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辰把自己的八百贯也换成白银,带回了提举司。第二天,叫了严进来。
严进进入房间,只见桌上一堆白花花的银子,眩得人眼晕。
赵伯辰道:“今天麻烦你走一趟,给尚员外送银子过去。答应了他付钱,要说到做到。”
严进被吓了一跳,道:“这么多白银,提举为什么派我过去。”
赵伯辰道:“是啊,这么多白银,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但钱吗,就是用来花的。不派你去,又派谁去呢?看着这一堆银子,只是心动而已。只要忍住了心动,其实也就没什么了。”
赵伯辰如此信任,严进感激涕零。当下选了五个土兵,与自己一起,把银子运到夕阳镇去。
当严进出现在尚员外的铺子门口,尚员外不由吃一惊。对赵伯辰能不能付钱忐忑不安的心放了下来。
宋朝的官员,能够做到言而有信的少之又少。一般官员说付钱,对下级来说,不要说按时付,能够真的给钱,而不是用其他东西代替就不错了。
进了铺子,严进拿出一大堆白银来。道:“一千二百贯钱,不是小数目。为了方便,提举全部换成了白银,员外千万莫怪。你点一点,写个收据给我。”
尚员外颤微微地走上前,把白银点了一遍。道:“我们这里的金银铺只有一家,与路家没有关系。官人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找掌柜来,全部换成钱。”
说完,尚员外快步出门,前去找白掌柜。
走在路上,就像走在云堆里一样,一脚高,一脚低的。
赵伯辰这么快给钱,而且这么干脆,是尚员外没有想到的。就像做梦一般,第三天就派了一个人来,给自己掏出了一大堆白银。这几天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平定下来。
到了金银铺,找了白掌柜。尚员外道:“掌柜,我这里有一笔大买卖,还请掌柜过去。”
白掌柜上下打量了一下尚员外,不屑地道:“你一家小铺子,有什么大买卖?”
“一千二百两白银,全部都换成现钱!”尚员外看着白掌柜,一字不苟地说。
听了尚员外的话,白掌柜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在地上。看着尚员外,结结巴巴地道:“一——一千二百两白银?尚员外,你没有跟我开玩笑?”
尚员外道:“一千二百两,千真万确!白掌柜,这可是大生意,容不得丝毫马虎!”
问明白了事情起因,白掌柜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大生意,整个金银铺一天才做多少生意?有几十贯就不错了。一次就一千二百两,接近半年生意了。
一千二百贯现钱装了一车。白掌柜亲自赶着车,到了尚员外的铺子里。
看着桌上的一堆白银,白掌柜喜笑颜开。仔细称了一遍,测了成色,确定了含银量。
白掌柜道:“如此大的一笔生意,细微之处就不跟尚员外算了。一千二百两白银,折合现钱一千二两贯!”
尚员外道:“白掌柜,这么一笔大生意,立个字据来。我收了提举司的钱,总要给个收据。”
当下立了字据,画了花押,白掌柜拿着银两,小心翼翼地回金银铺去。
尚员外送走了严进,看着一大堆铜钱,立即觉得腰杆直了起来。吩咐店铺里的人员,一家一家去通知与自己商定箭枝合同的人。
一会,各店铺掌柜兴冲冲地到了尚员外的店里。
尚员外挺直笔直的腰杆,道:“提举司是官家衙门,最讲信用!提举官说两天内送现钱过来,结果只过了一日,便专门派人送钱来。提举司箭枝的合同,着实做得!”
其他员外纷纷道:“提举司是个信用衙门,尚员外也是个信得过的人。这次选镇长,就要选这个信人!”
尚员外向众人连连道谢。
严进到了秦州,天已经半夜了,城门已关。没有办法,只好在城外歇了一宿。
第二天清早,严进了城,径直到提举司。见赵伯辰,严进行礼。
赵伯辰急忙问道:“钱送去了没有?”
严进取出字据,呈上道:“钱已经送到,尚员外立了收据。”
赵伯辰取过收据,仔细看了一遍。道:“好,好,这事情你办得不错!走,与我们一起吃饭!”
提举司现在建起了食堂,为司里的人提供伙食。
赵伯辰和严进来到了食堂,要了两个包子,一个鸡蛋,盛了一大碗稀粥,边吃边谈。
赵伯辰道:“自从建立提举司以来,天气一直炎热,土兵还没有长时间训练过。等过了六月,利用间歇时间,应该招集土兵,集中训练半个月。干办一直做这些事,应该熟悉。”
严进道:“回提举,若是跟禁军一样,我熟悉得很。”
赵伯辰笑道:“土兵当然路禁军稍有不同,略做改变即可。只要用心,这些事情难不倒干办。”
严进拱手说道:“属下必然用心!”
赵伯辰点头:“用心就好。等今年秋天,土兵要大规模训练一次。训练完了以后,进入冬天,我们要攻下甘谷城!”
严进吃惊地道:“今年冬天攻甘谷城?我们的兵力,或许少了一点。”
赵伯辰道:“何止是兵力不够,由于不是禁兵,兵械也不够。不够的,我们就补,总之要能独立作战就好。一时半会,秦州指望不上禁军,土兵要挑起大梁来!”
见赵伯辰的决心已定,严进点了点头。
赵伯辰道:“但在攻甘谷城之前,必须解决夕阳镇。已经给了尚员外箭钱,能不能选上镇长,就看他的了。”
严进道:“我看尚员外的要子,信心满满。”
赵伯辰道:“信心满满最好。如果不幸选输了,我们麻烦一点,也要解决夕阳镇!十三天后,命令土兵集中,就以训练的名义。十五天后,兵发夕阳镇!”
严进忧心忡忡地说道:“只有十天时间,太急了!”
赵伯辰道:“兵贵神速!这种时候,我们不能犹豫不决!夕阳镇里,最难的是路员外的铁厂!土兵只要去得快,不让路员外做准备,就好对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