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理想的尽头
作者:有猫两三只   神诡世界:我能看到提示最新章节     
    这是花母的经历?
    看起来像是个被始乱终弃的可怜人啊。
    苏昼摸摸下巴。
    想要进入花母的庙宇,就得先与花母心境发生共鸣。
    但尝试之前,苏昼还有不少疑问,比如里面丝毫未提到的并蒂花的来历、比如为什么假花母也可以操纵花母领域?
    以及……这纸页上的文字,只是普普通通的字迹罢了,毫无咒印痕迹。
    “蔷薇镇只有红花,花母的笔记也只提到了红蔷薇。而现世百花寨的图腾与囍花坡的却是红白并蒂花……”
    “农妇说过,娘娘的标记是带回文字的使者所教授的……”
    “使者带回的文字是一卷咒书……”
    “真正的花母陷入了沉睡……”
    “咒鸦是湖中女使用的手段……”
    不断重组线索再推敲,苏昼思绪纷飞,想起之前的提示:
    【月泉湖底的女人不是花母,而是以“带回失落的文字赐福”之名来到百花寨的第一位使者。】
    进入娘娘的国度后,这位使者根本没有离开,反倒是鸠占鹊巢,不知在图谋些什么。
    “既然娘娘的图腾是假的,那她带回的文字是不是也是假的?”苏昼身体一震,想到这样的可能性。
    如此一来,这位假冒花母的使者带回来的咒书,真的是百花寨失落的文字吗?毕竟先民的赐福早已丢失,寨民们根本无法确定真假,他们很可能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想起在自己眼前惨死的寨民,这些被带回的诅咒非但没有成为赐福,反而加深了整个领域的异化与扭曲,以至于影响到了现世。
    不惜做到这种程度,这位假花母费尽心机究竟想做什么?
    “线索不足……必须先找到娘娘庙。”
    苏昼深吸一口气,一边回忆花母的笔记,一边闭上眼开始想象,尝试代入花母的心境。
    第一次,苏昼试着想像一位苦等归人的痴心者。
    半晌后睁开眼,发觉眼前依旧是蔷薇镇的小屋,自己站在原地毫无变化。
    “不对么?”
    苏昼皱眉,再次陷入冥思。这次,他想象出一位悔恨交加的反思者。
    “……还是不对?”
    “孤独者?痛苦者?”
    一次次尝试又一次次失败,这让常年沉着的苏昼有些心烦意乱。长时间待在原地不动,定会惹来冒牌花母的注意。若是不能抢先一步找到娘娘庙,苏昼在那强大的冒牌货面前毫无筹码。
    “咦?”
    目光反复盘亘在纸页上,苏昼从一团乱麻中抓到一丝灵感,发现了不和谐之处:
    {那个人喜欢红蔷薇。}
    {我散尽家财,买下了附近庄子所有的红蔷薇。}
    “等等,正常人会不留后路散尽家财、悉数换成转瞬既逝的红蔷薇么?也不考虑考虑成事儿之后的生活?”
    能成为诡异的人类,除了需要特殊机缘和资质外,还必须执念深重。而花母生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本身就不正常。
    这是个癫佬。
    “偏执又疯狂的行为……花母最后的情感既不是痴情也不是怨恨……既然如此,就不能用常规的思考方式来判断。”苏昼喃喃道。
    闭上眼,他再次展开想象。
    “一生都变成了红蔷薇……”
    “心上人当晚就离开了……也许根本没有接受花母的爱。没有留下退路,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可能早已意识到这是无法触及的爱,让她偏执地做出自我毁灭式的示爱,仿佛此生只为这短暂的时光而活。而在梦的尽头,是同碎裂镜面般的现实。
    “死也要死在如此热烈的蔷薇之间……”
    为了自己的追求奉献一切,即使最终结局像白雪一样掩盖了理想夙愿。时间带走了所有幸福与痛苦、丑恶和纯洁,只剩下梦的一瞬。
    “原来如此,我懂了。她最深刻的感情,是比烈火更灼热、奔赴理想的一瞬!”
    想到这里,冥冥中似乎与什么遥相呼应,他的嘴角勾起弧度。
    下一刻,苏昼的身影如被慢慢擦掉般,消失不见。
    ……
    湖底大殿中,闭目静思的女人猛睁开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留在他身上的咒印……怎么消失了?”
    将那卷咒书展示给苏昼时,自己分明将咒印打入那個少年体内,这才是他试图离开时能立刻被拉回来的原因。
    “区区人烛境,不可能逃离本宫的钳制。他被残留在镇上的诡异杀死了?”女人喃喃自语,但又摇头否认,“不对,若是这样,咒鸦一定能看到。”
    在她的视角里,只感应到苏昼进入一间屋子后,气息很快消失了。女人贝齿轻咬下唇,反复摩擦交叉叠放的腿。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令她十分难受。
    “难道……他真的找到了花母庙的入口?就在那间屋子?”一想到这,女人娇躯一颤,瞬间消失在原地。
    白光一闪,苏昼方才站立之处凸显出一道妙曼的身影,重重珠帘后的女人也露出了真容。
    她身着蚕丝雪衣,头戴缠枝流苏花冠。气质雍容华贵,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意。一眼望去,眸中跳动着紫色的咒火,似有万千星辰。
    一现身,那华美的长裙带起微风,将散落在地的花瓣带起,摇曳飞旋。
    环视一周,除了桌上泛黄的纸张,并无可疑之处。可纸条她早已看过,其上的文字更是愚不可及。
    “不明所以……一个蠢货可笑又可悲的一生。”雪衣女人嗤笑道,连花冠上的流苏都随之摇晃。但下一刻,她瞪大了眼,“莫非这东西……是花母留下的?”
    雪衣女面色凝重,细细查看这张脆弱得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纸,却不解其意。她又试着用咒力和鲜血触碰这页薄纸,还是未发现玄机。
    “哼。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能到哪儿去。”
    白衣女子素手一挥,身后巨大的咒团凝结成一朵花型王座。
    她闭目凝思间,千万只咒鸦飞出,在花母领域不间断盘旋监视。随即跌坐在王座上,静待结果。
    若那少年乖乖听话上香,自是无碍;若是做了什么多余甚至错误的事情……想到这,王座上的女人单手握紧,就连长长的指甲划破手心、流出丝丝鲜血也浑然不觉。
    “希望他别干蠢事。绝对、绝对不可以让花母醒来……否则,会给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