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聿顿时头皮一麻,不如不说话。
傅南洲也眉心微沉,“惜惜,咱们能不能不夹枪带棒?”
陆惜别过脸,之前的气没消,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傅南洲握住她的手,“别气了,回家吃火锅好不好?冬天最适合吃火锅。”
陆惜小声嘀咕,“你看见傅西洲壁咚我,没生气?”
“生气。”傅南洲十分肯定。
“那你没怀疑我跟他有一腿?”陆惜微微挑眉,语气随即带了几分嘲讽,“之前你看见秦大哥抱着我还误会呢。”
傅南洲轻叹,“之前是我草率,被醋意冲昏头脑。”
“现在怎么没昏?醋劲不够大?”陆惜故意找茬。
傅南洲一怔,随即蹙眉苦笑,“不是,我在极力控制,我说了,会相信你,肯定是傅西洲蓄意招惹。”
陆惜撇嘴,“这还差不多,像句人话。”
傅南洲:“……”
是不是孕妇都会情绪不稳定?还记仇?
丁聿也快憋出内伤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傅总甘愿吃瘪。
傅南洲瞪了丁聿一眼,大手贴在陆惜的小腹上,“宝宝怎么不动呢,我看你朋友圈说了胎动很厉害的呀。”
陆惜直接不客气的回道:“因为她不喜欢你,所以不爱动。”
傅南洲无奈,“惜惜。”
“我认真的啊,你都让她妈生气了,我姑娘肯定不高兴啊。我跟你说,以后你别惹我,要不然我天天跟你这么没好气的说话。”
傅南洲赶紧点头:“是是是,傅太太教训的对,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绝对不会再犯。”
他现在就一个准则,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不管怎么的都不能再让陆惜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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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陆惜的公司一如既往的忙碌,因为之前爆了很多短剧,而且海外市场反应强烈,所以她又扩大了规模,也算是抓住了这股东风。
今天刚下班,就看见庄依红着眼眶走进她的办公室。
陆惜赶紧关掉样片,“依依,你怎么了?”
“没离成。”庄依忽然气愤的说:“江一舟肯定是故意的!非得赶拿离婚证的那天出事!为了抢这个号,我花了800块钱找黄牛!结果眼看就能拿到离婚证了,他被车撞了!”
陆惜急声问:“那怎么样啊?伤的严重不严重?”
庄依撇撇嘴,“挺严重的。好像右胳膊骨折了,我还没过去看,是他爸打的电话。”
陆惜无奈的叹口气,“先过去看看人怎么样吧。”
庄依赶紧擦了把眼泪,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对,你说的对,婚可以之后再离,还是人命关天的事更重要。”
闺蜜这点心思,陆惜比谁都清楚,庄依红着眼眶来找她,根本就不是因为没离成婚而难受,而是找个借口去看江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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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气氛很凝重。
江不悔的脸色十分难看,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沧桑的双眼湿红一片,显然是已经被泪水浸染过。
他望着病床上的儿子,胸口仿佛有一团火要喷涌而出,他想压下去,可终究是没能忍住,彻底爆发而出。
“30多岁的人了,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当时那个车速,我不信你躲不掉,怎么能撞上?!就你这种态度,我怎么把公司交给你?!”
闻言,江一舟忽然转过头,平时温和的脸上竟然挂着一抹嘲讽,“你可以交给谭湘君,反正你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你不是正打算把她接回江家吗?你自己说了,亏欠她的,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补偿她,那正好,把江家给她!”
“你……”江不悔顿时气结,“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况且就算真的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你妈做过什么事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说到后半句,他的语气明显冷硬下去。
江一舟不可思议的颤动双眼,“你……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我从来没想过,你妈竟然是那么狠毒的人!她怎么可以这样?!”
江不悔仿佛瞬间苍老下去,是震惊,是不可思议,更是懊悔和仇恨,恨自己娶了一个狠毒的女人,更恨自己辜负了一个可怜的女人。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凌培培已经死了,谭雅也死了,他应该仇恨和应该补偿的女人都死了!他虽然不能迁怒儿子,却能把对谭静的亏欠补偿在女儿的身上,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气氛剑拔弩张,江一舟无言以对。
而就在这时候,叩叩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陆惜跟庄依捧着鲜花走进病房。
“江大哥,我们过来看看你。”陆惜先开的口。
江一舟勉强笑了笑,强迫自己抽离愤怒的情绪。
江不悔也站起身,“你们年轻人聊,我有事出去一下。”
说着他就拎起大衣,沉步走出了病房。
气氛依旧沉默,庄依狠狠瞪着江一舟,“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江一舟非常认真的解释,“依依,我发誓,车祸的确是意外,因为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不过这个结果是好的,至少我们婚姻暂时保住了。”
“你是不是有病?这叫保住了吗?你就想要那张结婚证是吧?”庄依真要气死了。
陆惜却想到了刚才听到的话,“江大哥,你刚才说不为人知的秘密,方便说说吗?”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关若琳可能有问题之后,她就会特别关注跟关若琳有关的事,凌培培死的那天是关若琳给做的急救,所以很难不让她多想。
庄依这时候也认真的看着江一舟,跟闺蜜想到了一起,“是关于谭静的吗?要是的话,就跟我俩说说。”
江一舟怔忪一下,没想到陆惜跟庄依竟然猜到了。
那件事如果被庄依知道,那南洲肯定也紧接着就会知道,那么……
然而犹豫片刻,江一舟还是摸了摸口袋,掏出了手机递给庄依,“密码是你生日。”
庄依眼神黯了黯,“回头改了吧,都要离婚了,还用我生日当密码不合适。”
江一舟喉咙发紧,有些干涩的疼。
他不想离婚。
庄依却已经不再揪着她跟江一舟的事,跟陆惜坐在一起,下巴轻轻搁在陆惜的肩膀上,闺蜜俩几乎贴在一起。
解锁之后,屏幕跳出来的是一张照片,泛黄的纸上是已经有些模糊的字迹,但依旧能看出来写了什么。
看到这些文字,陆惜和庄依同时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