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哥一样？”石头摇头，“我不行，我不认字，也不会算数。”
    “不是。”
    徐东升看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回店里拿出摩托车，让他坐在后座，先送他回村里，边骑车边说。
    “我在市里要盖房子开店，现在缺一个帮手。包吃住，每个月60块钱。平时你就帮我监工，别让那些工人偷工减料。等开了店，你就在店里镇场子。”
    很长一段时间里，店里的客人都是糙汉子，需要石头这样更硬的汉子才能压得住那帮人。
    “有空的时候就教我几招。”
    “另外，我每个月都要去羊城进货，你就给我当保镖，也是一样包食宿，每跟我出一趟远门都另外有奖金。”
    “你考虑一下要不要跟我干？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石头心想，自己经常在村里帮人家盖房，监工的活不难，而当保镖、打架更简单了，他根本不怵。就这样，每月能给他60块钱，比进厂子挣的还多。
    徐东升先把他送到他的村口，“你考虑好之后就去找周正。”
    石头虽然心动，但是没有一口应下，下车后，说：“行，明天就给你答复。”
    徐东升脚踩油门，快速冲回家，大老远就看见老婆孩子在门口等着，心里暖呼呼的。
    等了许久才等到人回来，脸上还带着笑，林慧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去干什么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又被打劫了呢！”
    徐东升朝她眨眨眼，“等会儿跟你说，有好事！”
    “爸爸！”
    徐东升把三个孩子抱上车，推进家。
    “等久了吧？你们的小手凉飕飕的，快去烤火。”
    他囫囵吞下晚饭，然后迫不及待把林慧拉进隔壁屋里，拉着她的手往胸口放。
    “干什么？孩子还没睡呢，你的脑子就开始转了？”
    林慧还以为他又想那事了，突然手下摸到硬邦邦的东西。
    徐东升咧开嘴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破布包裹，放到桌上，然后解开。
    “这么多机械手表？”林慧惊讶，上手拿了一块，“你也去当劫匪了？！”
    “说什么呢？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徐东升没好气地白她一眼，然后把自己蹲守那几个混混的事情说了。
    “......我今天来了一波黑吃黑！除了石头没人知道这事儿！”
    她就知道徐东升不会老实！
    徐东升喜滋滋地帮她带上一个女表，然后自己选了一个男表，“看！刚刚好！恰好最近还想去买个手表，到处跑，天气阴下来都不知道什么时间。”
    林慧在家有个手表也方便点，她数了数剩下这堆，心情也很不错，“还剩二十二块！这么多！”
    “嗯！剩下的，我拿去给胡哥出手吧。”
    这样的东西拿去给胡哥最合适，他自己不好脱手。
    这些手表都是全新的。机械手表一年比一年价格便宜，前几年还要一百多的表，今年只要78块钱。
    即便给胡哥转了一手，一块手表卖65块钱，这一包下来，也能卖一千四左右。
    这是天降横财了？
    徐东升边摸手表边念叨，这是老天爷给他的补偿！以后一定多上香拜拜才行！
    “对了，你刚刚说的石头是谁？”
    “是周哥的战友，力气大，很能打，而且性格老实。”徐东升跟她说起要雇一个保镖的事。
    林慧对此没有什么意见。现在他们家怎么说也是有不少家底的，再低调也低调不了，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家有钱。
    像徐东升总在外头跑，有个保镖是安全许多。
    她还在想这些手表的事，双脚蓦地离地，被徐东升双手抱起来，她下意识搂住他脖子。
    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他凑过来亲，“我就知道老婆你会同意！”
    林慧抿紧嘴巴，双腿夹住他的腰，解放了双手之后，位置从脖子换到耳朵上。
    顺时针狠狠拧住他耳朵，“先斩后奏！你能耐了你？！像今天这样冒险的事情要是再来一回，我就当寡妇去！”
    徐东升刚刚还乐呵呵的表情瞬间垮下来，“哎疼疼疼！我错了错了，老婆快放手！我错了错了......”
    三个小朋友跟四只小狗崽子在外头偷偷摸摸，见到爸爸妈妈进了这间屋子，他们想偷偷过来看一眼，巨大的求饶声给他们狠狠吓了一跳！
    康康捂着小嘴巴，小声说：“爸爸又犯错了！妈妈在打爸爸！”
    平平安安牵着手，“妈妈好凶，赶紧跑！”
    ......
    徐东升第二天带着那包手表去胡哥家里的时候，他挑了下眉，“你这是要改行了？”
    “嗐！我改什么行啊，你就说这包东西能出手吗？”
    胡哥上手检查，“都是大牌子，全新的，出手肯定是没问题。”
    做暗里生意做多了，最忌讳多嘴，他也不问是从哪儿来的，都是熟人，直接报价。
    “一块手表65块钱，怎么样？”
    “老哥，你给我再加点。”
    胡哥指着他鼻子笑，“你小子现在身家比我还多，现在还跟我抠这几块钱？”
    “哎哟，我哪有什么身家，全身上下找不出十块钱。讲真的，胡哥你看你什么都不用干，在家轻轻松松一转手就挣一两百块钱，多爽！”
    胡哥打住，“行了行了，听你吹。我不用冒风险啊？什么就轻轻松松，一块最多68块，再多就没了。”
    徐东升满意，“行，胡哥爽快！顺便你给我凑个整1500块吧！”
    胡哥差点咬中舌头，4块钱也能算凑个整？这是谁算的零头？
    不过他也不介意，当场给他结了钱，等人走后，才勾起嘴角，摸着这批好货，心里得意。不要票的东西，呵呵，一转手何止挣一两百！
    徐东升一天时间就赚到了1500块钱，胸膛都火热起来！怪不得都想挣不义之财，来得也太快了！
    别说普通人一个月五六十块钱的工资要挣上两年半，就是他的两家店合一起也得大半个月才挣回来。
    说到这个，他又后悔自己平白借出去那一千块钱。
    老婆说的没错，他当时是飘了。
    在店门口看到背着行李的石头时，徐东升更高兴了，拉上他就去钢厂找王有余要钱。
    徐东升那标志性的摩托车轰隆声一出，引来不少关注。
    王有余被众人在背后议论，脸快憋成猪肝色，发誓一定会早点还钱，徐东升这才离开。
    徐东升恶心了人一顿，心情特别美。
    转身对着石头说：“今天时间来不及了，你先住在我店里。明天一大早，我跟你去市里租房，然后你就在那儿监工，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干，等我出门时候再叫上你。”
    石头还是只憋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