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那颗耀眼星星,激射而出的光线,一路向南,刚好打到北方这颗黯淡之星上。
星连着星,如同科幻大片里的星际场面,那颗南方的黯淡之星被光线一连,仿佛即将熄灭的灯火吸取到了能源,忽明忽暗间彻底亮彻起来。
她这一亮,如同燎原之火,将南方偏暗的星空也带着亮堂起来。
不多时,整个夜晚的星空,就犹如一片浩瀚的墨蓝海洋,星光点点,如同闪烁的明珠,洒落于天幕之上,把寂静的黑夜全都照亮开来。
杨英不知何时已经陷入沉睡,脖颈之上趴着一条翠绿小蛇,并留下了两个浅淡的牙口。
幸福的笑容在杨英脸上弥漫,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说明着他还沉浸在幻境之中没有醒来。
大祭司在一旁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随后右手一挥,几个花衣人便上前把杨英抬到了祭台中央,和紫韵一左一右,相向而躺。
大祭司在祭台中间低声咏唱着咒语,结束以后把先前准备好的瓶瓶罐罐全都打开,对着祭台中间一个孔洞倾倒而下。
从这些形态各异的瓶瓶罐罐之中,倒出来的东西竟都是些毒虫邪物。
比如一个比大拇指还小的漆黑毒蝎,尾部毒针已经进化成了暗红色…
一只浑身几乎透明的蜘蛛…
一个满身都是复眼的奇异怪虫,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一种一段黑一段红的不知名昆虫,刚从瓶罐里面倒出,就发出滋滋滋的自燃声…
还有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异怪虫,被大祭司倒出来后就掉入祭台中间的孔洞之中。
直到确认没有遗漏,大祭司才把祭台中间的孔洞用石盖堵上,并退后了几步。
接着一男一女两个花衣人,手中各持着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靠近杨英和紫韵。
两人在杨英和紫韵手臂上用刀一划,举着他们流血的手臂就朝着孔洞淋去。
两人的血液混合着,从石缝中渗透而下,见差不多了,两个花衣人这才给杨英和紫韵简单的止了止血。
男性花衣人更是把杨英翻了一个身,背部朝上,褪去了衣物。
做完这些,两人弯着腰迅速离开了祭台,仿佛一刻也不敢在上面多待。
不多时,祭台之上传来一阵呜呜之声,祭台四周的匍匐的花衣族人听闻,把头埋得更深了。
大祭司抬头看了看已经放晴的夜空,北方耀星闪烁,光芒逼人。
南方群星闪烁,忽明忽暗,和耀星遥遥呼应。
——
长安大兴城,
观星台太史监,这个部门是专门负责掌管观察天文,推算历法的,只是隋朝建立,孤独伽罗对观天象测凶吉这套路子不怎么感冒,并没有将这个部门重视起来。
太史监主要负责的是祭祀等事务的安排和管理。
不过太史监中,懂得夜观天象,精通奇门八卦的也不在少数,比如现任的太史监主管刘谷,虽然皇帝杨坚很少依据天文现象来独断某件事,但是涉及玄术的问题,还是会询问他的意见,以供参考。
刘谷从小师从名师,小有名气后便进宫入住太史监,观天象测凶吉这些都是他们必备的入门级手段。
最近一年多以来,北方突升耀星,这是大隋有明君崛起的天象啊,所以刘谷每晚都要夜观天象,观察耀星的变动。
然而这几天耀星变幻玄幻,异象更替,以他的道行已经看不透了。
只是今晚,耀星活跃,隐隐与南方全星呼应,这对大隋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刘谷思虑再三,还是写了一份奏书呈给了杨坚。
——
玄空山,
这是一处人迹罕见的偏远高山,只是峰顶有几处茅屋,证明着这还有人居住。
此时一个胡子花白的长须老头和一个青年男子并肩而立,看着山顶近在咫尺的满天星辰,沉默不语。
“师父,这是江山要易主了吧?”
青年男子大大咧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口气。
“易主,易主,你天天就想着江山易主,又不是你去当皇帝,你开心个啥?我天天教你的东西都被你当屁放了?”
花白胡子老头和青年不一样,一副忧国忧民的忧虑模样,听到青年这没心没肺的话,忍不住开口训斥。
“嘿嘿,要是我去当皇帝就好了,我帮你多找几个大妈,保证你余生不寂寞。”
青年男子一副痞子样,虽然喊着花白胡子老头为师父,倒也不惧怕他,笑着拿老头寻开心。
“滚滚滚,就你这出息劲,以后出去可别说我老夫的弟子,老夫可丢不起这人。”
花白胡子老头一脸嫌弃的模样,语气之中却有着颇为骄傲。
“哎,你说这帝星变来变去,要死不死,要成不成的,看着真让人难受。”
青年男子看着北方那颗耀星,语气颇有些藐视的味道。
只是青年男子才说完,脑袋上就重重挨了花白胡子老头一个爆栗,疼得青年男子一声哇叫。
“你这狗眼看人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天下有机缘者多如牛毛,然不受磨难不可成佛,不经雕刻,璞石难于为玉,但凡想走到最后一步,机缘,磨炼缺一不可,这天象可瞬息万变,未来又有谁能说清楚呢。”
花白胡子老头对青年男子也是没办法,这家伙脸皮够厚,说多了他又不害臊,只是看着忽明忽暗的耀星,心中突然有了些感慨,这话即是对未来的判断,同时也是送给青年的。
“哟,这是咋了?前几天你不还挺看重他的吗?今天看到这星辰变化又改变主意了?我说师父啊,你这手艺到底行不行啊。”
“你个臭小子,你要是把耍嘴皮子这功夫拿来学习,天下还有什么你破不开的局啊。”
花白胡子老头闻言又教育了几句,接着说了一段让青年男子感到有些沉重的话。
“为师知道你是想多陪陪我,为师的日子不多了,很欣慰你有这个孝心,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天象一途,博大精深,最忌讳的就是只见其叶不见其枝,有时候你看到的山顶其实只不过起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