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国君,城外有一老者自称鲁国孔丘,欲面谒国君,未知……”曹国王宫内,一名内侍匆匆躬身禀告道。
“仲尼?速去轰走老匹夫,沽名钓誉之辈。寡人不愿见彼,甚狗屁仁道,一派胡言。鲁君笃信其此番说辞,以至于三桓当政,鲁国每况愈下哉。”曹伯阳闻言不耐烦地挥手道。
这一年已经是他继任国君的第五个年头了,他喜好外出打猎,在他看来,周边的小国就好比是猎物,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猎取它们。他始终相信:只有拳头足够硬,才能征服周边的诸多小国,就算是昔日的小霸主宋国也可以不放在眼里。
如今的天下正值春秋时期,各国纷争不断。曹国虽然只是一个小国,但却嵌于宋、卫、鲁、郑之间,乃是四战之地,疆域日益削减。曹共公曾经因为得罪了晋文公,导致晋文公出兵征伐曹国,最终诸侯将曹国的土地瓜分殆尽。后来,晋、楚两国在城濮交战,曹国依附于晋国,才得以延续下去。然而,公元前515年,曹悼公拜见宋景公时被囚禁,从此曹国与宋国的关系急剧恶化。
曹国一直处于晋国的庇护之下,艰难地生存着。但作为一个雄心勃勃、志存高远的国君,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让这个羸弱的曹国摆脱仰人鼻息的困境,重新崛起。
相比于在各个大国之间艰难求生、左右逢源,倒不如努力让曹国变得强大起来,直接成为大国之一!昔日的宿敌宋国,就是一个不错的假想敌。曹伯阳每时每刻都在寻找着一名得力的帮手,希望能够与他一同攻打宋国,以此来报复当年宋景公杀死曹悼公的仇恨。同时,他也渴望着能够开拓曹国的霸业,让自己的名字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所以说,那个整天鼓吹实行仁政的孔子,根本就入不了曹伯阳的法眼。这个老家伙只会成为他实现王图霸业的绊脚石。
“呃,如此只怕不妥矣。仲尼乃鲁国名士,此番彼经曹境,我若弗待其礼遇有加,恐诸侯讥讽吾曹国不尊人才。……”有大臣劝谏道。
“啰嗦甚,彼算甚人才,寡人欲觅能征善战良将帅才,而非此等夸夸其谈之无用之人。速速将其赶走,以免交恶于鲁国也。”曹伯阳瞪大铜陵般的眼睛怒斥道。……
不久,城门终于开了,然而孔子却没有等来好消息。那内侍匆匆跑到马车前朝着孔子躬身一礼道:“夫子,奴婢奉我君上之命劝君速速离去,国君有事,恕不恭迎也。”
“老匹夫,此番尔可死心否?再不离去,格杀勿论。”那侍卫统领厉喝道。
“罢罢,即如此,有劳车把式继续赶往西边卫国。”孔子看着面目狰狞的一众守城曹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驾……驾”车夫一看这情形,只能摇头苦笑一声,继续挥鞭抽着马向西边的卫国赶去。……
吴国姑苏吴宫主殿,白发苍苍的阖闾高高端坐于王座之上,皱着眉头等待着展元的音讯。
“子胥,倚君所见,此番展元可成事与否?彼此去茨城已有数日,至今杳无音讯寡人实在。寡人委实在放心不下也。”阖闾询问道。
“禀王上,依探子所禀,楚国仅遣十名侍卫护卫季芈畀我,且武艺稀疏平常。而我方则足有三千人马,对付区区十来人可谓手到擒来也。大王尽可宽心等待便是矣。”
站在人群中贼眉鼠眼的伯嚭盯着伍子胥的背影冷笑连连:“老匹夫,平日里道貌岸然。对付一介手无缚鸡之力之女流,亦使出此等卑鄙无耻之手段,可见尔之品行亦不过尔尔。”
公子夫差则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父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悲凉。对于小妹滕玉的离去,他不免有些伤感。滕玉与几位兄长的关系都还算不错,尤其是和自己最为亲近。如今小妹远嫁他乡,他不禁感到一阵失落。
而对于大妹叔姬寺吁来说,命运更是坎坷。因为政治原因,自家父王将她联姻给了蔡昭候,使得她在蔡国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甚至连一个婢女都不如。想到这里,夫差的心情愈发沉重。
相比之下,小妹滕玉则如同吴国王室的一颗稀世珍宝。她英姿飒爽,长相俊美,令人眼前一亮。在军中,她更是备受赞誉,被誉为巾帼英雄。而越国右司马王子越,则成为了她的如意郎君。
对于这个妹夫,夫差还是颇为满意的。他觉得王子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与自家小妹滕玉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尽管这哥们身边女人众多,可能会让自家小妹滕玉受到一些委屈,但在这个时代,有能耐的男子多娶几个娘子并非罕见之事。只要他们夫妻和睦相处,也就足够了。
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何自家父王会如此听从伍子胥和孙武那两个老家伙的话呢?他们竟然狠心拆散了王子越和滕玉这对宛如金童玉女般般配的情侣!明明可以借由滕玉妹妹来拉拢王子越,甚至能让他全心全意为吴国效力啊!这样不是更好吗?可现在倒好,弄得整个吴国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自家父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而伍子胥这个老家伙居然还被王子越砍伤了一条手臂。更糟糕的是,大将公孙雄(王孙骆)刚刚从越国的槜李城被释放回来没多久,就像一件货物一样,用大量吴国珍贵的青铜器和名贵玉石等宝物去交换,才得以狼狈不堪地回到吴国。
小妹滕玉如今怀着身孕却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也不知何时他们才能再重逢。想到这里夫差不免对自家父王有些怨气。
“报……大王,展元大人自茨城归来矣。”内侍匆匆进殿内禀报道。
“宣展元入殿。”阖闾迫不及待地吼道。
展元忧心忡忡、亦步亦趋地来到王座前一五一十地把他率领三千吴军围剿,楚公主季芈被一个年轻人屡次救下,最终因寡不敌众而双双跳崖的过程对阖闾、伍子胥一一叙述。
“酒囊饭袋,区区一手无缚鸡之力楚公主亦无法挟持,寡人要尔等有何用乎?”阖闾闻言鼻子都要气歪了,破口大骂道。
展元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身子忍不住在发抖。靠,楚国公主跳崖死了不就行了?这还得挨批,还有天理没有了?
“大王息怒,依展将军所言,彼年轻人恐乃越国右司马也。”伍子胥略思索劝慰道。
“哦,若真如子胥所言,芈畀与王子越恐已葬身崖底,哈哈哈……”阖闾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