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人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位公子名为楚燕,身份特殊,可是咱们天朝上国的有名人物,便是城主也敬他三分,他虽住在洛阳城郊,但性喜安静,很少来城中,几个月前他来到小店,这对于我可是难得之事。”
李悦妮见他一脸崇敬的样子,不禁更是好奇:“那楚燕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会令人这么敬重?”
店主人看看了四周,欲言又止,但却还是忍不住来到李悦妮身彼边在她的耳畔轻声说了几句。
店主人说完后便道:“楚公子一向不喜人谈起他的身份,可不敢再对别人说起,我这是见小姑娘你面善,又没给你找到合适的礼物这才以此作为补偿,你可也不要对别人说起。”
李悦妮点点头:“我会保密的!”
店主人却会心的笑了笑。
赢鉴在桃木剑中气头上没有听到店主人与李悦妮的耳语。越发气闷。
他也很想知道这位练童子都如此气度的楚公子究竟是何人,奈何李悦妮出店之后
只字不再提起。他也不得知晓。
************
漫步长街,看过那发簪之后,所见之物,便没有一件能入眼。
李悦妮不禁叹了一声。
却见街边一个小摊位上插着几把样式新颖的宫扇,便过去细看,但见那扇面之上,绣着一位簪花侍女,弹着古筝,举止优雅,头上戴的却是美丽的牡丹花。
做工精美,虽然是手工刺绣而出,可是看上去却像丹青画就,宛如生人,仿佛能听到她弹奏的乐音。
正看着忽觉身畔似乎来了一个人,他伸出手来从李悦妮身前的宫扇之中又取过一把看视,李悦妮抬头一看,却不禁惊呆了。
那却是一位身着浅碧色长袍的年轻公子,束发冠簪,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身形修长,气度清逸,容颜清秀透着一股阴柔之气,身周仿佛笼着一层清雾,衬托得他的气质更加优美
出尘。漆黑的眼眸中仿佛也笼着一层水雾,使人看不清期中的神情。目光沉静却如止水,一如毫无表情的面部。
“用宫扇做礼物,虽然精致,但似乎少了些诚意。”那公子凝视着手中的宫扇仿似漫不经心的说着。
李悦妮不禁道:“确是和我想的一样。”
那公子闻言仿佛刚刚看到李悦妮一般道:“姑娘在挑选礼物?”
李悦妮道:“不错,之前看过一样特别中意,但是只可惜它是被人定下的,买走了,现在发现当真没有什么能比它更加合适的。”
那公子缓缓从袖中取出一物,道:“也许,这作为礼物倒是很合适。”
李悦妮一瞥见那公子袖中之物一角登时欣喜——那深青与莹白两色织就的锦盒她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从那公子手中结果那锦盒小心打开来,一看到那根怀念半晌的簪子,李悦妮心中颇为激动,但这毕竟是别人的。
李悦妮正要将它还给那公子,却听那公子道:“送你了吧。”
李悦妮更是吃惊急忙道:“你就是那位楚公子对吗?这簪子我不能收,夺人所爱的事情不能做,况且,这簪子又是这么珍贵。”
楚燕道:“不必客气,它对我来说只是一件世上仅有的瓷器,对于你来说却有更重要的作用。
出自少年瓷器大师地祗大人之手的瓷器每一件都与众不同,人们趋之若鹜,可我想,他花费心思做出的东西,未必只喜欢由人放置一旁观赏膜拜,而是应该让它有挥更重要的作用。”
李悦妮一愣,锦盒在手,确实很有些犹豫了,收下了,如此贵重确实很不好意思,不收的话,再难找到这么合适的礼物,正在左右为难,
那楚公子却道:“鲜花赠美人,宝剑筹剑客,在珍贵的东西只有在合适的人手中才会拥有自己的价值。”
李悦妮想了想,却终于朗然一笑:“那我就不客气啦!多谢楚公子!”
楚燕微微一笑,李悦妮却觉得他的笑容分外好看,甚至比他的出现更令人惊艳。
也许,便是在一张一直没有表情的俊脸上,陡然绽放出会心的微笑,却是十分动人的。
“但是不要说你这么做是有事要我帮忙!”李悦妮狡黠一笑,“受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个忙恐怕很大了!”
楚燕一愣,却笑了:“若我只是请你到府上饮茶听曲姑娘可赏光吗?”
赢鉴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丫头!这家伙不像什么好人!你可别去!”
哪知李悦妮竟然道:“恭敬不如从命!”
赢鉴在桃木剑中差点气得晕过去。
“臭丫头!你要是有什么事本尊可不管!这次绝不管!”赢鉴吼着。
“竟然不相信本尊龙族的直觉!有你苦头吃臭丫头!”
**************
穿街过巷,马车一路前行,来到位于洛阳城郊一片大宅之前。
一名青衣小童开门迎客,楚公子携着李悦妮的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见那楼阁亭台都显出深青色泽,映着雪白的外墙,便如一幅水墨山水般优雅,令李悦妮不禁想起自己的识字师傅纪若依所居住的‘烟水楼台’。
童子引路,进入宅院,四面望去,处处风景。
若说南宫府第华美宏大堪比皇宫,南宫别院质朴秀美,风度天然,可供隐士闲居。
此处宅院设计也颇具匠心,亭台楼宇,假山小桥,游鱼流水……一应皆有,但不知为何显得空旷寂寥,当云朵遮住阳光在地上投下一片暗影,
或是游廊会转到背阴处,凉风袭来,不知何处传来的一阵阵飒飒树叶萧瑟轻响,令人不由得有些阴森之感。
阴森,当李悦妮心中掠过这种感觉时也伴有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
小童的脚步却终于停了下来。
****************
水,是园中流动的清泉之水;
茶,却是葱翠剔透的碧螺春。
李悦妮坐在楚公子府上正厅之内雅座之中,古木方桌之侧,与楚公子对饮。
窗外却是一株百年梧桐树,五六人合抱般粗细,高大葱茏,盘根错节,显出岁月的沧桑。
树叶随风而动,发出略显萧瑟的飒飒之声,提醒着李悦妮进府之时所听到的声音却是来自此处。
层楼进阁,这一棵树的声音怎会穿得如此之远,有如此清晰?
分明是晚春时节,李悦妮却觉得在楚公子府上,已经能够感觉到属于秋季的萧条与苍凉。
强压住内心深处涌上来的不安之感,李悦妮饮着名茶,表面上看去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方桌对面,楚公子也是安然静坐,气度非凡。
事实上在街上一见,李悦妮为楚公子的风采气质所吸引,此时近处看来却是更加俊逸出尘。
两人相互交换了姓名,楚燕见李悦妮不时看着那棵百年梧桐树,却也为她讲了讲这棵树的来历,却也是在这楚公子府上生长了很久了。
李悦妮听的有趣却也不禁道:“我之所以随楚公子来,其实是为了一个目的!”
楚燕问道:“哦?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