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江海起来洗漱完,背上行李,和老妈告别后就往钰儿家走去。
江海觉得暂时她母亲在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等他和钰儿安定下来再接母亲过去 。
临走时,江海把身上的四千多块钱分了两千给他妈。另外两千江海打算给钰儿妈妈,在91年末的两千块钱,特别是西南山区农村,算不小的一笔巨款了。
而江海和钰儿,他只打算带几百块钱就够了。
去到钰儿家,她妈妈正在一边给钰儿装行李,一边抹眼泪。
爸,妈,早上好。江海进门就打招呼问好,只是钰儿估计还没反应过来,江海已经改口喊爸妈了,突然听到江海这一嗓子。她脸都红透了。
小钰妈妈说:小海,你先坐会,我给你们煮了些鸡蛋,待会车上吃。
江海:妈不用了,我妈煮了好多的,您再给,我和钰儿吃不完浪费可惜了。
小钰爸爸是知道我们为啥必须今天走的,也没让她们母女继续儿女情长。直接就把收拾好的行李递给钰儿。拍了拍江海肩膀说:去吧,去后山给你爹上炷香。就从后山翻过去走国道去拦车。就不用从村口这边走。我们就不送你们 了,你们到地托人来信就好。
走到门口,江海让钰儿先走几步。
江海把准备好的钱塞小钰妈手里说:妈,这是我从部队回来剩下的一点钱,我们出去了那边有战友会安排好的,我也给我妈同样这么点,别管多少,这是女婿一点心意。你们在家多保重身体,我们这去短则两年,长不超过三年。我们一定会回来,家里如果有事,就打我妹妹学校里的电话,我妈那里有我小妹学校的号码,我们去了那边会和我小妹联系的。
钰儿妈妈还想推辞不要,江海已经转个身往钰儿那边跑去了。
江海和钰儿的行李就是一人一床被子,两套换洗的衣服。一个水壶,20来个白水煮蛋。
两个都是从小习练拳脚的,背着这一点东西翻山越岭自然不在话下。
往后山走了差不大40来分钟,就到江海爸的坟了,其实江海爸就是一个衣冠冢。小时候江海爸和钰儿他爹都在部队上。很久才回来一次,直到84冬天,小钰爸爸和几个部队领导送来了一块烈士家属的牌子和抚恤金。还有一些江海爸的日用品,所以江海爸这个坟里面埋的,其实就是他那些日用品和一套旧军装。尸骨并没有在这边。
小钰爸爸也就是从那段时间复员的,据说是给他安排了工作。但是他没去,就留在江家村当个村长。
给江海爸上完香祭拜一番之后,再往山上走快要到山顶时,就是以前江海和钰儿练功的一座破败的小庙了。就是一座普通的山神庙,两间小屋加一个只盖着顶的棚子,棚子里是以前老道师傅做饭的地方,整个村里,没一个人知道老道姓啥,所有人都叫他后山老道,江海和钰儿叫他老道师傅,他不允许他们直接叫师傅。老道墓地就在小庙旁边,他自己选的地,连坑都是自己挖好的,当时上面铺了几块木板。小钰爸爸带着村民来小庙安葬老道,老道提前两天通知他带人来。不让江海和钰儿去,当时老道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道袍躺在棺材里已经气息全无。
给老道师傅上香祭拜完,翻个山下去就是国道,拦了一辆中巴车坐往贵省市区。国道土路交替颠簸两小时才到市区了,
江海和钰儿没坐进车站,进入市区就下车了。找了间小旅馆花15元钱开了间房。江海让小钰在房间里看守行李。同时摸出一百块钱递给小钰说:钰儿,我先去买火车票,回来估计晚了,到了吃晚饭时间,请旅馆老板娘去帮你买回来,你自己别出去,钱你拿着。
海哥,我有钱,今早我爸给了我八百块呢。说是穷家富路,让我在外面留着应急用。实在遇到事了,就打镇上邮局的电话,他和镇上邮局领导的关系好,会通知他的。到时候他再给我们汇款。
钰儿一边说一边拆开她的行李,摊开她带的被子,从里面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一卷钱,看着递到我面前有零有整的一卷钱,卷起来并用橡皮筋捆了三道。
看着钰儿绝美的脸庞,那灵动的眼睛透露出来的绝对信任。江海把她的手按下,并拉她靠在怀里,钰儿先是僵硬了一下,然后靠在怀里并反手抱住江海。满脸通红的钰儿,是误会江海了。江海只是一时情动,想抱抱她,并没有更进一步行动的打算。
江海心里打算着,这辈子,我和钰儿相处的每一步,都希望做到完美无瑕。最起码第一次得是在泸上浦东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面,而不是这个环境极差的小旅馆。
江海:钰儿,钱你放回去,我看那被子里缝的那口袋挺巧妙,回头我出去了以后,你向旅馆老板娘买一床被套,帮我把我的被子也缝上,只是多留几个放钱的口子,我待会去买完车票还要找个战友借一笔钱,这是我们要带去泸上的启动资金。我正愁怎么带过去才安全呢,钰儿你真聪明,亲一个奖励你。嗯么!
