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调养,福临龙根的伤痛好了很多,但因为伤在龙根,好起来的速度就很慢,特别是需要龙根努力行房事的时候,龙根不健康就没法行房事,疗伤期间,别说不敢见林月,就是住在宫里的董鄂妃,福临不敢行房事。
林月见福临龇牙咧嘴的表情,就幸灾乐祸的笑。孝庄惊愕的看着福临,对福临的表情一头雾水。
林月向孝庄施礼,民女谢过太后,告辞了!尔后又向福临施礼,嘴里说着,民女谢过皇上,告辞了!再向车克福了一福,正准备转身,车克一边向林月还礼,一边迫不及待的说,今天说的事,我和谁联系落实?
林月说,我安排账房陶先生与你联系,以后所有手续都由陶先生去办。
车克再次向林月施礼,我以后有事需要请教,万望接见!林月不搭话,只是笑笑,转身就走,接见不接见的,到时再说。不过,林月在世时日不多,估计也没机会再接见车克了。
林月一走,福临的魂跟着林月也走了,孝庄就用审视的眼神看着福临,车克却感概的摇着头,叹息起来,林月要是个男人就好了,林月如果是个男人,我一定要收他做幕僚,人才难得呀!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呀!
福临一听车克的感叹,顿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啥?你希望朕的女人是个男人?你还想收她做幕僚?朕打死你!
福临跳起来,照准车克的屁股就是一脚,可伶的车克,屁股被皇上杖责已经破皮,现在又被皇上踢一脚,屁股上的伤口迸裂开来,痛得车克捂着屁股嗷嗷乱叫。
福临大喝一声,滚!车克捂着屁股连滚带爬逃出慈宁宫。逃出慈宁宫很远了,车克也不知道怎么惹恼了皇上,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平白无故挨了皇上一脚,谢主隆恩!
车克感叹的时候,林月已经走了,车克这话如果被林月听到,林月一定会撇嘴,既然是人才,为什么还要分男女?男人是人才,女人就是可惜?
好在车克说那话时,林月走远了没听见,也没看见车克被福临踢屁股后的逃窜。
车克说收林月为幕僚的话,到是引起了孝庄的深思,今天与林月的交集,孝庄改变了嫌恶林月的态度,她开始重新审视福临想要册封林月为皇后的真实想法,原来林月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有睿智的头脑,有强大的实操能力,还有高度的爱心责任心和孝心,这样的人别说当皇后,如果林月是自己的儿子,当个皇上也比福临强。这么有能力的人不被我大清国所用,真的是可惜了呀可惜了。
但林月才能归才能,作为汉族女子,再有才能也不能做我大清国皇后,这是孝庄要把握的底线,不过,怎么能使林月既为我大清国所用,又不让她做皇后,孝庄就开始想办法。
胡智德等人见林月毫发未损回了家,大家这才长舒一口气放宽了心,林月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只见刘元贺气急败坏从院外跑进来,见到林月就大口喘着气说,董大人要跑马圈地,我们在刘家村的那块地要被董大人圈进去了。
林月一惊,跑马圈地?这个年代还有跑马圈地?董大人是谁?林月在刘家村开发的玉兰苑动工已久,还有刚买了的刘家大院猫头山,难道会被那个姓董的人圈了去?林月气恼不已,什么人敢动我的玉兰苑,敢动我的猫头山?
林月大声喊管家胡智德,备马车!
院里的人一听林月喊备马车,立马精神起来,主子的事自然就是我们的事,所有人都丢下手里的活计,齐刷刷站到林月面前,个个摩拳擦掌的样子。
林月处理突发事件不靠人多,靠的是同仇敌忾的心,她也无需做战前动员,大家跟着林月就行,林月指向哪里,哪里就是战场。
林月见去的人多,就叫再备一辆车,愿意坐车的坐车,愿意骑马的骑马,愿意跑路的跑路。林月坐上马车,带着蒋玉娘就先走了,驾车的是刘元贺,刘元贺将马鞭甩得啪啪响,小花马儿一路向刘家村狂奔而去。
李赐克刚坐上另外一辆马车,突然跳下来,他认为应该带着武器到刘家村去,万一动起手来,大家都赤手空拳的肯定要吃亏。经李赐克一提醒,蔡宝志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李赐克跑回侧院,将地摊上买的那把刀斜挎在身上,蔡宝志跑回厨房,拿起用惯了的那把菜刀,两人重新跳上马车,一路绝尘。
只见刘家村运煤专线道路边上站满了人,不少男男女女大人小孩或蹲或站的在路边观看,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既有无奈更有愤怒。
蒋玉娘将林月搀下马车,林月见十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正在官道路边忙碌,就告诉一起来的人,情况不明,稍安勿躁。
林月前世听过很多有关跑马圈地的故事,但觉得跑马圈很不靠谱,她始终不相信,马跑过的地方就能成为自己的地?真有这样的好事?这不是明火执仗的抢吗?虽然自己在陵城为了建煤炭中转基地也玩过跑马圈地,但那种跑马圈地纯属戏谑,来到这个世界居然亲临了跑马圈地现场,这跑马圈地是怎么圈的?
