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成被儿子顶的下不来台，又想起自己为了这个小儿子花费的心血，怒从心头起，伸手就要把王明轩抓过来教训一顿。
    王明轩也知道自己这次大胆发言少不了受一顿削，幸而有苏行烟在，他便在苏行烟身后闪来闪去。
    王守成要避着苏行烟，免得伤到她，又想抓住王明轩，一时手忙脚乱。
    苏行烟则是夹在两人中间，被父子俩弄得头晕眼花。
    小川想解救姐姐却无从下手。
    “臭小子，你别躲在大丫身后，要是伤到大丫，我跟你没完！”
    “爹，你别抓我啊，你不抓了，我就不躲了。”
    “王伯伯，阿轩，你俩别绕了，我头晕啊！”
    “姐姐！王伯伯！哎呀，轩哥，你们快停下吧，姐姐要晕倒了！”
    一听这话，王守成父子俩同时停下脚步，喘着气紧张地望向苏行烟。
    “大丫，你怎么样？”
    “唔······我还好。”苏行烟拉住小川的胳膊，稳住自己。
    王守成看她没什么事，转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王明轩一眼，“你给我在家里好好看书学习，再胡闹，我就美美收拾你一顿！”
    王明轩站到一旁，离他爹远远的，听到这话，虽心里不服气，但不敢再多说什么，刚刚的斗争气焰没了，垂着脑袋低声应道：“知道了。”
    “哼！”王守成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叫上苏行烟姐弟走了。
    王守成让苏行烟姐弟先去苏老二家等着，自己去老李家牵马。
    苏行烟应下，带着小川慢慢往苏老二家走着。
    经过苏老太太家时，恰好遇上苏老太太挎着竹篮外出，在路上碰个正着，双方都有些意外。
    “呸！真是晦气，清早出门就遇上瘟神，老天爷没长眼，怎么没把这瘟神收了。”苏老太太先声夺人，没对着苏行烟姐弟骂，但这话风明显是朝着他俩去的。
    苏行烟本不想搭理老太太，但老太太这话实在难听，她也不想再做表面功夫。
    于是，苏行烟一脸疑惑地问小川：“小川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啊？”
    “味儿？什么味儿？”小川依言嗅了嗅，似乎没什么奇怪的气味啊。
    “就是一股死了七天臭了八天，专挑七八月的炎热天气，塞进地窖沤了十来天的气味。”苏行烟说着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一脸嫌弃，“真是臭不可闻呐。”
    小川听明白苏行烟的意思，抿着嘴巴憋笑。
    “是，姐姐你这么一说，我也闻到了。”小川搭腔说完，还看向苏老太太一脸真诚地问道：“祖母，你闻到了吗？”
    苏老太太瞧着两个小辈明里暗里地嘲讽自己，脸上的褶子都气得撑开了。
    “没一点教养，见了长辈也不知道叫人，嘴里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胡话。”
    苏行烟轻笑道：“祖母这话说的不对，大家都知道我和小川没了爹娘，家中无长辈管束，祖母该体谅一些的，我们还是孩子啊，言行举止都是和长辈学的。”
    “你！小贱蹄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学好，跟我有什么关系！”苏老太太将竹篮放在地上，两手叉腰站在姐弟俩面前叫骂。
    “你没教养是从根上坏的，你娘就不是个好的，一个贱人能生出什么好货！”
    见苏老太太又骂起过世人，苏行烟皱着眉头，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苏老太太只觉得后脖子一凉，不由得收了声，挪着步子往后退了一步，这真是奇了，她什么时候怕过苏行烟，更别提被吓得后退了。
    苏行烟拉住想要冲上前讨要说法的小川，扯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嗤笑道：“祖母，你三番两次地辱骂过世双亲，这又是什么高尚品德吗？”
    不等苏老太太说话，苏行烟接着道：“常言道，死者为大，爹娘过世不到一年，我和小川所求不过安稳度日，也不曾打扰过祖母，还请祖母口下积德，过往种种，已成云烟，请别再和死者计较了。”
    看着眼前身板挺直的苏行烟姐弟，老太太似乎又瞧见自己的大儿子，和那个讨厌的女人。
    还真是像呢，或许就是因为太像了，老太太每次看见姐弟俩总是不由得生出一股怒火。
    见苏老太太不再说话，苏行烟不想再和她纠缠，拉着小川去找苏老二。
    苏老太太反应过来时，姐弟俩已经进了隔壁院子，发泄的对象没了，一口怒气全堵在嗓子眼，这会儿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苏行烟和苏老二说了要去县城的事，苏老二将车厢从柴房里搬出来，又找来一块抹布细细地擦了个遍。
    “大丫，你真不要我一起去啊，我还想着给你们壮壮胆呢。”苏老二利索地擦完车厢，下了地继续擦车辕。
    “不用了二叔，这次是去听候审判结果的，没啥危险，你放心吧。”苏行烟将擦污的抹布在水盆里清洗干净，轻声宽慰道。
    “是啊二叔，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姐姐的。”小川接过苏行烟递来洗干净的抹布，信心满满地对苏老二说道。
    “哈哈哈，小川长大了，都能保护姐姐了。”苏老二打趣道。
    “可不是，我以后啊，就指着小川了。”苏行烟配合地笑着点点头。
    三人正说笑着，院外传来马蹄声。
    “老二，大丫小川，弄好了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收拾好了，可以套马了。”苏老二将抹布扔到柴垛上，冲王守成点头。
    “那行，我们快点把车弄好，就能出发了。”王守成将马儿拴在院外的杨树上。
    两个大人合力将车厢拉出来，苏行烟带着小川清洗晾晒好抹布。
    这次去县城的只有王守成和苏行烟姐弟俩，驾车的使命就落到王守成肩上。
    等苏行烟姐弟坐进车厢后，王守成跃上车辕，三人和苏老二告别，马车驶向县城。
    行至半途，王守成将马车停到路边树荫下，招呼姐弟俩下来歇歇。
    “辛苦王伯伯了，这去县城的路程真长啊。”苏行烟将提前准备好的水囊拿出来递给王守成。
    “说这干啥，我都说了要照顾你俩，再说了这事有关村民的安全，也不单是你们姐弟的事。”王守成接过水囊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
    “话是这么说，一直驾车还挺累的。”苏行烟给小川分了一个水囊，自己也拿出来一个，天气热了，不多喝点水可不行。
    “王伯伯，你教我驾车吧。”一直怼着水囊灌水的小川突然开口，“要是教会了我，我就能和你换着来，这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