咦,讨厌,都是口水。嘴上说着讨厌,身体却很诚实,满脸通红的钰儿像鹌鹑一样往江海怀里钻。
江海被弄得有点火气大了,本就是用情至深的两个人,稍微一挑拨,身体反应就很大了。江海赶紧放开她,去洗了个冷水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有重要的事需要去办呢。
再三告诫钰一番儿不要出门,然后江海就打了个出租车去火车站找黄牛高价买了两张去泸上的的卧铺票。
又来市区百货大楼,买了个大手提箱。
来到文昌路的一个澡堂子,泡澡搓背拔火罐,一套流程走下来,感觉人都轻了几斤。
在旁边小饭馆炒两个菜要了一瓶啤酒,慢慢吃等天黑。
吃喝完江海提着箱子,慢慢散步走进澡堂子后面的一个单元楼,总共才六层的旧单元楼。
江海来到六零2号房门口,戴上之前准备的脚套手套。用身份证就直接打开房门,整个过程还不到30秒。
江海知道这房子里不可能会有人。这套一室一厅房子是吴军他爹吴宪兵匿名买的。整个房间除了几样简陋的木家具,空荡荡的一目了然。
床是一张两米的大木床,30多公分厚的大床垫,上面床单被子枕头啥也没有。一看就是这房子准备出租然而又没租出去的样子。
要是其它小偷进来,估计会喊声晦气,然后自己就走了。但江海指定不会,他知道这里有一场泼天的富贵。
吴宪兵,后世在市井留下无数传说的一个人,目前应该算最牛逼的司机。
人家从现在的市2号还是副处的时候就帮他开车当司机,一直跟到正厅级。就这么一个司机,在91年的时候,他在这小破房子里藏了近一百万。
后面领导和他都被查了,涉案金额他居然比领导还多,所以牛逼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释的。吴军能够给几个公子哥做白手套,开煤矿管钱袋子,也是吴宪兵穿针引线。老吴是真他娘的人才。
江海把床垫翻过来,在隐蔽处找到拉链,拉开入眼全是捆好的百元大钞,把钱拿出来放旁边,箱子打开,箱子里面装的报纸给放床垫的最下面,上面两层还是给覆盖了大约二十万的样子。江海并不打算私吞了这笔钱,哪怕知道这是老吴家的不义之财。江海只打算暂时借用几个月,后面会一分不差的还回来,毕竟以后要想送吴军他们这条线上几个大人物去踩缝纫机,这也算是重要的一环。
江海估计老吴短期内来这里的可能性不大,毕竟现在吴军给几个公子哥掌管钱袋子,他们家不缺钱用。
而且前世被查出来的时候,据说这笔钱已经被老鼠糟蹋的不成样子了。所以这里应该是老吴认为非常保险的隐秘据点。这一世江海借用了这笔钱,防鼠工作江海就来替老吴做了。
收拾完屋子,抹去自己进来过的痕迹。提着手提箱,江海依然拦了出租车,回到旅馆的房间,看见钰儿还在缝被子,就问:钰儿你晚饭吃的啥?饿不饿,要不我去买点宵夜回来?
小钰抬头回答说:海哥,我才吃没一会,红烧肉盖饭,可香了,我请老板娘给我买回来最大份的,我都吃了,现在还饱着呢,不想吃宵夜。对了买到票了吗?几点的火车?
江海:买到票了,明天早上七点的车,我们提前半小时进站吧。六点起床洗漱,这里过去火车站不远,即使步行也能赶得上。
海哥,缝好了,钰儿伸着懒腰说。
江海拍了拍钰儿示意她让个位置放手提箱,打开手提箱。看着这一捆捆的百元大钞,小钰的第一反应就是跳起来去锁房间门,只是江海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反锁了房门,注定是无用功。
小钰跑回来拉着江海的手臂,带着哭腔说:海哥,我这有钱,我都给你。不够我给爸爸打电话,让他赶紧给我们汇款。你把这钱还回去好吗?
小钰都吓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如果江海不是重生狗,在91年这个年代,八十万的巨款也同样会被吓一大跳。这个年代除了银行工作人员,别说西南山区,就是放眼全国,起码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面对八十万现金也不会比小钰好多少。
江海拉过小钰抱着说:钰儿你在想啥呢?你爹这个小棉袄漏风了啊,我这是早就和战友说好的,这笔钱是借用几个月,要付利息呢,只是利息不高。利息我都已经付了。这钱是我们带去泸上投资的,这只是启动资金,等以后翻着翻的挣回来,你要掌管的可不止这点钱。
经过江海的安慰,小钰也终于冷静下来。同时也相信了江海借来投资这个说法。
其实也不难理解,在她目前的认知里面,这个年代除了抢银行,否则根本不可能一下午出去能弄回来这么一大笔钱。要真抢了银行,外面警笛声起码得响到半夜去。
然后就是两个人把钱塞到江海的军用被里缝好,这样再把被子打包捆好。
江海敢保证,这是目前最安全的带钱坐火车的方式。这年代的火车站算是最乱的地方,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人员的密集流动性,使治安管理难度无限增大。车匪路霸,那是针对客车。而火车上主要还是以扒手,或者健力宝中奖,买猴票,丢包这一类的骗子。这个年代的骗术,经过抖音反诈文化熏陶的人,可以说是完败他们整个骗术圈。至于扒手,见过扒手用刀片划手提包,背包,衣服裤子口袋的。没见过划开被子盗窃的。何况江海还穿着部队常服。更不会有蠢贼不开眼。因为房间里放了这么大笔钱,钰儿一个人肯定睡不着的,所以我也没假模假样另外开房间。去洗漱了回床上抱着钰儿道了声晚安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