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你瞎说什么呢!”
纪柔涨得小脸通红,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因为被人说中了心虚,还是单纯的羞恼。
但她是真怕自己酒品不好,喝多了耍酒疯。自己爹妈面前倒无所谓,但有这么多其他豪门的长辈,她当然要收敛一些。
裴少卿开怀大笑,“开个玩笑。你裴哥可不希望你怀了,要不然不就等于半只脚踏进火坑了?”
他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但凡聪明的人都知道指的是靳煜,要是纪柔真的怀孕了,这俩人铁定得奉子成婚。
豪门最在乎脸面的,靳家老爷子一向为人刚正不阿,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孙子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搞大还不负责的。
靳煜脸色十分难看,一直跟裴少卿不对付,现在更是一脸怒火!
那天是意外,事后他已经让纪柔吃过药了,所以绝对不可能有怀孕这种事的!
“裴少卿,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靳煜咬牙切齿,双眼几乎要喷火了!
裴少卿悠闲的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我说的不对吗?反正你是母胎舔狗。”
他话音说完,旁边的桌子忽然飞过来一只筷子!
“卧槽,谋杀啊!”
裴少卿惊呼一声,自己偏着脑袋,双手还拿着盘子挡在秦晓茹的脸前,瞪着一双桃花眼,眼底有愠色闪过。
对面的郝梦妍看着裴少卿那个下意识的动作,双眼被寒霜浸染!
果然是喜欢那个土鳖!
秦晓茹则不满的推开盘子,“你干嘛啊?!”
裴少卿嘿嘿一笑,“看看你的脸跟盘子哪个圆。”
秦晓茹顿时暴躁,“你烦不烦啊!”
这时候,裴老爷子瞪眼,“你这个混小子!大过年的,瞎说什么大实话!”
裴少卿咬牙,“你下次能不能换个不伤人的,会出人命的!”
裴敬亭接过佣人递来的新筷子,“除了筷子就是盘子碗,万一你破相了,更没人要。”
裴少卿翻白眼,“就你大孙子这张帅脸,追我的女人能绕地球一圈。”
“哼,自恋。”裴敬亭哼笑,显然是很认同。
两人就这么隔着桌子拌嘴,完全不提刚才那句贬损靳煜的话。
靳国风“啪”的一声把酒杯摔在桌面上,“裴敬亭,你存心护犊子是吧?!有本事,你让他俩干,看谁干得过谁!”
裴敬亭哈哈哈一笑,眼睛快弯成月牙,一头白发破马张飞,像极了弥勒佛版的欧阳修。
“哈哈哈哈,别生气啊,大过年的干什么干?你看,你不也护犊子吗?我都没说啥,你也别那么小气。”
靳国风咬牙,“你家小崽子先招惹我孙子的!”
“可也没说错啊?”裴敬亭摊了摊手,一副我也没说错的样子。
靳国风顿时老脸一僵,不是好眼的瞪了靳煜一眼。
靳煜面子上挂不住,仰头喝了一杯酒,借着酒劲哼道:“今天趁着大伙都在,我在这表个态!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提高宁!那个女人在我心里已经彻底死了!”
高宁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隐隐有点疼。
她可以不要靳煜,也可以不喜欢那个男人,但是靳煜不可以抛弃她!
气氛沉默片刻,裴少卿忽然带头鼓起掌,“哎呦喂,今天老的少的可都在,大伙给做个见证,他要是再帮高宁一回就是龟孙子!”
靳国风横眉冷目,抓起桌上的花生就砸向了裴少卿,“你这个兔崽子!还得捎上老子是不是?!”
裴少卿笑嘻嘻的躲过,“靳爷爷别生气啊,我这也是为了保住您老人家的名声。你说万一他以后做不到,大家肯定会赖到您的头上。但我让他这么发誓,你老人家总得监督他吧?这种事肯定就不会发生了呀。”
听自己孙子振振有词,一边的裴敬亭缩着脖子笑了笑,用手遮挡,悄悄的给了孙子一个大拇指,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
他跟靳国风也算是欢喜冤家,两人从年轻时开始就不对付,也算是打打闹闹一辈子。
到了孙子这一辈,依旧是延续了他们的风格。
靳国风沉声喝道:“靳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发誓?!”
靳煜这么大的人了,却还得被逼着当众发誓,脸上火辣辣的。
但裴少卿已经把他架在火上,这个誓如果不发,他刚才说的话就等于是放屁。
“我靳煜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帮高宁,绝不会再喜欢她,否则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靳煜斩钉截铁。
他这话一出,也让整个傅家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老一辈最讲究吉利,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的?!”靳国风十分不满。
不过,也由此能看出孙子的态度来,这次大概真的是改邪归正,不再一心扑在那高宁的身上。
尽管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心态发生了转变,总归结果是好的。
高宁的脸上已经青一阵白一阵,尽管此刻她顶着郝梦洁的脸,可依旧有很多人知道她的身份,靳煜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万幸陆惜那个贱人还不知道,否则她真的难堪到了极致!
裴少卿立刻拍起巴掌,“好!够爷们儿!就冲你这句话,兄弟信你一回!”
裴敬亭也有些不可思议,之后笑的花枝招展,“来来来,我们一起干一杯,感谢傅家招待我们。”
……
凌晨3点左右,众人吃吃喝喝,吃完了大年夜的饺子,才陆陆续续散了。
大家喝得都有点多,包括傅南洲。
陆惜想扶起他,傅南洲却赶紧缩回手,被醉意染红的俊脸上浮起一抹迷离的笑,“我怕伤到孩子。”
傅宗泽原本已经撑不住,准备睡下,这时候却叫住了傅南洲,“都已经回了自己家,还走什么?你跟你媳妇儿就留下来吧。”
傅南洲黑眸一闪,知道爷爷让惜惜留下过夜是意味着认可。
他看向陆惜,“要留下吗?”
陆惜打了个呵欠,眼睛已经困的眼睛睁不开,点了点头说,“留下吧,我好困。”
傅南洲立刻看向沈从容等人,“爸妈,哥,你们呢?”
“我们就不用了,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你照顾好九儿。”说话的是魏雨彤,她没喝酒。
傅南洲不强求,让佣人拿了大衣,自己亲自送岳父岳母出去。
高宁没跟关若琳一起离开,而是扶着沈从容,“爸,我扶您。”
沈从容喝得有点多,已经半醉不醒,只是任由妻子跟高宁扶着。
临走的时候,高宁回过身,“陆惜,我先扶爸妈回去,初一记得回家,我们一家聚聚。”
陆惜心里恶心极了,表面上还是露出了一抹带着困倦的笑,“好啊。”
等他们离开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立刻消失,心中的厌恶几乎已经要涌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