林月好奇心爆棚,径直来到这些官员聚集的旁边,一脸好奇的观察着这些官员的行动,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地有可能会被圈进去的危险。
只见官道路边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端坐着一个身穿补服的男人。
林月凑近点一看,这个官员补子上的图案是豹头!这个朝代,文官补子上的图案是鸟,武官补子图案是兽,这个人的补子是豹头,就表明他是武官,豹头则显示这人的武职为三品。
林月不禁认真看看这个三品武官,皮肤黑而粗糙,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棱角分明,下颌长着一撮山羊胡,一脸威风霸气。
刘元贺悄悄告诉林月,穿着豹头补服的就是董大人。林月轻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又见一个健壮的兵士骑在一匹战马上,马鞍两边系着两大捆细细长长的木棍,木棍上系着显眼的巴掌大红色三角小旗,战马喷着响鼻,前蹄将地刨的咵咵响,显然它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还有几十个貌似杂役的人,每人手里各自拿着一人高的步规,这步规有点像林月前世用过的放大了的圆规,拿步规的都是丈量土地面积的人,这些人聚在一起,正在听另外一个人安排工作。
路旁还摆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上放着类似账簿和笔墨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显然是现场记账时的标配。几个文职人员站在桌子旁边,正在窃窃私语。
林月正看着,只见一个补子上缀着海马的低级武官站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面小旗,将一根长长的香插进一个香炉里。插完香的“海马”就看着董大人,用眼神请示是否开始。
董大人捋捋下颌的山羊胡,微微颔首,“海马”得令,先将香炉里的香点燃,再将手里的小旗举起来,嗓门洪亮的大喝一声,各就各位,做好准备!
随着“海马”的喊声,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海马”将小旗一挥,大喊一声,出发!
骑马的兵士打马像箭一般冲了出去。马跑一段路,跑马的人就在马跑过的地方插上一面小红旗做标记,马跑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功夫,马就跑得没影了。
马跑得没影了,丈量土地的人就开始工作,他们在马跑过的地上将步规转动起来,动作娴熟,速度很快,步规转一次等于一步,一步就是六尺,长十六步,宽十五步就是一亩,这种丈量办法很简单,每丈量一亩,记账的官员就在一个账簿上记下来,还将每块地都做了标记。
林月饶有兴味的看着。
一炷香的功夫,从远处传来马蹄声,马蹄扬起尘土,从刘家村方向跑了回来,那个方向,就是林月开发的玉兰苑和猫头山的位置。
刚好一炷香时间,这一炷香到底跑了多少亩地,要待丈量结束才知道。至于后续的事,董大人是不用过问的,到时有人会将土地账簿交给他。
董大人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看样子是要准备回家了。
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女人们的哭声,那哭声象野火般迅速蔓延,很快,女人们就呼天抢地的哭着喊着,天哪!没有地了,我们怎么活呀!
女人们的哭喊声使林月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己忙着看热闹,都忘了自己的玉兰苑和猫头山了。现在玉兰苑和猫头山被董大人的马跑进圈里了,林月不敢置信,自己花银子买的地,怎么一眨眼就变成董大人的封地了呢?世上哪有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强取豪夺的事?
听着女人们的哭喊声,男人们则怒发冲冠,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捏的嘎嘎响。
见董大人要走,林月一步跨上前,挡在董大人面前,大喊一声,且慢!
董大人愣了一下,见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他并不认识,看穿着衣饰,虽然不粗陋,但也不华丽,不像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或夫人。
董大人瞪大惊异的眼睛看着林月,眼神像猛然听见侦察兵报告,前方发现敌情!
林月大声质问,你凭什么要圈这里的地?你不知道这些地都是有主的吗?你把地圈走了,村民靠什么吃饭?
人们这才惊愕的发现有人出头了!董大人被质问了!所有人就呼啦一声围了上来。
董大人今天只带了十几个侍卫,负责侍卫的侍卫长外号铁塔,据说铁塔曾经救过董大人的命,在战场上,董大人被几十个明军士兵围困,千钧一发之际,铁塔只身一人冲进阵营,挥舞着手里的军刀,像切瓜剁菜一样,砍杀出一条血路,救出董大人,自此,董大人就让他成为自己的侍卫长。
铁塔不仅刀法了得,人也长得魁梧强壮,站在人前就像一墩铁塔。
铁塔见有女子胆敢质问董大人,就刷的一声抽出战刀,用刀尖指着林月,厉声喝问,贱妇!胆敢对董大人如此无礼?
林月拿眼瞥瞥铁塔,护主?这是铁塔的职责。林月不看铁塔,却看着董大人继续质问,你把村民们的地都圈走了,村民们没了地,靠什么生活?谁给你圈地的权力?
铁塔再次怒喝,不得无礼!
林月不看铁塔,仍然杏眼圆瞪董大人,你圈地的行为,就是对村民的无礼,你对村民无礼,我们就对你无礼!尔后用挑衅的眼神瞪着董大人,似乎在说,你敢把我怎么样?
铁塔哪能容忍林月闹事,伸手就一把抓住林月。
林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铁塔大手像鹰爪一样坚硬,林月却像一只毫无抵抗力的小鸡,小鸡被老鹰抓住,连挣扎的劲都使不上,场面陡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