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的夏日总是闷热又潮湿的,只有夜晚的清风才能带来些许凉意。
天色渐沉,长街上的摊贩们将铺子上的灯火点亮,一阵阵炭烤油炸的香味弥漫开来,路上来参加夏日祭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摩肩擦踵的好不热闹。
五十岚月见到的不算晚,但等他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那个习惯迟到的切原赤也却已经早早的等在了路边。
“月见前辈,这里这里!”穿了一身藏蓝色浴衣的小海带用力的挥着胳膊。
谁会讨厌一个见到你就会很高兴的小动物呢?
反正五十岚月见不讨厌。
事实上,面对小海带的时候五十岚月见的心情都是很不错的。
毕竟不管这孩子在外面熊成什么样子,对内总是又乖又听话的,而且还很好骗。
五十岚月见冲着柳莲二和柳生比吕士打了个招呼,然后伸手揉了一把切原赤也乱糟糟的头毛:“今天怎么没迟到?”
切原赤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好像听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问题:“部长今天邀请我们一起逛夏日祭,我怎么可能会迟到!”
所以,之前的关东大赛也好,全国大赛也好在你的眼中的重要程度还不如一场夏日祭是吗?
五十岚月见微笑,收回手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下一秒。
“太松懈了!”一声震耳欲聋的低吼自切原赤也的身后响起,吓的他满头的小卷毛都快绷直了。
“真、真田前辈……”小海带白着一张小脸回过头,磕磕巴巴地向来人打招呼。
然后切原赤也迎来了一顿滔滔不绝的训话。
等真田弦一郎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与他相伴而来的幸村才上前打圆场。
“好了,弦一郎,今天我们是出来玩的,不要太严肃了。”
真田弦一郎闭上嘴后,幸村又抬手拍了拍蔫了吧唧的小海带的肩膀。
“弦一郎说的也没错,很快你就要担任网球部的部长了,总是迟到的话,可不太像话。”
“部长……”接收到部长安慰的小海带瞬间满血复活了。
“真是好大一朵黑莲花啊。”看着这一幕,五十岚月见小声感叹道。
坏人都让真田弦一郎当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丸井文太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苹果,含含糊糊地问道:“这话,你敢当着部长的面说嘛?”
五十岚月见沉默了一瞬,斜眼瞧他:“你在开玩笑吗?我当然……”
“你们在说什么?”“安慰”好小海带的幸村这时走了过来。
“不敢啊。”五十岚月见飞快认怂,瞪了眼偷笑的丸井文太,转头对幸村说:“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会儿要去哪里看烟花。从高处往下看会更漂亮吧?
他才不是害怕眼前这颗黑芝麻汤圆呢,他只是不跟他一般见识罢了,不然一打幸村摞在一块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
五十岚月见在心里补充道。
“确实,”幸村点了点头,“在烟花燃放之前,我们去那边的山上吧,我记得那里有个视角很不错的露台。”
“对了,柳生你问一下仁王还有多久才能到?”就差他一个人了。
柳生比吕士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然后抬起头来:“他说马上就到了。”
“臭狐狸真是的,就不能快点来吗?还得我们一群人等他一个。”丸井文太嘟囔着。
“笨太也在等我吗?还真是荣幸啊。”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搭上丸井文太的肩膀。
这声音相当熟悉,丸井文太半点没有被当事人抓到在背后说他坏话的心虚,漫不经心的转过头:“我才不想等你呢,要不是……啊啊啊啊啊啊!!!”
丸井文太惊恐的尖叫瞬间吸引了少年们的注意,他们转头看去,正看到脸上戴着一张恐怖的面具的仁王雅治站在丸井文太的身边正捂着肚子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仁王雅治摘下面具,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笨太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
“仁!王!雅!治!”反应过来的丸井文太又羞又恼。
“puri~叫我干嘛呀。”
“你死定了!”丸井文太说着就朝他扑了过去,早有准备的仁王雅治转身挤入了人潮,丸井文太紧跟挤了进去。
“文太,文太,你等等我啊……”胡狼桑原也转眼消失在了人群里。
眼睁睁地看着三人跑远的众人:……
幸村叹了口气:“去山上看烟花的事情,还是一会儿还是用手机联系他们吧。”
为了防止迷路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柳莲二自觉地跟在了撒了欢儿的切原赤也身后,防止这人把自己给弄丢了。
柳生比吕士停在了射箭的摊位前,专心的开始研究怎么样才能得到一等奖的奖品——一本有着他喜欢的作家的亲笔签名的侦探小说。
五十岚月见给自己买了一份色素满满的粉色刨冰百无聊赖地跟在幸村和真田弦一郎身后乱转。
五十岚月见不怎么适应这种过于拥挤的环境,他的警惕心总是让他下意识地想将接近自己的陌生人一脚踢出去。
“要不要来捞金鱼?”幸村见他的兴致不算高,于是提议道。
“捞金鱼?”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是啊,用这个纸网把金鱼捞起来。”幸村买了六只纸网,各分了两只给五十岚月见和真田弦一郎。
“我试试看!”五十岚月见摸了摸铁圈上那层薄可透光的纸,在水池前蹲了下来。
他的动作很快,但或许是太快了,一时没控制好力道,捞起的金鱼轻而易举地穿透了纸张。
首次尝试失败的五十岚月见撇了撇嘴,转头去看身边的幸村。
五十岚月见:……
“你对金鱼用灭五感?!!!”
是不是有些太荒谬了啊喂!
幸村充耳不闻笑眯眯地将网中的金鱼放进了自己的碗中。
“喂,真田,你说……”五十岚月见想给自己拉一个队友,然而再一转头,却看到了胳膊上缠满了黑色光芒的真田弦一郎。
沉默稳重的少年将第二条金鱼收入碗中,然后一脸茫然地问道:“五十岚君,怎么了吗?”
“不,”五十岚月见闭了闭眼睛。“没什么,是我想错了。”
他早该知道的,这两个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幼驯染,他们的思维方式肯定差不了太远。
不多时,长街上便多了三个拎着金鱼袋子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