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泽又不是不懂。
    估摸着，自己那好瓷姐，还是个雏！
    但是！
    她刚刚的行为，哪像是一个天师。
    跟特喵的合欢宗宗主似得！
    表面上荤话连篇，实际上一次实战都没有。
    真要有，她的五雷法就不会那么阳刚。
    回到誉王府后，沈玉泽本想洗个澡，然后躺倒床上，美美的抱着苏静娴睡上一觉。
    不过，宁虹还在这里。
    见到沈玉泽到来，宁虹缓缓起身，仪态端庄。
    “誉王殿下。”
    宁虹打了声招呼，沈玉泽则是问道：“宁姨，您怎么还在我这？”
    这话的意思倒不是要赶人。
    沈玉泽以为，宁虹在返回镐京过后，会立马找到姜慎夫妻团聚，等到明日自己再把傻白毛从慈宁宫接出来。
    但现在姜慎并不在镐京。
    家中空空荡荡，宁虹不知该去哪，便又来了誉王府。
    她现在最想见的，也的确是阔别十六年的女儿和丈夫。
    “好说！”
    “这样吧，宁姨，您再等一会儿，我去一趟皇城，把雅儿现在就给接出来。”
    “姜叔那边，我明日让镐京城城主查一下他在哪，然后把他找回来。”
    对于宁虹，沈玉泽一样有着感激。
    与亲小姨那一战。
    宁虹拖着衰弱的身躯争取到了不少时间。
    甚至，一度创造了能重创青丘妖帝的机会。
    当然了，还有她的本象形态，实在惹人瞩目。
    沈玉泽一直都惦念着“龙脉福地”。
    傻白毛还是傻乎乎的模样，她对此浑然不知。
    倒是宁虹。
    一定知道“龙脉福地”的具体位置。
    沈玉泽没有直接道明意图。
    这样的话，目的性太强，宁虹被囚禁了十六年，能够好好和自己说话已经很不错了。
    如今问她龙脉福地在哪。
    可能会被误认为，是想利用傻白毛，做出某些不利的事情。
    防人之心不可无。
    再者而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万一要是宁虹强行带走傻白毛，自己还得忙着与妖族之间的战事，哪里来的心思去寻找？
    到时，再让沈玉尘钻到空子，那可真是要亏到姥姥家了。
    此事还得循序渐进。
    最起码不能让宁虹产生误会。
    结果，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玉泽正打算去接傻白毛时。
    宁虹忽然开口，问道：“誉王殿下，您如此对待我的雅儿，是知道了她与传说中的龙脉福地有关，对吧？”
    沈玉泽身形一僵。
    话已经挑明，他也干脆摆正态度。
    “宁姨，您看出来了？”
    宁虹欣然点头。
    “世人万般心，在我眼前犹如透明，包括你此刻的所思所想，我都能看的出来。”
    “你对雅儿有没有坏心思，先前我便已知道。”
    “所以，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但那座龙脉福地其实有点飘忽不定，连我都无法确定在哪。”
    在关于龙脉福地的事情上，宁虹给出了最清晰的解释。
    龙脉福地的原型，是世间真龙的栖息地，后来因飞升仙人觉得它们太过碍事。
    在五千年前，掀起了一次斩龙之役。
    几乎斩尽了世间真龙。
    又让把那些真龙炼化成了大道气运，打入到那座栖息当中，随着时间的演变成了龙脉福地。
    那时候的仙人还很纯粹。
    将龙脉福地放入人间，埋藏于地下，每隔一段时间的位置都会变更。
    存在的意义，即是给人族提供气运。
    但到了后来，龙脉福地就成了某些“棋子”的专属物，仙人们不断迭代，他们为了让人间的子孙能够登顶武道，又针对龙脉福地进行了一些变更。
    将那些气运，在悄无声息之间转嫁到某些人身上。
    其实要是翻一翻几座皇朝的史书。
    近五百年来，天纵之才出现的特别多，这其实都和龙脉福地有关。
    但听宁虹这样说。
    却不像是好事。
    强者因此只会更强，弱者因此只会更弱。
    早前，大云的几个皇帝就察觉到了，那些高境界的武者，基本上被某些大宗门和大世家垄断。
    而他们又以人力改变了龙脉福地的走向。
    沈玉泽疑惑道：“照这么说来，人族与仙人之间的斗争，早就开始了？”
    “错，是大云和仙人之间的斗争。”宁虹纠正道。
    “我明白了。”
    大云历代先帝，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他们都窥破了这世间的运行法则。
    没什么玄乎的。
    就是先登天的人只顾着自己人，不顾更多的后来人死活。
    不但如此，还得在后来人身上榨取气运和香火供奉，间接导致利益分配不均，人间永远都只会是“一乱一治”的情形。
    宁虹此刻也坦白了她的真实身份。
    “誉王殿下，我在世间活了应该有七千年了。”
    “当初在斩龙之役中侥幸脱身，如今也没有什么天大的野心。”
    “你想利用雅儿找到龙脉福地，我可以理解，我甚至会赞同，毕竟你帮了我，也帮了雅儿，于情于理我们母女都该报答你。”
    “只是……”
    沈玉泽继而问道：“会对雅儿有些损伤？”
    “对。”
    宁虹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人族，把雅儿理解成了打开龙脉福地的钥匙，理解的意思并没有错。”
    “她出生时的命格本就是如此。”
    “但我只向誉王殿下祈求一件事情，如果以后利用完了雅儿，我斗胆请您不要将她弃之如敝履。”
    沈玉泽闻言，洒然笑道：“宁姨，现在是你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难听，但我也只是形容一下。”
    “一直以来，我都把雅儿当做亲妹妹看待，所以我才会要么带在身边，要么交给我的母亲看护，别人休想染指。”
    “我想要龙脉福地里的大机缘。”
    “也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对于雅儿，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我会一直留在身边。”
    宁虹欣慰一笑，感激道：“那我就多谢誉王了。”
    “宁姨客气了。”沈玉泽说。
    “那……那就请誉王再劳累跑上一趟，我想见见雅儿。”
    “行，我马上就去。”
    沈玉泽也不嫌累。
    以前傻白毛经常会因为见不到母亲而难过。
    现在，她的母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