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彤先是自己笑了一阵,“你爷爷奶奶要回来了。”
“什么?”陆惜也有些惊喜,声调都变得不一样,“真的吗?爷爷奶奶真要回来了呀?什么时候?”
魏雨彤笑出声,“看把你急的。他们后天中午下飞机,你哥去接,你大着肚子,不要折腾。
“到时候咱们给你爷爷奶奶接个风,妈一会儿跟刘叔定个家宴的菜谱,你有想吃的都告诉妈妈。”
“好呀,我想好了告诉你。”
陆惜答应一声,挂断电话时,小脸上红扑扑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像是坠着星辰。
庄依眉眼含笑,调侃道:“惜惜,你是不是还没见过你爷爷奶奶呢?所以有点激动是不是?”
陆惜点头,“对,不过我虽然没见过,但知道他们对我很好,我被偷走的时候,身上戴着的观音坠价值连城,而且据说是奶奶特别喜欢的玉坠,自己的都舍不得戴,却给了我,那我奶奶一定非常喜欢我。”
庄依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因为小时候你就跟小天使一样啊,奶呼呼的,谁不稀罕呀?
“哎呀,他们回来就好了那就能多两个人疼你。惜惜,我真的特别替你高兴,因为有更多的人疼你,宠你。”
庄依搂着陆惜,一脸的心疼,因为知道闺蜜是怎么过来的,所以才更加清楚“家人”对陆惜的意义有多重要。
陆惜垂下眸子,鼻子也有些发酸,但其实她还算好的,至少还有她姐,真正苦的,其实是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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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洲发给陆惜的微信再一次石沉大海,他也并不觉得意外。
那小姑娘一直在提防着他呢,没有拉黑他就算是客气了。
想起傅南洲与傅宗泽那个老东西说过的话,他的眼底闪过一阵寒芒。
拿出手机,摁一下那个号码,他将电话拨了过去。
想了几秒钟之后,电话才被人接起,听筒中传出女人沙哑阴沉的声音。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女人语气嘲讽,很难让人相信电话那边是她的儿子。
傅西洲也阴沉的冷哼一声,“你倒是还能坐得住,傅南洲已经问起你了。”
檀香夫人挑了挑眉,竟来了一丝兴致,“跟谁?你爸?那他是怎么说我的?”
她很想知道,在那个男人的口中,她会被描述成什么样?
温柔端庄,又或者是黑暗阴沉的?
可紧接着,傅西洲的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他问的是傅宗泽。他形容的是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檀香夫人脸色大变,顿时阴森的咬牙切齿:“那个该死的老东西!”
当年傅宗泽就看不上她,对她各种贬低侮辱,还拿钱羞辱她,让她滚蛋!
如果只是为了钱,那何必这样,处心积虑?
如果不是傅宗泽横加阻拦,以谭那个蠢货的脑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不急,当年阻拦她的那些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冷笑,檀香夫人淡淡的说:“不愧是我的亲儿子。”
傅西洲却面色阴沉,檀香夫人越是强调亲儿子两个字,他就越是觉得讽刺。
这些年遭受的每一次虐待,都像一只无形的利爪,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皮肉,尖锐的疼,铺天盖地的笼罩着他。
他很清楚,檀香夫人是在扎他的心窝子!
一言不发的挂断电话,傅西洲快速迈着长腿,走到了花园里。
傅恒穿着米色毛衣,黑色长裤,正蹲在花园里,鼓捣着他那些栀子花,身上强大的气场与这片花叶柔弱的花海,格格不入。
看到这一幕,傅西洲的心里无比愤怒,上去就一脚踹飞了那些花。
傅恒陡然一惊,当即站起身,厉色看着他:“你疯了是不是?!”
傅西洲嗤笑一声,“到底是谁疯了?整天鼓捣这些花,弄着所谓的花园,真打算把你的白月光弄到这儿来?!”
“有时间就去学习管理公司,少掺和我的事!下次再敢把我这些花踢坏,我就弄死你这个逆子!”
傅恒嗓音冰冷,带着浓烈的杀气,没人会怀疑他刚才说的话只是威胁。
傅西洲双手抄袋,嘲讽的扫了扫那些花,“想让我继承公司,当初为什么带我走?为什么不让我留在傅家?”
傅恒冷笑一声,重新蹲下身子去整理那些花,嘲讽的说道:“把你留在傅家,你觉得你一个私生子能活得下来吗?
“你爷爷从一开始就指定了继承人,而且不允许任何人置喙,这就是为什么你的两个姑姑也都选择离开傅家,因为指导抗争没有用。
“现如今情况不同,你老老实实做好准备,该属于你的,我一定会让它属于你!”
听着傅恒斩钉截铁的,傅西洲竟有些神情恍惚。
该属于他的?
什么是该属于他的?
他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能在傅家占有一席之地,已经是多少人不可企及的。
可傅恒竟然想让他彻底掌握整个傅家,这是为什么?他真的有这个资格吗?
从小到大,傅西洲从来不觉得傅恒是一个好父亲,也从来不觉得傅恒是爱他的。
但此时此刻,曾经的想法都被颠覆了,他竟有一种傅恒很爱他,在为他铺路的错觉。
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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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檀香夫人那边,知道傅南洲已经怀疑到她身上之后,不得不开始重新谋划。
她不想这个时候暴露的,可既然傅南洲已经联想到了她,那就提前行动。
眯着眼眸思考片刻,她拨出谭静的号码。
不等檀香夫人说话,谭静便先冷冷开口,“正好,我有事跟你说,南洲已经知道当年我被魏雨彤放火烧死的事,但是他并不相信。”
“呵呵,我说他怎么会想到我,谭静,你可真是个废物!得我没想到你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咔嚓!
谭静狠狠摔碎了玻璃杯,怒声道:“檀香,我希望你搞清楚,就算你握着我的把柄,也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呵,伤到你的自尊了?可你得承认,如果不是你,事情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可以挂断了!我不是你的手下,我坚持我们是合作关系!”
在这点上,谭静很固执,就算檀香夫人救了她的命,但这些年她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跟郝建东结婚、除掉谭雅和凌培培,都是她经手的,足够了。
檀香夫人握紧手机,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玻璃窗上映出自己的脸,那双的眼睛正狠狠眯着,宛若毒蛇一般射出骇人的寒光。
半晌,她收敛寒芒,“我承认合作关系。现在,帮我做件事。”
谭静也收敛戾气,坐在床边,“要我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