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英本来打算等洛阳考试结束,几人回到大兴的时候,再向他们公布自己的身份。
可是目前计划有变,还有许多事情要单雄信和王君可去做,所以还是早点开诚布公的好。
“真的啊?太好了,终于能一睹晋王殿下的风采了。”王君可闻言很是兴奋。
单雄信也不自觉挺直了腰杆,虽然经常听杨英说杨广很赏识他们,不过一直没见过真人,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晋王现在专办考题泄露案,明天就在府衙,届时咱们一起过去就是。”杨英一边说一边瞥眼看向郑凤炽。
只见郑凤炽欲言又止,有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还有你,晋王殿下有话要问你,明天你也一同前往。”杨英心中暗笑,不再逗郑凤炽,转头对他说道。
“啊…好好好。”
郑凤炽自从得知杨英是晋王的人,心里就没怎么平静过,一方面是想借晋王这棵大树实现心中报复,可一方面又害怕考题之事问责自己。
几人心中各有所想,熬过一夜,第二天想叫杨英一起去府衙的时候,被前来的钟玉山告知,晋王殿下有急事要让杨英去办,杨英让钟玉山带他们几个前往府衙参见晋王。
洛阳府衙门口,看着高挂的官家牌匾,王君可还好,单雄信和郑凤炽就有些心里打鼓。
单雄信以前在二贤庄,干的都是些不法勾当,虽然也闯入县衙杀过贪官,不过那都是蒙头蒙面,倒也无惧,此刻身份明示,心境完全不同。
郑凤炽就更加敏感了,从前做生意都是被官府欺压,对官府的畏惧早在心里生根发芽。
三人由钟玉山带着,在府衙正厅门口稍等了片刻,就得到了晋王杨广的召见。
三人进门后,也不敢打量高堂上坐着之人,连忙跪下行礼,“草民见过晋王殿下。”
“无需多礼,快快起来。”坐在主座的杨英见状,心中稍乐,语气轻快的喊道。
跪下的三人听闻这声音很熟,心中正是好奇,起身后偷偷一打量,都怔在原地。
“三哥…”
“三弟…”
“杨兄…”
看到三人的反应,杨英很是满意,站起身走向三人道:“抱歉了二哥,四弟,先前多有不便,故意隐瞒了身份,还请恕罪。”
三人还没从震惊中晃过神来,单雄信更是一脸不可置信,“这么说,三弟你就是晋王杨广了?”
“二哥,小弟正是杨广。”杨英苦笑道。
得到确认,单雄信和王君可对视一眼后,急忙又跪地请罪,“请晋王殿下恕草民不敬,以前不知晋王殿下身份,多有冒犯。”
单雄信和王君可一边说一边快速回想这段时间和杨英相处的点滴,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郑凤炽更是傻眼了,知道杨英是晋王杨广的亲信就已经忐忑不安了,此刻又发现杨英竟然就是杨广,更是惶恐不安,把头埋在地上都不敢抬起来了。
“哎,二哥,四弟快起来,你们不怨我没有以诚相交,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杨英一手一人把单雄信和王君可扶了起来,又继续道:“我与两位结交乃情真意切,只是碍于身份,多有不便,你们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单雄信和王君可闻言急忙摆手,此刻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要怎么和杨英相称,只好拱手告罪道:“能和晋王殿下相识,已是莫大缘分,岂敢有不敬之想。”
杨英伸手扶住两人,语气真诚,“哎,二哥,四弟,以后没有外人在场,你们兄弟相称便是,殿下长殿下短的,岂不显得生分,以后咱私下见面,我们之间只有兄弟情,没有君臣礼。”
“这…”单雄信和王君可被杨英这话说的感动不已,迟疑了一下也不再矫情,两人对着杨英深情喊道:
“三弟…”
“三哥…”
单雄信和王君可嘴上这一喊,心里已打定主意,日后就是为了杨英抛头颅,洒热血,死也足矣。
“哈哈,二哥,四弟,快快请坐。”杨英不知道自己这蹩脚套路一下笼络了两人之心,但是见单雄信和王君可不反感自己,心里却是打真的高兴。
不过这也不怪单雄信和王君可势利,这可是南北朝之后的隋初,君为天的理念深入骨髓,别说单雄信和王君可耐不住杨英这种亲民的相交之法,就是知晓天下事的诸葛卧龙,被刘备三请后也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还别说杨英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子,可不是当初只有哼哈二将的刘备。
跪倒在地郑凤炽见单雄信王君可二人和杨英有说有笑,心里五味杂陈,刚抬头起来偷瞄一眼,就见杨英正看着自己,吓得他又赶紧低下头去。
“咦,郑兄,你还跪着干嘛,快快请起。”杨英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凤炽,心里好笑,这完全看不出来天下第一巨富的风采啊。
“草民不敢,草民有罪。”郑凤炽想着自己买考题和杨英他们分享,还给杨英摔脸色,冷汗就冒了出来。
“哎,刚刚我已经说了,咱们私下相见就没有君臣之礼,看来郑兄这是没有拿我当自己人啊。”
听杨英都这么说了,郑凤炽哪里还跪的住,赔罪站起来找了个位置小心坐下。
见气氛差不多了,杨英开始洗脑道:
“不瞒二哥四弟,我虽然生为大隋皇子,可也是举步维艰,朝廷现在内有门阀士族把持朝政,外有南陈虎视眈眈,更有不轨群雄暗中壮大,怀不臣之心,周遭其它国家也蠢蠢欲动,欲谋中原之地,我有心救国,身边却无可用之人。”
单雄信闻言眼睛一转,问出了心中所想,“贤弟素以仁孝闻名天下,前段时间更是请助朝廷颁布三舍科举制,创天下大举,在朝应该有很多追随者吧,怎会无人可用?”
杨英叹了一口气,回道:“二哥你有所不知,如今朝廷官员中多为门阀士族,世家勋贵,势力错综复杂,他们为了维护家族利益,大都狼狈为奸,对于朝廷实施的新政,只要伤害了他们的利益,那么推行便会困难重重。
而且我大哥作为储君,早已经和他们勾结在一起,我虽一心为民,却步履艰难啊,身处高位身边却无同志之人,一不小心还会惹得大哥猜忌,平增杀身之祸。
这些年要不是母后庇佑,恐我小名早就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