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怎么能是馊主意呢?明明是两全其美的好主意好吧?你就说你叫不叫吧!”裴少卿一脸幸灾乐祸,多少有点欠揍。
他跟傅南洲可不一样,他就是个倒霉二世祖,管他什么礼仪家教,但是傅南洲从小就极重教养,这种人做起事来容易顾虑太多,总想面面俱到,可其实是为自己徒增烦恼。
说白了,也算是一种精神内耗。
不像他,他主要考虑的是自己逍遥,其他人死活,跟他有关系吗?
当然,秦晓茹得除外。
傅南洲绷紧了下颚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裴、哥!”
“诶!”裴少卿哈哈大笑,“行行行,傅家继承人都开口了,那肯定没问题啊。来来来,裴哥跟你说。”
他搂住傅南洲的肩膀,“知道有道菜叫东北铁锅炖知道吗?”
傅南洲顿时皱起眉,“什么?”
“铁锅炖啊。就是这么大一口大铁锅,里面有小鸡儿,大鹅,排骨,鱼,再放点干豆角、茄子干和土豆宽粉啥的,边上贴上黄黄的大饼子,盖上锅盖咕嘟咕嘟,肉炖好了,大饼子也熟了,贼香。”
裴少卿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铁锅的大小,之后又补上一句:“说的我都饿了,下雪天最适合吃铁锅炖大鹅了,去年秦晓茹带我吃过,我俩都盘腿坐在炕上,真香啊。”
傅南洲无语的揉了揉太阳穴,“”你想吃,我让人安排就是。”
再说下去,裴少卿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裴少卿笑,“不着急,先说正事。”
傅南洲正想说“难得你还记得正事”,但还没出口呢,就听见裴少卿又说:“过年就去傅家过,热热闹闹的,叫上你丈母娘一家,再带上江哥他们,还有我家人,纪家人,郝家也别落下。对了,再叫上你外公跟你那个湘君表妹,咱们来个大杂烩,一锅都炖了得了,哈哈哈哈哈,想想都刺激。”
傅南洲立刻听出这话里的玄机来,黑眸中忽然闪过一道锋锐的寒芒,“的确是个不才错的馊主意。”
裴少卿有点得意,“那是,你这声裴哥也算物超所值。”
傅南洲哼笑一声,“恐怕也不只是为了我,郝梦妍催婚了吧?”
郝梦妍,郝家二小姐,裴少卿一直不喜欢却没能解决的联姻对象。
裴少卿脸色一沉,冷冷哼道:“让你猜对了。最近郝博华跟秦诗悦留在京城,始终没回去,听说郝家老爷子下最后通牒了,郝梦妍跟我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让他们夫妻俩敲定之后才能回江城。”
傅南洲拍了拍裴少卿的肩膀,“祝你成功吧。”
裴少卿的事他不会干涉,要是能轻易解决掉这个婚约,也就不至于拖到这么多年,只怕不会顺利。
不过,他现在更在意的是高宁这件事,高宁改头换面,想要以郝梦洁的身份回到沈家,不如将计就计,帮她一把。
他要看看,高宁跟关若琳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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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年三十的头一天。
陆惜特地回了沈家。
就算是豪门大户,平时也依旧锦衣玉食,但是到了年根前,也依旧免不了大肆置办年货。
陆惜一回家,娘家人都开始把好吃的都抱出来了。
“九儿张嘴,吃两颗开心果。”魏雨彤把开心果仁塞进女儿嘴里。
她本来可以买果仁的,但听没了皮就看不到是黄色壳还是白色壳,没办法确认是不是硫磺漂过,所以她让人准备的是带壳的,一定要无色无公害的。
沈从容在一旁剥柚子,还非得剥个花型,所以急的一头汗。
沈默坐在边上剥石榴,一家三口都在服务这个小公主。
陆惜的小脸已经比之前圆润了一些,捧着脸可爱的扭着身体,“我好幸福呀。”
魏雨彤嗔笑,“这就算幸福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只要你回家,每一天都是这样的。”
陆惜心说,以后日子还长着,那沈娉婷回来呢?
不过她没在这么温馨的时候说那种煞风景的话。
“对了九儿,明天真准备这么多家族一起过年?”沈从容其实不大想去,过年就是一家团聚合家欢的日子,几大豪门凑在一起,难免涉及到商业利益,那就失去了年味。
陆惜想了想,“傅南洲说听我的。不过,他姑姑都回来了,目的也是看我,我要是不去过年,确实不太好。”
最重要的,还在于关若琳。
她就跟中邪了一样,总觉得关若琳就是谭静,正好能趁机验证一下。
陆惜也不是没想过拿到关若琳的样本,但是关若琳很孤僻,这种人做事十分谨慎,又是个有洁癖的人,要找到带毛囊的头发,或者指甲,大概等于海底捞针。
“嗯,还是去的好。”魏雨彤也表示赞同,“刚好可以看看傅家人对你的态度,也不算我们家不给面子。”
与此同时,傅南洲也提前回到老宅。
傅宗泽听说他在家过年,脸色总算是缓和一些。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你媳妇呢?怎么,还给我端着?”想到陆惜,傅宗泽就气不打一处来。
“陆惜明天过来。还有我岳父岳母。”
傅宗泽心气顺了,总算是满意了,“这才对。管家,你去吩咐下去。明天准备再丰盛点。”
“是。”管家笑眯眯的离开。
傅恒也立刻站起身,脸上竟有些紧张。
魏雨彤要来!
他得好好准备,绝对不能被比下去!
他立刻让人安排全身spa。
傅西洲嘲讽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接见伊丽莎白女王。果然只有魏雨彤才是你的真爱,其他女人都是个屁,放出来只能听响,连个味儿都没有。”
傅恒阴森冷笑,“你以为我是因为还爱她吗?我只是要让她后悔,让她知道自己当初劈腿是多眼瞎!男人至死是少年,我身上就有少年那股胜负欲。”
傅西洲嗤笑,“没看到胜负欲,只看到你偷吃榴莲,被发现还不承认,坚称自己吃的是屎。”
“你……”傅恒正敷着面膜,不敢做太大的表情,只能极力的隐忍。
第二天,陆惜一家下午才到的傅家。
大宅老早就已经挂满了红灯笼,绿植上都挂着彩灯,金色的拉花,又因为昨晚一场大雪城覆盖,整个庄园美轮美奂,璀璨绝伦。
陆惜一下车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傅南洲。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形挺拔,英俊的面容在阳光下愈发迷人。
傅南洲上前替陆惜拉开车门,扶着她下车,又礼貌的叫道:“爸妈,哥。”
夫妻俩点点头,虽然对傅家不满,但没挑女婿的毛病。
“南洲,怎么不多穿一点?”魏雨彤微微蹙眉,虽然是责备的语气,表达的却是对女婿的关心。
傅南洲轻笑一声,“妈,没事,我火力壮,而且也没站多久,不冷。”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陆惜牵着他的手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手指冰冷,这可不是站了一两分钟的事。
陆惜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就算想在我爸妈面前表现,也得注意保暖,你要是感冒了,传染给我跟孩子怎么办?”
“就站了一小会儿。本来就闹得不愉快,如果不出来迎接,总觉得爸妈可能会心里别扭。”
傅南洲的解释让陆惜心头微微发暖,因为能明显的感觉到傅南洲对她爸妈的重视。
随后,一行人一同走进傅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