码头没多久于是也来了
下午两点左右到达千佛镇,薄厚坐在靠近船头的位置,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闪过连忙凝神寻找那一闪而过的熟悉,终于在侧边不远处的小渔船上发现了熟悉,王毒眼!
王毒眼正在撅着屁股捞船里的鱼,一个六十岁以上的老渔翁一边指挥他捞鱼一边跟岸上买鱼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