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的脸上带着令人恍惚的笑意,声音平缓柔和却让基安蒂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基安蒂没有说话,好在库洛洛也没有想要她说些什么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看着外面,或许是因为角度的原因,带着些俯视的意思。
地狱么?
库洛洛曾经对这种带着强烈成见的说法嗤之以鼻,可是在即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当下,他突然很想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留下蜘蛛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库洛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领旅团剩下的成员避开原本的命运。
但是他们那群喜欢热闹的家伙,哪怕如今没有跟在自己的身边,应该也会喜欢一场盛大的“典礼”吧?
黑发青年那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神色,让基安蒂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抱歉,突然说了奇怪的话。”库洛洛回过头对着满眼警惕的基安蒂笑了一下,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张薄薄的纸放到了基安蒂的手里。
基安蒂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瞳孔猛地收紧,她拿着那张纸的手指颤了颤。“这......”
“可以麻烦你把这上面的安排布置下去吗?”
基安蒂神情复杂地看了库洛洛一眼:“你疯了吗?”
如果真的按照这个计划表来安排可是会惹出大乱子的。
琴酒和boss他们知道吗?
黑发青年愣了一下,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样:“放心吧,这个计划琴酒也同意了。”
这次过后,将沉疴尽数抛弃的组织将彻底隐入黑暗之中,琴酒也希望能够有一场盛大的谢幕仪式。
“所以,”有着一头黑发的青年缓缓勾起一个笑,“来大闹一场吧!”
基安蒂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纸,狭长的眼底闪过无法忽视的激动和疯狂。
“啊,来大闹一场吧!”
能在琴酒手底下混出头来的身上多少都带着点常人无法理解的疯狂和凶性,基安蒂想到计划完成后的景象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至于他们的行为会给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民带来多大的危害......
那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
松田阵平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暗中监视那个叫做世良真纯的女孩——他总觉得她与被通缉的赤井秀一的关系并不一般,只要一直跟着她就能找到赤井秀一。
可是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赤井秀一会主动找上门来。
松田阵平的公寓。
“有什么发现么?”萩原研二将一罐啤酒递给了松田阵平。
“小阵平,你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萩原研二不赞同地看着神色憔悴的松田阵平这么说道。“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我睡不着。”松田阵平仰头喝了一口啤酒,有些挫败地沉声说道。
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天死在米花町警署的那些同事的面容就会在他的面前。
如果当初他没有把柯南留在警署就好了......
要是柯南不在的话,组织的人就不会找上来,
要是柯南不在的话,那些同事也不会遇到危险......
理智上松田阵平知道柯南也是受害者,他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他也不希望事情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但情感上松田阵平无法控制自己不对柯南产生厌恶的情绪。
因为柯南,他们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
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柯南却每一次都会死里逃生,不管他当时的处境到底有多么的危险。
松田阵平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柯南是不是那个组织放出来的一个诱饵,又或者柯南单纯只是霉运的传染源......
现在仔细想想柯南的身边不仅经常发生命案,而且所有接近、或者曾经接近柯南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松田阵平的手微微用力,啤酒罐子上面出现的明显的凹痕。
萩原研二有心想要劝诫,可是却无从开口。
实际上不止松田阵平,连他的内心也日夜遭受着良心的谴责——最开始,是他劝对方把柯南留在警署里的。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到几乎要凝出水来,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松田阵平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这个时间,会是谁?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交换了一下目光,精神瞬间紧绷了起来,他们两个同时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枪朝着门口走去。
从门上的猫眼看出去,出现在视野里面的人,让松田阵平瞳孔发颤。
松田阵平打开了房门,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上了来人的额头:“赤井秀一。”
头戴黑色毛线帽的男人无视了顶在脑门上的枪,只是用一贯冷静的声音说道:“我带来了消息,或许你不介意请我进屋坐一会儿。”
松田阵平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随后放下手枪,把人让进了屋,他站在门口左右观望了片刻,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重新把门关了起来。
“你还敢出现?”松田阵平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难道不怕我们把你抓起来?”
赤井秀一的名字至今还挂在日美两国的通缉单上,能把这个人抓捕归案的话可是一个巨大的功劳。
“你不会的。”赤井秀一这么说道。
他的过于笃定的态度让松田阵平感到一阵不爽,可是还没等他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出来,便被另一个消息定在了原地。
“降谷零失踪了。”那个主动找上门来的男人沉声说道。
“你说什么?”松田阵平一把抓住了赤井秀一的领口大声质问道。
“我已经有很多天联系不上他了,所以......他很有可能已经牺牲了。”
如果不是一直联系不上降谷零,赤井秀一也不会冒险找到松田阵平这里。
抓着领口的手绷起了条条青筋,松田阵平将指骨捏的咔咔作响,“我不信。”
“那个家伙、那个家伙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死去的。”
有着一头卷毛的警察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