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辰围着炼铁厂、焦炭厂、加工厂转了一圈,叹了一口气。
焦炭厂已经完工,可以生产焦炭了。加工厂的大部分加工设备也已经就位,诸如刀、剑、枪等能够加工,更不要说其他小零件了。最难能可贵的,是加工厂那里已经可以加工盔甲,只要有铁,就可以大量生产全身甲。最可惜的是炼铁厂那里没有完工,只有零星的铁产出来。
没有大量的铁生产出来,其他的加工车间就只能干等着。
可是时间不等人,时间已经到了九月,赵伯辰必须要向兰州出兵了。
建炎二年九月初三,赵伯辰集中秦州所有土兵共五千人,在秦州誓师,兵发兰州。
从军事路的角度来讲,兰州属于秦凤路。这个年代朝廷动荡,不可能要求朝廷认可后再发兵,而是由秦凤路经略使,也就是秦州知州下令发兵。知州李复年岁已高,所有事宜只能交给赵伯辰。
秦州西门,赵伯辰站在李复身边,看着下面的五千土兵,心中无限感慨。
还在半年之前,赵伯辰特别羡慕刘锜的两千禁军。觉得纪律严明,作战勇猛。现在自己的土兵初步有了禁军的模样,除了武器还比不上,纪律已经差不多了。
李复朗声道:“党项小丑,乘金军大举进攻我朝之机,悍然出兵,占我们兰州、会州,在各地大肆抢掠,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提举赵伯辰,大举兴土兵讨伐,上顺天意,下应民心,为一大壮举!预祝赵将军旗开得胜,把党项小丑赶出秦凤路!”
说完,下面欢声雷动。
赵伯辰看着下面的士兵,兴奋的脸蛋上洋溢着要出兵的冲动。
杂七杂八说了好一会的话,看看日头过午,全军才出发。
到了三阳寨附近,全军才安营扎寨,住了下来。
晚上会餐,梁汉周和严进两人都与赵伯辰一起吃饭。由于赵伯辰的建议,三人由分餐制改为合餐制,围着一个桌子吃饭。菜可以少做,倒酒也方便。
把饭吃完,倒了三杯葡萄酒,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谈话。
赵伯辰道:“进攻兰州,下一步就是攻占定西城。定西虽然名城,实际并不大,用不到大军围城。我们此次西征有五千之众,在定西就摆不开了。安西城离定西城仅有二十里,可以一并攻取。”
梁汉周吃一惊,道:“一次攻两城,此事风险极大。”
赵伯辰道:“我们有新式石砲,攻破两城并不费许多力气。关键是若不攻两城,大量的军队就必须在后面,派不上战场。以秦州到兰州的道路,大量军队在后边,到了兰州后就要花许多时间才能集合部队。”
梁汉周道:“即使在兰州多花一点时间,也比同时攻两城冒的风险好。”
赵伯辰看着梁汉周,道:“此事我考虑了一段时间,想来想去,还是同时攻两城为好。不攻两城,还是对我们的新式石砲信心不足。实际上经过这几个月的改良,新式石砲安装起来快了很多。关键的零部件都是在秦州制作,到了前线,主要是做架子,容易多了。现在攻城,安装新式石砲不要半天。”
严进道:“现在石砲这么容易装了?”
赵伯辰点头:“当然。若不是有这个改造,我怎么敢同时打两城?”
梁汉周想了又想,摇摇头道:“我还是不同意同时攻两城。分兵且不说他,实在风险太大!”
赵伯辰道:“那你保留意见吧,但是要坚决执行。”
说完,赵伯辰看了一下两人。道:“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如果没有,从明天起就段前行,我和严进在前面,梁汉周带三千兵马在后边。”
梁汉周和严进两人称喏。
秦州到兰州的道路崎岖难行,走了十三天,才到了者达堡。
赵撙见到赵伯辰极是高兴,检阅过部队之后,立即大摆宴席为赵伯辰接风。
宴席上,赵撙举起酒杯道:“在者达堡的这几个月,我闷得都要长痱子出来了!由于朝廷大军占了者达堡,商路断绝,一个月也来不了几个人。靠者达堡的百姓,顶什么用?”
赵伯辰道:“者达堡只有百姓一百多户,商路断绝,连生意都做不了,又怎么会热闹呢?”
赵撙连连点头:“是啊,者达堡实在太过偏僻,把人快憋疯了!”
赵伯辰道:“说者达堡偏僻就过了。这里是秦州到兰州的必经之地,平时应该很热闹的。党项人占了兰州,商路才断绝了。只要把党项人从兰州赶走,还是会热闹起来。”
赵撙摇头:“那时,我就不会这里了!”
说完,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喝了一会酒,赵伯辰道:“此次进攻定西城,我考虑再三,同时进攻平西城。两城离得很近,而且定西城只有一千多党项兵马,六百多部族兵马。若是五千多人同时攻城,摆布不下。”
赵撙一拍手:“正该如此!提举制了新式石砲出来,哪个城池能够守住?既然攻城很快,又何必把大军都放在一座城下?进攻两座城,恰是下好!”
赵伯辰笑道:“赵将军的心倒是大,比我们考虑得更长远了。”
赵撙道:“本来就是!说是一千多党项兵,可都是卓啰和南监军司的兵,不是党项正兵,如何能战?只要打破了城池,我这五百禁军就可以对付!”
赵伯辰想了一会,道:“那就由赵将军和梁汉周两人攻定西城,我去攻平西城,如何?”
赵撙断然道:“梁指挥使只要带兵助威即可,我必破定西城!”
赵伯辰笑着道:“赵将军勇气可嘉!可是仗不能这么打,还是要妥善安排梁汉周的军队。”
赵撙道:“遵提举令!”
赵伯辰道:“行军打仗的事,内部一定要团结。两军相互比较是正常的,但是不能拖后腿,更加不能互相陷害。要不然,优势变荡然无存!”
赵撙一凛,急忙捧手称是。赵伯辰的话语虽然和气,说得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