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斗笠,面部被白纱遮掩的上官婧儿站在人群中,她没有去看继亭如何教训弟弟,也没有欣赏周围的美丽花灯,上官的目光始终在两个人之间游移——那是李询,还有柒柒。
李询是她心中的爱人,柒柒是她和李询共同的妹妹。
看着七七圆润了,也更可爱了,头上扎着两个小辫,穿着粉嫩的花棉袄,厚厚的,显得特别逗人喜爱。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挤在昭君和萧山山之间,看着她的嫂子为她说话。
上官的微笑在面纱下轻轻绽放,心中很是羡慕这样的场景,也希望可以光明正大地加入其中。
继亭正在气头上,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更何况是教训弟弟呢。
继亭拿起竹竿,准备朝德基打去。
德基一看,姐姐竟然来真的,这可不得了。
正如李询所说,德基既不敢反抗也不敢还手,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尽管继亭只比他大四岁,但她毕竟是姐姐。
想躲开,但德基看到七七那充满好奇的目光正注视着他,竟然硬是站在原地没动。
他倔强地仰起小脑袋,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你打吧,我站着让你打。”
继亭又好气又好笑,卷起袖子举起竹竿:“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一番鸡飞狗跳,继亭打的是德基的屁股,但挨了一下后,德基意识到姐姐是真的动手了,立刻不想玩了,打算逃跑。
看着继亭追赶着弟弟,其他小孩也跟着跑出去。童师礼他们还得保护这些小孩。萧山山也跟着昭君她们带着七七追了过去。
看着大宋公主教育大宋的皇子,用这样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方式,甚至有种家的感觉,萧山山觉得很有趣,人多热闹,她向来喜欢热闹。
花灯旁边只剩下李询一个人,因为七七喜欢那只兔子灯笼,李询想帮她得到。
但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得猜出谜语才行。
李询哪会猜谜啊,别看他被李清照称为文人,但他清楚自己的水平。
“猜不出来吗?”
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在李询耳边响起。
李询回头瞥了一眼,那是个面容坚毅,肤色微黑,个子不高,却精神饱满的中年男子。
“你在跟我说话?”
“这里还有别人吗?除了你还在猜谜,其他人全都跑去围观康福如何教育德基了。”
李询眯起眼睛,这个人一口道出了继亭的身份,虽然这不算难事,毕竟继亭也不是总待在家里不出门。
但他直接称呼继亭弟弟的字,而不是名字,即使是叫继亭,也只是叫她的封号,没有带上“帝姬”二字。这表明他认识或熟悉皇室。
只有熟悉的人才会直呼对方,甚至是晚辈的字。只有地位高的人,才会如此随意地称呼继亭的封号。
“你是谁?”
李询周围几乎没人了,正如中年男子所说,大家都跟着继亭去看热闹了。
实际上,很多人都没认出那是公主,但李询的名字却广为人知,连童师礼他们都熟悉,毕竟他们是东京城内有名的纨绔子弟。再加上昭君和香君这两位昔日的花魁,不用多想,多数人已经猜到这是李询一家人。而李询的妻子正是公主,而且是大宋最美的那位,这位最美的公主竟然如此顽皮地去逗弄她的弟弟,还是一名皇子。作为大宋的百姓,虽然平时娱乐不少,但看皇家的趣事无疑更吸引人。
李询冷冷地质问,中年人并未回应,反而盯着那只兔子花灯说:“都说你李衙内诗才出众,在去年的桃园诗会上创作了三首惊艳世人的佳作,现在却为了一个谜语冥思苦想。”
李询轻哼一声:“这是两码事。诗词随景而生,因感而发,多为抒情,而谜语则需在框架内思考,有许多限制。”
中年人转头看着李询,带着一丝惊讶:“哦,这么说,你不喜欢受束缚?”
“你喜欢?那我给你找根绳子,我很乐意帮你把自己绑起来,来个充满艺术性的捆绑。”
李询不清楚这人是谁,但他明显是来找自己的。至于是偶然相遇,还是精心策划的阴谋,就不得而知了。但他提到的“束缚”,让李询觉得不对劲。
如果这人是个高官,或是有某种意图的人,他说“束缚”这两个字,可能有别的含义。李询眯起眼睛,嘴角微扬:“我知道答案与否,才名如何,跟你有何关系?你要猜灯谜,就自己猜,别打扰我。”
李询的纨绔脾气上来了,他不喜欢被人威胁,尤其是这样一个黑壮的男子。如果是美女,或许他会考虑一下是否妥协。
抱胸不理,李询不想理睬他,不透露身份,装神秘,这样的人通常心机深重。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他们设下的陷阱,李询决定不再跟他交谈。
他静静地注视着兔子花灯上的谜语,终于明白了谜底是什么。
“屑。”
“是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中年人在李询说出“屑”字的同时,也给出了他的答案。
中年人转过身,呵呵笑着对李询说:“呵呵,现在我们俩一起说出了答案,这盏灯该归谁呢?”
李询指向旁边,那里还有未挂起的花灯。
“那边不是还有一只兔子灯吗?”
中年男子轻轻笑道:“但这谜题是针对这只兔子的,它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的?李询想了想,点头道:“嗯,你说得对!这是我送给妹妹的,应该就是独一无二的。”
中年男子点点头。
“那么现在,我也想要这盏花灯。你说,该怎么办?或者说怎么分呢?”
李询轻声哼了一声,显然这家伙有意争夺,他可能早就知道答案,故意等自己揭晓谜底时才开口,造成两人同时说出,然后趁机与他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