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举司里的土兵,基本每隔一段时间就在司里服役。一般是一个月换一次,农忙的时候十天甚至五天换一次。为了提高积极性,赵伯辰给服役的土兵每天五十文,大家基本争着进司里服役。
这一天,准备回家去的土兵,每人发了两瓶酒。
段大郎拿了一瓶酒,拍开盖子,道:“从今天开始,每次当差回家,一人发两瓶酒。凭空发酒,能够好喝?我尝尝这酒什么味道,不要拿回家里,把家里人恶心坏了。”
酒一拍开,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直冲鼻子。
段大郎皱起眉头道:“这酒怎么发臭?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闻见酒是这个味道的!”
拿起酒瓶来,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
立即向地上吐道:“辣,这酒如何能这样辣?这样如何喝得?”
柴二郎道:“发酒的时候,司里说了,这酒特别烈,不能跟其他酒那样喝。你要一小口一小口,像这样喝。”
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段大郎的酒出来,一会就喝了一大杯。
段大郎发觉,急忙夺下柴二郎的酒杯来。道:“你喝起来没完,这还是尝酒吗?二哥,这酒是不是酒瘾特别大的人喝了有好处?我看你喝了几次,便就爱喜欢上了这酒,有机会就喝两口。”
柴二郎尴尬地笑笑。道:“对爱喝酒的人,这就是琼浆玉液。对于不爱喝酒的人,就觉得难以下咽了。”
段大郎摇了摇头:“竟然还有人喜欢喝这样的酒,真真是想不明白。”
一边说着,一边把酒又盖起来,用绳子捆了。
到底是司里发的不花钱的酒,只要是能喝,就拿回家去,总能喝掉。不过打死段大郎也不相信,有一天自己也会爱上喝这种酒。这种酒明明散发着臭气,怎么喝得下去?
赵伯辰在不远处看见,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开始的时候,这酒确实难以下咽,但他们会爱上的。
一大群人正聚到这间大厅来,来的早的在议论纷纷。今天说是有大事,也不知道赵伯辰会弄出什么事来。
看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赵伯辰走进大厅。对严进道:“时间到了,让大家都进来吧。”
时间已经八月,太阳升起来,还是有些炎热。大厅里,很多人都脱下了外套,避一避暑气。
等大家安静下来,赵伯辰才道:“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要做一件大事,需要你们齐心协力才行。从上两个月我们打下了夕阳镇,拿到了铁厂,还是跟以前一样生产钢铁。这样是不行的!”
下面有人道:“按提举的意思,要怎样生产呢?”
赵伯辰道:“这一个多月,我再三考虑,决定要做这么几件事。第一,用木炭炼铁,效率太低,我们要改成用焦炭炼铁。现在有的地方已经用焦炭炼了,我们学习一下,改进一下。数管齐下,把炼铁的效率提高上来。第二,现在还是不能直接炼钢。不能炼钢,主要的问题是炼钢需要的温度太高了,我们做不到。我想了一个办法,可以把炉子的温度升上去。第三,钢铁炼出来之后,加工的时候,要靠人手工打铁,效率太低了。我们要想办法,使用水力、畜力来造钢铁。这三样提高上去之后,炼铁的效率就提高上去了。”
这话说完,下面像炸天了锅一样。
如果按赵伯辰说的,相当于对炼铁工业脱胎换骨地改造一遍。能提高多少?这些人想不出来。但是可以肯定,生产效率是以前所不敢想的。
过了一会,著名工匠曹大郎站起来道:“提举的心是好的。但是,我们能做到吗?”
赵伯辰道:“一切我都画了图出来,大家照着图做就行。”
曹大郎皱着眉头道:“照着图做出来,就能够用了?”
赵伯辰道:“照着图做出来,当然也可能有地方不行。主要是画图的时候,考虑的可能跟实际不一样。那些都是小问题,改一改就行。但是大的方面,图上都有了。”
曹大郎道:“提举画的图,真有那么神奇?”
赵伯辰看着曹大郎,加重语气道:“先照着图做,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讨论。不要没有开始,就问东问西,说什么做不了。第一件事,要开始做!”
曹大郎不敢再说,满腹狐疑地坐下。他可不相信,仅画几幅图,就能指导着炼出钢来了?
这一个多月,赵伯辰冥思苦想,加上金手指直接指挥,终于把焦炭炼铁的大致框架画出来了。要说完全正确,赵伯辰可不敢说那样的话。但是最重要的事,就是开始动手行动,在实践中解决问题。
自从被枢密院直接任命之后,赵伯辰便要大展拳脚。这样能够直接赚钱的大工程,赵伯辰当然不能放过。以前是身份尴尬,直接动手怕官职被撤销,现在当然越快动手越好。
看着曹大郎坐下,赵伯辰不顾他满脸狐疑,道:“夕阳镇由于没有煤矿,便在成纪旁边的煤矿里炼焦,之后把焦炭运到夕阳镇,在那里炼铁。夕阳镇炼成铁后,运到成纪来,我们用瓦亭川的水打制铁器。”
说完,赵伯辰看了一遍下面坐的人,道:“所以,我们的人要分成三拨,到三个地方去。给你们三天,一边看着图纸,熟悉图纸,一边分好地方。”
下面的众人答是。
赵伯辰道:“有什么想问的,你们可以问了。”
一个铁匠站起来,有些不自信地问道:“提举,我们在这里干活,一个月给多少钱?”
赵伯辰道:“你们的钱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所有人都有的,按照级别不同,略微有些差别。还有一部分,是按照每个人干的活不一样,给你们的钱也不一样。所有人的收入,主要看后一部分的不同。”
铁匠打破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以拿多少钱?”
赵伯辰道:“每个人最少一个月的保底钱是一贯足,按照做的事情,基本是两贯足。也就是说,一个月有三贯钱。”
听到这个数字,大家都吸了一口气。
现在常见的雇佣方式,就是主家管饭,钱是看主家心意,一分钱不给也正常。赵伯辰一个人给三贯钱,若只是吃饭三十文就足够了,三贯钱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